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霉氣的火盆,洗了一個熱水澡,重新梳妝打扮一番,看著圍在邊的家人親人們,柳玉珠總算有了真實,可以徹底將牢房里的那兩日拋到腦后了。
父親柳暉、母親宋氏、哥哥柳儀,對柳玉珠都是安心疼為主。
長姐柳金珠、其夫蕭鴻,二姐柳銀珠、其夫周文俊也都趕來了。
柳金珠看不得爹娘把妹妹當小孩子哄的樣子,教訓柳玉珠道:“你打算開客棧的時候我就說過,姑娘家干什麼要去拋頭面,咱們家現在日子過得好,阿儀是讀書人,等他考上秀才,你就是秀才郎的妹妹,隨便挑個人家都能嫁掉,你不聽我的,結果遇上這等禍事,白白去坐了幾天牢!”
柳玉珠低頭不語。
蕭鴻勸妻子:“三妹平安歸來,這是喜事,一家人都高高興興的,你說這些做什麼?”
柳金珠瞪向丈夫:“我教訓我妹妹,用不著你。”
蕭鴻無奈地搖搖頭。
柳銀珠覺得長姐的話有道理,小聲去勸柳玉珠:“玉珠啊,咱們吃一塹長一智,以后就安心待在家里,別去客棧了好不好?”
柳玉珠攥了攥手里的帕子,看著母親道:“我在宮里當差當慣了,閑在家里實在無趣,客棧都開起來了,又不會經常遇到這種案子,而且還有伙計們要養,我怎能說不干就不干了?”
柳金珠:“那你還想不想嫁人了?”
柳玉珠倔倔的:“不嫁,一早我就說了不想嫁。”
柳金珠氣得跳腳:“娘,你管管!”
宋氏完全站在小兒這邊:“不嫁就不嫁,玉珠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跟咱們想法不一樣,人各有志,玉珠不愿意,咱們就別說了。”
柳金珠還想再理論,被蕭鴻拉到了一旁,夫妻倆拉扯一番做了點小作,總算作罷。
“行了行了,你們也都出來不短時間了,趕回去,跟長輩們報個平安,別讓家里一直心這邊。”怕兒們繼續吵下去,宋氏開始勸兩對兒小夫妻回家。
柳金珠、柳銀珠只好帶著丈夫走了。
柳玉珠跟著爹娘將姐姐姐夫們送到門口,就在此時,有街坊過來宣揚鄒峰、林織娘的案子了。
一家人站在門外,一起聽了前因后果。
宋氏:“林織娘好狠的心,這麼說來,馬大祥、雷捕頭都是害死的,鄒峰不過被利用而已。”
大姐夫蕭鴻:“最毒不過婦人心,古人誠不欺我也。”
他剛說完,宋氏、柳玉珠三姐妹齊齊朝他看來。
蕭鴻咳了咳,及時彌補道:“當然,也不是所有婦人都如此,狠毒的還是數。那個,時候不早,我與金珠先回去了,岳父岳母請回,過幾日小婿再來探二老。”
宋氏哼了哼。
第11章 011
送走姐姐姐夫們,柳玉珠跟著爹娘兄長回了廳堂。
柳暉不善言辭,他心疼兒這兩日吃的苦,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宋氏道:“行了,玉珠在牢房都沒睡踏實過,先讓去補個覺,休息好了再說。”
柳暉、柳儀父子點頭贊同。
柳玉珠就回了在家里的閨房。
柳家不算富裕,但憑借柳暉祖傳的制傘手藝,還是慢慢地攢了一點家業,現如今柳家有兩棟宅屋,挨著的,左邊的臨河開了賣傘鋪面,后面的大院子留給師傅們做傘。右邊的宅子便是柳家眾人的居住之所,前后院被宋氏收拾得雅致溫馨。
柳玉珠與兩個姐姐都住在后院。
睡不著,等母親走后,悄悄從床上起來,坐在窗邊往外看。
姐姐們都出嫁了,后院空空,可柳玉珠還能記起小時候三姐妹一起玩耍的形。
是家中幺,姐姐們都幫家里做過活兒,只有,生在家里已有閑錢的時候,爹娘疼,兩位姐姐與哥哥也都照顧,從不舍得讓幫忙燒菜洗,那時候家里雖然沒有傭人,柳玉珠過得卻是來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慢慢地,兩個姐姐相繼出嫁,柳玉珠本以為自己也會像姐姐們那樣嫁出去,逢年過節再帶著丈夫孩子回娘家小住兩日孝敬爹娘,沒想到宮中下旨到各地選秀,爹娘想花銀子打點都不管用,還是去了京城。
在京城的時候,五年的時間度日如年,總是想家,如今回來了,竟又覺得那五年匆匆如夢,如果不是在自己的故鄉看到了陸詢,柳玉珠幾乎都可以忘卻那段時了。
兩只胖乎乎的雀兒飛到院子里的桂花樹上,在枝丫間蹦跳。
前院傳來人語,想必是街坊們聽說回來了,都來找母親打聽。
柳玉珠聽了一會兒,關上窗子,重新躺到了床上。
歸結底,可以忘了京城,別人忘不掉,在街坊們眼中,是進京五年的宮,上有太多的談資,街坊們恨不得圍在邊,讓將五年里的每一日見聞都說出來,供們打發無所事事的時間。
柳玉珠不想說,不想強迫自己去應酬,可那些都是家里了二十多年的街坊,還有很多都是家里的主顧,母親再疼,也不能次次都不過去,次次都將好心來“探”的親朋好友們攆出去。
柳玉珠不想母親為難,所以搬了出去,母親要應酬街坊,可不必。
東想想西想想,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等柳玉珠醒來,已是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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