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溫寧直了肩,一如當初執意去認親,“既打算離開,不如表兄帶我看一看這國公府?”
溫寧看向了他,眼神明顯有話要說。
“好。”
謝景辭應下了聲,沒帶小廝,溫寧也沒讓銀環跟著,兩個人出了憩園,緩步走到假山后面。
月如洗,一如溫寧現在的心。
從前還在蝶園的時候,溫寧對他既敬且懼,如今解了關系,終于能平靜一些。
款款一行禮:“世子,我并非有意要來國公府,也并未料到你是謝家的大公子。如今貿然來了,很是抱歉。”
溫寧說完,看了眼謝景辭。男人走在前面,從的角度只能看到一道利落的下頜線,凌厲而分明。
“嗯。”
謝景辭一貫是神淡淡。溫寧判斷不出,他究竟是信或未信,于是又接著說下去:
“但無論是何原因,我今日畢竟住進了府里,還是有違當日的約定。然而祖母待我甚好,此時離去難免惹傷心。所以懇請世子再給我些時日,待祖母壽筵結束,我便立即回西地。”
溫寧一字一句,向他保證。
“你以為,我今日找你,是想讓你趕快離開?”
謝景辭看著,聲音和月融為一,泛著些涼意。
溫寧抬頭,雖沒說什麼,但是那沉默已經驗證了他的猜想。
“我還沒有那麼絕。”
謝景辭避開的眼,他微,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只化作一句:“不必著急,祖母很疼你。”
“謝世子諒。”
盡管他沒說什麼,但溫寧怕他誤解還是補了一句:“還有,婚事只是父親的意思,我并沒有這個打算,也請世子不要多心。在府里,我一定與您保持距離,定不會泄一字一句。”
溫寧說的很鄭重,謝景辭垂眸看著,許久未言語。
他從前便發現,溫寧張時會無意識地蜷起手掌,就像蝸牛遇到危險會鎖進殼里。此刻素手在腰際,微微有些抖,正是張的表現。
就這麼怕自己?
謝景辭抿,轉過了去。
“嗯。”
溫寧見他應了聲,總算了卻一件大事。可還未及得口氣,忽又聽見了一陣腳步聲。
現在腦子有點懵,剛說了保持距離,這會兒要是被人撞見可不太好,何況又是表兄表妹這樣的關系,于是下意識地看向謝景辭。
謝景辭眉心微皺,看著驚慌的眼神,一手,便把攬進了假山里。
猛然跌進他懷里,溫寧愣了一瞬,才想起來推拒。可忽而又瞟見了外面的角,頓時不敢,腦袋乖乖靠在他肩頸。
“怎麼不見了?”明容質問著樂容。
“不可能啊,方才我明明看到一男一站在這里。”樂容四看了看,確實沒發現別的人。
“會不會看錯了?咱們畢竟隔著一個湖呢。”
明容了下眼睛,方才和樂容在湖邊散心,遠遠地,樂容說看見有一對男并肩而立,又想起這附近是溫寧住的憩園,于是起了心過來“捉雙”。
“明姐姐,我真的看見了有人。那男的被擋住了,但的量高挑,很像溫寧。”樂容仔細回想了一下,確信自己沒看錯。
“溫寧剛來這幾日,難不就有相好的了?”明容覺得太離譜了,“興許只是園子里丫頭和小廝鬼混。”
“是嗎?”
樂容四尋了尋,也沒找到什麼落下的東西,但是仍不死心,又湊到明容的耳邊,說出了懷疑:“那個男人……我瞧著倒是很像大公子。”
“像誰?!”明容一愣,不自覺喊出了聲。
“明姐姐你小點聲,我也沒看清,只是懷疑而已,可千萬不敢讓大公子聽見。”
樂容立馬環視四周,見沒什麼靜,那后怕才消退。
“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是大哥哥。”明容一萬個不相信,“說是我哥,我還能信三分。大哥哥那冷冰冰的子,怎麼可能剛見面就和溫寧在一起。”
“我……我也只是猜測而已。”
樂容畢竟是三房庶,雖說在三房蠻橫了些,但是編排未來的國公爺,還是有些心虛。
“你定是花了眼。今日公主嬸嬸回來了,大哥哥之前外出江州辦案那麼久,現在應該在梁園請安才對,怎麼會到這個偏僻的的湖邊?”
明容越回想,越覺得樂容在胡說。
“更何況,我瞧著那個溫寧也是個沒脾氣的,讓去勾纏我大哥,給一萬個膽子怕是也不敢!你沒瞧見上午見了大哥哥一副退避千里的樣子麼?”
“見是見了……”確實看起來客客氣氣,沒什麼集。
但憑樂容釣著韓小將軍的經歷,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思索了片刻,忽然出聲:“你不覺得他們二人太客氣疏離了些麼?就像是……刻意保持距離。”
一聽這話,明容仿佛看傻子一般看:“疏離?你對著大哥哥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能生出什麼親近?怕是比還要客氣。”
樂容一噎,了一鼻子灰。大公子掌管刑獄,手上沾了不,素來和們這群養在園子的姑娘不大親近。
躲在假山里的溫寧聽到二人的言語,也不住生出一贊同之意。雖說二人總是針對自己,但這冷的脾氣和莫名的畏懼,倒真是有些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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