鄧硯塵俊朗的臉上洋溢著笑容，他揮了揮手同他們作別道：“天晚了，你們也快些回去吧，明天再約。”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啊！”

目送他們走遠后，鄧硯塵緩緩打開府門作極為小心，將方才那陣悉地歡聲笑語關在了門外。

黎瑄常年在邊境，府中大多數小廝使都是沈夫人一手挑選的。他這幾日日夜宿在軍營，并不清楚沈夫人是否已經回府。

他知道自己出現在沈夫人面前多半是要惹不快，所以每每回府都是盡量避開人，直奔自己的房間。

夜里，他躺在板床上輾轉反側。

府中一片安靜，想來是沈夫人并沒有回來。

從前他們夫妻二人也常常起爭執，但每每吵完都是回各自的房間里冷戰，接連幾天未曾回府，這還是第一次。

鄧硯塵翻過，平躺在床榻上枕著自己的雙臂，心想，老話說人睡覺認床的確是有道理的。

不知過了多久，他頭一歪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門前已經備好了去宮里的馬車。

宮闕巍峨，一眼不到盡頭。

他不知道皇帝此番召黎瑄帶上自己宮是福是禍，但無論是什麼，對于境尷尬的他而言都不會是一件好事。

守衛兵對他們二人進行簡單的搜后，由一名侍帶路，引著他們去往奉天殿南的箭亭，聽聞這里一向是眾皇子平日里練習箭的地方。

在一眾使侍的包圍中，鄧硯塵過隙看到一抹明黃十二章袞袍的角，他低下了頭退后半步安靜地跟在黎瑄后。

侍領著他們二人一路走到皇帝面前，黎瑄攜著鄧硯塵規矩行禮道：“臣玄甲軍黎瑄參見陛下，圣躬金安。”

片刻后，一個威嚴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朕安，起來吧。”

“難得這幾日不必上早朝，朕便想時間來看看眾皇子們的課業。”承帝抬手朝前指了指，六七個皇子正握著長弓往草靶子上箭，場面略顯雜。

“這幾年來盛世太平，不似當年敵寇猖獗憂外患，安穩的日子的多了人的惰便逐漸與日俱增。你看，如今朕的這幾個皇子中竟挑不出一個在騎上有過人之的。”

黎瑄拱手道：“陛下治國有方，如今四境安穩將帥兵馬充足，自然也不似當年一般繃著練習，晝夜不休。況且眾皇子年紀尚小，不必急于一時。”

承帝笑了一聲，道：“不小了，今日過來的幾位皇子里最小的也有十四歲了......”

說著承帝朝黎瑄后了一眼，問道：“朕記得你的養子也是十幾歲的年紀，聽聞他這些年一直跟隨著你走南闖北，屢立奇功，是個難得的好苗子。”

聽到皇帝提起鄧硯塵，黎瑄心中一沉，隨即拱手道：“陛下過譽了，都是些被化的傳言，不可全信。”

他朝鄧硯塵揮了揮手，示意他上前道：“硯塵，快過來見過陛下。”

承帝打量著上前行禮的鄧硯塵，年舉止得，肩頸端正脊背直，帶著獨屬于他這個年紀的朝氣。

“黎將軍不必謙虛，久聞將軍騎過人，你一手帶出的孩子自然是差不了的。”

說著，承帝側首看向旁吩咐道：“阿瑯，你過來。”

一眾皇子中量最高的那個聞聲走過來，躬道：“父皇。”

來人是中宮嫡出長子，更是皇帝親封的儲君名喚蕭瑯。

太子蕭瑯才學過人，自得名師教導在儒學上有些很高的造詣。他心懷天下萬民，以社稷安危為己任。在協助皇帝為朝政分憂的同時，看顧手足課業。

無論是作為長子，還是長兄他都盡職盡責，在他的持下多年來皇室一片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只可惜這位儲君自弱多病，做不得劇烈運，平日里也是依賴藥養著子。

就連今日眾皇子聚在一起箭，他也只能是陪在一邊看著，無法上場。

他們蕭家是馬背上得來的天下，皇帝寢宮里至今還懸掛著太|祖皇帝當年打江山時所用的霸王弓，就是為了提醒后世每一位皇帝時刻記得大業艱辛。

是以承帝雖平日里政務繁忙不能親自督促眾皇子練習，但一直以來都請最好的騎師傅前來指導。皇帝越是看重此事，便越是對這位在其他方面都挑不出任何問題的太子到不滿。

承帝面冷了幾分，開口道：“今日黎將軍過來，你去你弟弟們幾箭來看看，也好讓黎將軍替朕檢查一番他們最近可有長進。”

說著承帝扭過頭看向鄧硯塵，“順便也讓朕看看得黎將軍一手調教出的孩子，箭如何？”

鄧硯塵領了命，側首朝面前扎滿箭矢的一排排草靶子上了一眼。

正猶豫時他聽見皇帝開口又道，“不需有顧慮，也不必弄虛作假，朕想看的是你的真實能力。”

蕭瑯領著鄧硯塵走向箭亭，吩咐侍取了一套新弓過來，遞給鄧硯塵。

“久聞玄甲軍箭威名，可我常在宮里未能親眼見識，今日見了你也算是圓了心愿。”

蕭瑯語氣溫和，顯得平易近人，但說出的話倒是讓鄧硯塵倍惶恐。

他連忙拱手道：“太子殿下抬舉，硯塵螢火之尚且不能代表玄甲軍。”

蕭瑯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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