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裴老太太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穆婉清連忙接通，差點忘了這事。

“喂，……”

“婉清，你去哪了？你房間怎麼沒人？廚房怎麼還打碎了個杯子？”

聽著老太太擔憂的語氣穆婉清輕聲道：“我沒事，我昨晚有些燒，所以連夜去了醫院，現在我正在回公寓的路上。”

“發熱了？你這孩子怎麼沒人啊？一個人去醫院，深更半夜的也不怕出點什麼事！”

穆婉清正要解釋手機就被搶了過去，側頭看過去，只聽見他低沉開口。

“我送去的醫院，您擔心什麼？”

裴老太太喋喋不休的聲音頓時截然而止，瞬間的沉默蔓延開來。

穆婉清見狀不由皺眉，一把搶回自己的手機，“你干什麼？”

裴司臣眉梢微挑，眼底閃過笑意，更像是故意。

果然，下一秒穆婉清就聽到老太太探尋的聲音響起，“婉清啊，昨晚小臣回來了？”

想到昨晚老太太說走的話，只能悶聲點頭，“恩，回了。”

老太太再次沉默了，就連穆婉清都能猜到此時老人家的心理活，別說老人家詫異了，也是想不通，不知為何腦子閃過今早的那一幕，心底竟然有個聲音在告訴，這個男人是故意的，即將為的替前妻，而不得的白月。

都在同一間醫院，要說沒有故意的分，還真是不相信。

“小臣在醫院陪你一整夜？”不然怎麼這會都九點多了，兩人還在一起？

穆婉清非常不想承認這件事，可事實如此，于是道：“是……”

“要不你們現在掉頭回來，我讓廚房做了你吃的榴蓮派。”老太太再次試探道。

穆婉清：“……”

穆婉清想說下次，可是想想應該沒有下次了，離了婚，即便和裴家人的關系再好，也不好再去老宅了。

裴司臣似乎看穿的想法一樣，沉聲開口道：“下次我帶去。”

裴老太太卻忽然樂呵出聲，“誒，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掛了。”

穆婉清看著被掛斷的手機擰眉看了一眼旁的人，“你為什麼這樣說？”明知道以后都不會再去了。

偏偏這男人波瀾不驚的開口，更是讓人挑不出病來。

“不然呢，你想實話告訴你以后不會再回去了？”

沒有想這樣說，會傷心……

其實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于是偏頭看向窗外閃過的景，淡淡道：“我不想騙。”

“有些時候，生活需要善意的謊言。”

穆婉清聽到他的話不由轉過頭，沒料想會撞進他幽深暗沉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的盯著看。

這樣晦暗莫測的目讓心口微，“可是一個謊言是需要無數個去圓。”

裴司臣沒再說話，只是目沉沉的凝視，直到后響起催促的笛聲，他才收回視線。

穆婉清也微微松了一口氣，目視前往眉心微蹙，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確很容易給人帶來迫，像是與生俱來的，這些矜貴高和魄力，似乎是從一出生就賦予的，他更有這個資本。

到了公寓后穆婉清解開安全帶，想了想還是說道：“謝謝。”

裴司臣沒說話，穆婉清也沒多留，說完就自己下了車，只是想到自己惦記的事，還是微彎著看著車里的人。

“后天我就能拿到你的戶口本了，正好是周三，你應該不會很忙，我在民政局等你，下午可以嗎？”

一年相，發現他好像就只有每周三不是很忙，下午甚至還會興起帶出去用餐。

在說完這話，裴司臣的表變得有些高深莫測，修長的手指隨意的敲打這方向盤，看著半響才緩緩勾起薄。

“好啊。”

聽到這樣說穆婉清也輕輕點了點頭，認真的看了他一眼，“那我們后天見。”說完便關上車門，轉離去。

裴司臣看著纖細的背影漸行漸遠才斂起角的那抹涼薄的笑。

——

老宅，裴司臣從書房拿了兩份昨晚落下的文件，一出來就看到老太太端坐在沙發上，電視都沒開，他爺爺在一旁剝著一顆橘子。

“老婆子，菜園新摘的橘子，甜的，嘗嘗？”

“啊……”老太太很是自覺的張開。

“甜不？”

“不錯，比往年甜，一會讓人摘點給婉清送過去。”

“行……”

裴司臣見狀挑眉，左手拎著文件，右手優先的在西裝兜，沉穩的走下來。

“吃橘子？有沒有我的份？”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咽下口里的橘子，冷嘲熱諷道：“你也配？”

裴司臣也不生氣，而是不疾不徐的坐了下來，放下文件拿起橘子把玩了起來。

“您有話和我說？”

老太太偏頭和自己的老伴對視了一眼，而后又看向他，“我問你，你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這馬上就到一月之期了，你真要離？”

聞言裴司臣上半匿在真皮沙發中，轉這手中的橘子，眼眸微瞇，薄輕挑，漫不經心道：“不然呢？不是您親口答應的嗎？事到如今還需要我的意見？”

裴老太太：“……”死小子，說話怪氣的。

“老頭子，你看出什麼來了？”老太太湊近自己的老板小聲詢問。

裴老爺子自從退休后，除了自己老婆，對待兒子和孫子都是漠不關心，事不關己的態度。

老爺子思索片刻才說道：“我看他不想離。”

“我覺得也是……”說完又看向裴司臣，“瞧你那點出息，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舍不得婉清。”

聞言裴司臣也只是挑了挑眉，不可置否。

裴老太太見他沒否認，雙眼一亮，“只要你答應以后都不跟那個蘇盈來往，我就幫你把婉清留下，如何？”

裴司臣將橘子放在茶幾上，看著老太太輕笑一聲，“不如何。”

老太太頓時氣的抬手指著，“不知那個蘇盈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結過婚的人你也惦記，那個人哪里比得上婉清，別等后悔那天，怪沒提醒你。”

裴司臣看著老太太起低聲道：“后天您會給戶口本嗎？”

老太太怒瞪他，“我都快要埋土里的人，還能說換不算話。”

裴司臣沒說話，只是緩緩起看了一眼手表，“我還有事，先走了。”

老太太：“快滾，看你都覺得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