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校程回到公司,楊啟正好從旁邊的休息室出來。
休息室的門關著,但裏麵的燈還亮著。
“誰在裏麵?”
“沈副總。說是來送資料。”
楊啟補充:“沈副總說他就是送個文件,不著急。程哥,視頻會議要開了。”
許校程也再沒有理會休息室裏麵的人,轉進了辦公室。
視頻會議不長,隻開了十幾分鍾,因為配合那邊的時間才放在了晚上,開完會許校程關掉電腦,整個人往後仰躺在轉椅,看上去有些累。
一會兒,又從口袋裏出煙,正點著煙,辦公室門就被推開。
進來一個極年輕的男子,高長,渾著一種漫不經心的氣,碎發下的黑眸有些黑,看起來怪斯文敗類的。
“還煙,你這是不要了。”沈然走進來。
許校程沒理會,繼續點煙。
“不是說送資料嗎?”許校程看兩手空空的沈然。
沈然也笑,頗有些自傲的說:“那麽點東西,我腦袋裏記著。”
誰都知道,沈氏的副總腦袋好使,是記憶天才。
可無時無刻這般賣弄,倒也隻有他做的出來。
不知是不是聽進了沈然剛才的話,許校程撚滅了煙,直起來看他,“說吧,上頭有什麽指教?”
沈然忙擺手,“上頭不敢當,誰敢當盛和的上頭,不過老總讓我傳句話,這次的合作新建築材料由你們來研發,設計和後期宣傳給我們沈氏。”
許校程思考了片刻,說:“沒問題。”正好盛和也不擅長後期宣傳這塊兒。
“回頭弄份合同。”
沈然坐的吊兒郎當,長直接搭到了茶幾上,“至於嗎?還要合同。就沈氏和盛和的關係。”
許校程答:“白紙黑字,按合同辦事。”
沈然笑:“你倒是分的清。”
好一會兒,許校程發現沈然還盯著他看。他點開電腦,漫不經心的問:“看上癮了?”
沈然一愣,冷哼了句。
“實在想不到,你現在會步步為營,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也遊刃有餘。”
許校程敲著電腦,說:“你這話我當誇獎收下了。”
得,再變還是和以前一個德行,極度自我。
沈然懶腰,起了八卦的心思:“那天,我在你的電話裏聽到‘蘇印’,是那個之前的蘇印嗎?”
他說的是上次超市那次,許校程和他打電話,恰好廣播裏有蘇印的名字。
許校程沒答,還是敲擊鍵盤,像是沒聽到他的話。
沈然有些無趣。
“巧了,這兩天在網上看到一個畫家,好像也‘蘇印’,這個畫家不會和你的那個‘蘇印’是同一個人吧?記得你的那個‘蘇印’也是畫畫很厲害。”
不知沈然的這句話裏,有那個字眼了許校程,他目離開電腦,抬頭看沈然,沉默而銳利。
他們很,一起長大的,別人會怕許校程這表,沈然可不怕,還一臉興味的打量著他。
許校程斂斂眸,沒承認也沒否認,臉上的表放鬆一些,隨口問他:“你還知道是畫畫的?”
沈然答:“幾年前,你傳過一張畫畫的照片給我。”
許校程仔細想了想,沒想起來自己傳過照片。
沈然提醒:“一張背影的圖片。”
看許校程還沒有想起來,他仔細回憶了一會兒,開始描述:“就一張照片,木屋前麵的。坐在那裏畫木屋。”
許校程沒說話。想起來了。
沈然看他沉默的樣子,他調侃:“話說你當初也是夠渣的,十幾歲的小姑娘,睡完,你就隨意扔。”
許校程合上電腦,銳利的目定格在沈然的臉上,淡漠的表總算是有了有些波。
沈然笑的像大尾狼,“這才像個人啊,平時藏著端著,那還有半點人樣?”說完笑著走了。
到門口還提醒楊啟:“給你程哥倒杯茶降降火。”
楊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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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天後畫展結束,因為反響不錯,準備在雲南也展出一次,但的時間還沒有確定。
蘇印的知名度隨著這次畫展與日俱增,公眾平臺直線上升,向恒樂開了花,整天抱著手機傻樂。
自從上次曝照片之後,向恒也時不時的拋一些蘇印的照片上去。
有才有值,高冷範十足,隨便一張照片放上去都能引來很好的反饋,何況那些照片還是被向恒心修過的,一張張跟大片似的。
蘇印的一下子就突破了五百萬,抵得上一個小明星的量了,雖然數據沒那麽驚人,但是也可以理解,畢竟不是人人都喜歡去研究畫作,人人也不會為藝家。
蘇印沒關注過這些,倒是向恒一天看著上漲的數量傻樂,他有個經紀人夢,這會兒倒是把蘇印當明星來經營了,搞了個突破五百五十萬的福利。
他在微博老早就放出了話,所以數據一突破,就有人在底下留言問:
當代畢加索:一下,福利到底是什麽?
