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季泱平素那名門嫡的做派，顧寒酒無奈的擺擺手：

“人不可貌相，那人滿肚子壞水，此次就罷了，以後你防著些便是。”

劉掌櫃抹去頭上的冷汗，退出了後廳。

後廳中，顧寒酒執起一枚黑子，眼神晦暗不明。

定遠侯府

“那畜牲還沒回來嗎？”一聲嫌惡的怒罵響徹定遠侯府的前廳後院。

隻見一雍容華貴的人坐在正堂之上，眉目中著濃濃的厭惡，對口中的畜牲惡心到了極點。

剛去尋人回來的小廝戰戰兢兢的跪在院中，聞言趕磕了兩個頭道：

“回夫人，奴才沒有尋到二爺，也不知道……”

“什麽？”上首夏夫人質問著：“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何統。”

那小廝趕道：“也不知道，二爺是不是又去了那煙花巷柳中去了，所以奴才們才尋不到人。”

“混賬！”

夏夫人一拍桌子，更加難聽的話從口中滾滾而出。

“那個畜牲莫非忘了是誰供他吃供他喝了？這般時刻，不想著去討好丞相之，還跑去那煙花之地敗壞侯府的名聲，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

豎著眉，唾棄道：“果然和娘一樣，是個下賤的。哪怕裏留著侯爺的，也改不了娘那低賤的脈！”

顧寒酒才到院門前，便聽到夏夫人的這般咒罵。

他後跟著的小廝當即就白了臉，小心的看了顧寒酒一眼，低聲音寬道：

“二爺，夫人隻是生氣了……”

話說到一半，他卻又覺得自己這句話並沒有什麽說服力。

因為平素，他們的這位夫人對二爺也是輒打罵，而且罵得比鄉野村婦還難聽。

今日這般罵詞，算是好聽的了。

相比小廝難看的神，顧寒酒的神卻半點波都沒有，像是早已經麻木。

他抬腳走進院子，迎麵對上夏夫人摔出來的茶壺。

壺中盛著半壺滾燙的茶，當即便全潑向顧寒酒，不過片刻，顧寒酒的腳便了一片。

跟在顧寒酒側的小廝被燙到，吸著氣就往後退。

可偏偏被茶水正正潑到的顧寒酒未挪半分。

茶壺的碎片中堆積著茶水，水麵波粼粼的折著刺眼的。

夏夫人冷眸盯著顧寒酒：“還不跪下！”

顧寒酒眸中閃過一冷意，便要抬腳避開眼前的碎茶片，夏夫人卻惻的嗬責道：

“本夫人讓你了嗎？”

顧寒酒抬起的腳停在半空。

院中的下人因為這句話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夏夫人勾著，“跪！”

顧寒酒的小廝看著他麵前的碎瓷片，想要替他求，卻在對上夏夫人森寒的眼神時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顧寒酒收回抬起的腳，目再次落在麵前的碎瓷片上。

他本該反抗，腦海中卻響起自己的母親所說的每一句叮囑。

“兒，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無論如何，你都要聽夫人的話，隻要你聽話，總歸不會傷害你的命的。”

“九九，別違背你的父親母親，他們不會害你的。”

“九九，疼嗎？疼也要忍著，等他們發泄完了就好了。”

……

一次次，一句句叮囑，顧寒酒從小聽到大。

他想說聽話沒有用，卻在每一次反對自家娘親的意見之後被打得遍鱗傷。

以為自己懲罰了顧寒酒，夏夫人便不會牽連到。

可實際上呢？不過助紂為，讓夏夫人更加的肆無忌憚罷了。

“怎麽？”看到顧寒酒許久沒，夏夫人眉眼中戾氣更甚，語氣中都帶了兩分殘忍。

“難不，要本夫人親自請你跪？”

顧寒酒斂眸，擋住眼中的諷刺，淡淡的開口：“母親莫要忘了如今我是侯府的世子。”

聞言夏夫人當場笑了出來，鄙夷的打量著顧寒酒：“世子？顧寒酒你以為你的世子之位是怎麽來的？你不過是個擋箭牌、替罪羊，你怎敢真的把自己當侯府的世子爺？”

不屑的揚起下：“一個脈骯髒的小畜生，你也配？”

聽到這將人踩在泥裏的折辱，在場的下人都恨不得自己的耳朵聾了。

平素，他們這位夫人對待下人都是極為溫和的。

但是不知為何，隻要是涉及到二公子，便像是一個瘋子般，不擇手段的去侮辱他折磨他。

於是，生生把時驚才絕豔的二公子變了如今膽怯懦弱，隻知沉醉歡場的廢。

看到顧寒酒依舊站在原地沒，夏夫人從下人手裏奪過武，拔刀懸在顧寒酒的脖子上，厲聲道：

“如今侯府雖然危在旦夕，但是還容不得你放肆。”

“今日，便當殺儆猴。爾等若是不仔細著，小心你們的腦袋。”

說完，手中的刀換了個方向，斜著從顧寒酒的手臂上揦了過去，霎那間，鮮沿著顧寒酒的手臂滴落。

可饒是這樣，顧寒酒依舊筆直的站在原地，連半點閃避的作都沒有。

他就用那雙清冷的眸子淡淡的注視著盛怒之中的夏夫人，就像一個沒有的傀儡，不到任何疼痛。

夏夫人冷哼了一聲，小小庶子，也敢和對著幹？

“盯著他，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讓他離開。”

不跪就不跪，有的是折辱顧寒酒的法子。

夏夫人一聲令下，便出來十多名侍衛將顧寒酒圍了起來。

直至夜降臨，被侯府侍衛盯著罰站的顧寒酒頭上已經滿是虛汗，更是白得瘮人。

遠夏夫人一邊品著點心，一邊觀著顧寒酒臉上不斷滾落的汗滴。

愉悅的盯著顧寒酒握的手背上那一條條因為忍痛凸起的青筋。

要說定遠侯的幾個兒子，顧寒酒是生得最像他的那一個。

除此之外，因著顧寒酒生母為乃是曾經的花魁之首，天下第一人。

所以得傳，顧寒酒的容貌甚至比定遠侯還要昳麗幾分。

隻是可惜，再的容貌，那人骨子裏便是個低賤的玩意。

“母親。”定遠侯府的大爺，也是夏夫人唯一的兒子細細咀嚼著口中的糕點，同樣用一種不屑的視線打量著不遠筆直的站著的顧寒酒。

他道：“這樣一個廢，母親何必浪費時間盯著？”

夏夫人眸閃爍，隨後笑了起來：“不看著，本夫人怎麽能看清他有多卑劣呢？”

教育自己的兒子：“我不僅要讓他的母親一輩子當個足不出戶的廢，還要將他變逃不出我手掌心的傀儡。”

“若非如此，他怎麽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向丞相小姐下跪，為我定遠侯府換得一線生機呢？”

顧璟出一個似懂非懂的神，眼中閃過一抹惡劣的。

他站起：“既然如此，兒子再去教訓教訓他，好讓他記得惹怒母親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