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陳佳肴哪里還有別的退路呢？

所謂“選擇”，不過是讓陳佳肴把自況看得更加清楚。

在這個平城，除了周延禮，沒人能給新的生活。

“他們……并不是真的想認我。”陳佳肴抬起頭，看向周延禮，眼底有祈求，也有屬于自己份的悲哀和尷尬。

“確實。”周延禮沒給半分安。

陳佳肴抿了抿，重新垂下了腦袋，沒再說話。

周延禮瞥一眼小鵪鶉，角扯了下，終于主開口喚了聲：“陳佳肴。”

陳佳肴草木皆兵，聞聲猛地抬頭。

眼睛里滿滿的全是期待和戒備。

“跟我一起生活，會很辛苦。”周延禮說。

因為他對的期許不同。

陳佳肴眼底瞬間涌出來一熱意，有些不管不顧地抓上了周延禮的手腕。

夜晚清冷，男人一片涼意。

陳佳肴卻因為張掌心一片薄汗，有淺淺熱意。

相，溫差仿佛能在陳佳肴心底掀起驚濤駭浪。

但卻沒松手。

把周延禮的手腕當剛剛那個安全帶，當一浮木，看著周延禮，像在發誓。

“我不怕。”

“我不會給你找任何麻煩。”

周延禮目先是垂落在自己手上，而后才抬起來，緩聲說：“從今天起，賈家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他口吻明明不夠擲地有聲，陳佳肴卻像被安一樣，心沉沉落回心底。

劫后余生的緒涌上來，一邊眼紅一邊沖周延禮笑。

靜默幾秒，周延禮抬起另一只手輕輕拍了拍陳佳肴的手背。

宛若安，“帶你去吃飯。”

陳佳肴松開手，說好。

車輛再次啟前，周延禮瞥了眼自己手腕被攥出痕跡。

看著一丁點。

手勁兒還大。

-

陳佳肴覺自己好像很久沒和周延禮一起吃過除了早餐以外的正餐了。

想著反正是周末也不著急，作有些拖延，小口小口，還不如小貓吃食。

樓下那只貓都比食好。

周延禮抬眼看了眼小姑娘臉上出的睡痕，以及眼角一不太明顯的紅意，眼睫一斂，收回了催促的意圖。

最后這頓飯花費往常兩倍還多的時間，陳佳肴期間有意識到什麼，想要加快作，但是借著喝牛的作瞄了周延禮，發現對方好像也沒有很著急的樣子，于是又心安理得得慢下來。

吃完飯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周延禮先一步出去把車開過來——剛剛臨時來吃飯，餐廳附近沒有餐位，周延禮把車子停在了很遠的地方。

車子抵達餐廳附近，車窗下，周延禮看過來。

陳佳肴朝他揮了揮手，而后抱著腦袋小步跑過來。

像只兔子。

周延禮看著，角微不可察地了。

倒是沒有讓他失。

希未來也不會。

-

大概是有了更重的承諾，陳佳肴周末比在學校更刻苦，周日晚自習語文考試戰績沒那麼慘烈，這給帶來了些許安。

周一上午英語和數學績就下來了，陳佳肴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看到卷頭的紅筆記，還算面不改。

倒是周圍幾個人，紛紛面面相覷，一句話也不敢說。

陳佳肴本來是沒察覺的，畢竟考那麼差也沒什麼心思管別的，一上午都在上課，研究錯題，半刻沒敢休息。

直到最后一節課結束，陳佳肴才勉強松了口氣，一邊嘆氣，一邊手拿桌子里的保溫杯，拿了一半似有察覺地扭頭，對上了颯和尤點點微妙的表。

“？”

陳佳肴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桌子，又下意識了下自己的臉，確定沒什麼問題才問：“怎麼了？”

颯“額”了一聲，沒說話。

尤點點講話一向不過腦子，直接問：“你沒事吧？”

陳佳肴問：“我……應該怎麼嗎？”

尤點點說：“你考那麼差，不傷心嗎？”

陳佳肴一愣。

颯扶額捂臉。

后的陳穩和宗健都想轉走了。

就連平時一聲不吭的張小峰都覺得尤點點有點蠢了，小聲提醒道：“尤點點……”

尤點點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好像是問得不太合適，干笑著撓頭，“對、對不起啊……”

陳佳肴反應過來，“撲哧”一聲反而笑了，搖搖頭說：“沒事。”

“我本來就考得很差啊。”陳佳肴又說，“傷心，很傷心的。不過我現在也沒什麼時間傷心，隨便傷心一下就算了。”

颯看到陳佳肴那麼樂觀，瞬間就松了口氣，慨一聲：“媽的嚇死我了。”

然后十分豪氣地胳膊摟住陳佳肴，“走，先去吃飯。”

陳穩跟著起，順手把陳佳肴桌子上的數學試卷拿走了，陳佳肴沒明白怎麼回事，颯繼續摟著說：“班長要給你開小灶了，快走走走，一起蹭課！”

尤點點把張小峰拖著，“你也一塊，快點！”

一堆人浩浩地往食堂沖，別人吃飯，他們也吃飯，只不過他們除了吃飯，還附加討論試卷。

颯和尤點點負責給各位排隊，宗健負責端飯，陳穩和張小峰則把陳佳肴夾在中間，擔起了私人教師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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