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想起佟言打電話里出現的男人的聲音,一刻都不得安寧,“阿言的事我要知道,就算您不說,我會去查。”
“站住!”
佟經國的拐杖在地板上敲出回音,陳木地板嗑嗑響,他可以看不起秦風,但他要看得起打垮了梅家的人,當年那樁掃黑案件,在當地有名得很。
他忍痛割下了這一步棋本就是平事,萬萬不可多生事端。
“言言現在生活得很好,你要是念著和的舊,就別去打擾的生活。”
不顧好友的勸阻,秦風趕上凌晨的末班飛機到西北,這一路上他沒睡著,腦子里只有兩個字:荒唐。
佟家怕出事,把他的人塞出去堵住流言蜚語,他為什麼沒早點回來。
“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謝謝,不用。”
握拳著額頭,想起最后一次見面時穿的白子的模樣,頭發侃侃到肩上,出纖細的胳膊,夜時分,趁沒人注意踮腳親他,他幾乎忘記了反應。
“你討厭……”
因尷尬和窘迫導致難為,
他抓著的手扣著的后腦勺,淺嘗許久,“好點了嗎?”
他追的時候還不到十八,他是個好之徒,卻是真心,從未對有過那方面的想法。后來他才知道爺爺是佟經國,嚇傻了。
他這種人狗都嫌,無非是名聲爛大街混吃等死的富二代,有人說他找佟言是想搞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得發狂。
夜靜得可怕,剛下飛機,四下一片荒蕪,來來往往的旅客,秦風穿著西裝腰板直,站在這冷風中,沒忍住吐槽,“真特麼冷。”
阿言最怕冷了,冬天吹個風都能像刺猬似的一團。
有一年海城下雪,他開車到學校去接,得脖子都沒了,鼻尖紅紅的跟個流浪貓似的。
他笑得腰都直不起來,紅著眼睛委屈極了,“冷死了,你還笑!”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氣候,他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他都冷這樣,阿言在這豈不是要凍死。
越這麼想心里越慌,抬頭看天,竟下起了雪。
開機攔了輛出租車,司機用本地話問他,“先生,要去哪里啊?”
“說普通話。”
對方又問了句拗口的普通話。
秦風照著地址念,“安和縣,藍鎮,周家村……”
司機聽了個大概,“周家村去不了,藍鎮那條路近期在規劃施工,大路走不通,只能到安和縣。”
“行,那到了安和縣怎麼走?”
“我也不知道,你到了藍鎮問問當地的人。”
從機場到安和縣開了整整兩個小時,秦風一路沒說話,靜靜的看著窗外,雪越下越大,路面有些打,司機開得很小心。
長這麼大沒來過這種小地方,自從去了貢化一趟,發現自己看待事的眼界變了。
擱以前會覺得鳥不拉屎,現在看久了,竟覺得有幾分特。
大片樹林,大樹底部穿上了厚厚的“服”,樹高而茂盛,皚皚白雪蓋在樹枝樹葉上。
秦風到安和縣的時候雪停了,縣里的街道一個人都沒有,唯獨幾盞路燈在黑暗中扎眼得很。
他找了個旅館住下,霉的被子讓他睡不著,開了空調將遙控一扔,了服去洗澡。
出來的時候頭發半,他點了一煙,好友給他打了電話,“兄弟,這麼晚還不睡?”
“佟家一直是佟經國做主,他……”
那頭正要往下說,一個人接了電話,聲音難掩的著急,“出事的時候佟言找不到你在哪,給我和楚然打了電話,我勸了不要沖,但說不想家里難做。”
秦風閉上眼睛,點煙的火機照亮了對面的墻,映出那道橙。
“跟你還說了什麼?”
“那男的對不好,不久前打了一架。”
“他打阿言?”秦風渾繃。
“不是,你別張,是佟言打他,這兩個月他們一直在鬧矛盾,那男人婚后沒幾天搬出去住了,就前幾天佟言過去找他。”江月于心不忍,想說又不敢說。
時間太晚,秦風沒好意思說太多,“不用你們心了,我已經到了,等天亮我找到,接回去。”
“秦風!”
“嗯?”
“懷孕了。”
有那麼幾秒鐘,或者時間更長,他渾無力,大腦一片空白,拇指和食指捻著煙頭,疼痛讓他清醒了些,“什麼?”
聽清楚了,卻還要再問一遍,還沒等那頭說話,他掛了電話,想聽卻不敢聽。
熬了一夜,次日天蒙蒙亮的時候秦風換了便服,拎著背包走出旅館。
雪早就停了,地上半干不的,縣城小得可憐,陸陸續續有擺攤大爺大媽的出來,“你好,藍鎮哪邊走?”
“請問知道藍鎮嗎?”
年長者不會說普通話,可秦風本聽不懂本地話,有個騎著電車買早餐的小男孩在攤上買早點,秦風走過去。
周晨愣了一下,看著他,卻又怕他發現自己在看他。
秦風說話客氣得有點過頭,“你好,請問藍鎮怎麼走?”
周晨看他樣子就是外地人,清了清嗓子,“不知道。”
“帶我去藍鎮,這些錢都給你,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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