考研不過誓不:同問,我也好奇。
蘇蘇蘇印的狗:再多福利還不如拋幾張我蘇姐的照|圖片饞哭。
怒打鎮關西:好奇加1,不過我還聽說了另一件事,蘇是不是要去t大的學院辦講座?
當代畢加索回複怒打鎮關西:真的假的?我t大院的。
當代畢加索直接艾特了蘇印。
向恒葛優躺在沙發裏,窺屏半天,最後在底下回複了一個意味十足的微笑表,
當代畢加索的賬號得到回應,立馬回複一句:我去!真的啊啊啊!!
向恒再沒回複,拿了手機去找蘇印了,辦五百五十萬福利的事。
——
蘇印在畫室畫畫,畫室離家並不太遠,是徐陵的。
向恒之前張羅著要在蘇印的家裏騰出一間房來弄專門的畫室,蘇印拒絕了。一來是麻煩,按照向恒張揚的格不曉得又會給整出什麽樣金碧輝煌的畫室來。二來是不確定會在北京待多久。
恰好,徐陵的畫室就在附近。
蘇印坐在畫架前,正專心的調著料。
向恒進去的輕聲推門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安靜的樣子,穿著一件藍白相間的長款襯衫,雙疊著,隨意的靠在那裏安靜調著料,頭發抓了一個丸子,用畫筆鬆鬆的固定著。
調料調的很專心,並沒有發現向恒。向恒從兜裏掏出手機,點開相機拍下了安靜的這一幕。
蘇印平時有些清冷,骨子裏麵又有些傲氣,所以就是高冷範的。可高冷隻是平常的樣子,畫畫的時候顯得很安靜,向恒盯著照片看了很久,得出一個有些俗氣的詞“仙氣”,氣質出塵,側臉。確實很仙了。
向恒調好手機線,準備再拍一張,蘇印發現了他,偏過頭來看。
畫畫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向恒有些尷尬。
“沒打擾到你吧?”
蘇印繼續調著料,隻答:“沒有。”
向恒這才注意到,畫室裏有些昏暗,他從外麵進來的,外麵豔高照,可畫室裏麵暗了許多,畫室窗戶的窗簾全被拉上了,不遠的一盞落地燈亮著,但沒多線。
他走過去拉窗簾,蘇印停在畫布上的作一頓,察覺到他的意圖開口提醒:“別拉開,線會影響我的調。”
向恒“哦”了句,站在一旁看。
畫布上是一副水畫,但因為用彩極重,看起來格外真,倒像是油畫。是一個小嬰兒,的躺在籃子裏,籃子裏鋪著的絨毯子,因為畫工極好那小孩格外真,小孩睡的香甜,連籃子裏絨毯子的那些絨都真實可見。
蘇印一直以來畫的都是山水畫,這樣的人特寫向恒還是第一次見到畫。
他對畫略知一二,跟在徐陵的邊也學到了不,看蘇印的這幅畫就知道筆法不簡單。
將最後一筆畫上去,蘇印盯著畫看了一會兒,可下一秒拿起了大的刷子,沾了白的料。向恒還來不及訝異,就見抬手用白的料將那幅畫作一點點塗掉。
向恒驚訝的說不出話,“這……”
蘇印塗完了才回頭看他,“你來是有事?”
向恒張張,手指了指畫,“怎麽塗掉了,好看的。”
“配不好,沒那種覺。”蘇印說著話,人已經站起來拉開了畫室的窗簾,又走到桌子那邊倒了兩杯水,一杯遞給向恒。
向恒倒有訝異今天怎麽這麽客氣?手接過,看蘇印心不錯,才開口問:“給你拍幾張照片唄。”
“幹嘛?”
向恒答:“五百五十萬福利。”
蘇印喝了口水,斜靠在桌邊看著向恒。
“又有福利?”
向恒尷尬的咳嗽一聲,“你沒接過這個東西,不知道現在的有多難帶。”
蘇印微揚著臉看他,和他仔細算:“那也不至於四百四十萬的時候有福利,四百五十萬的時候有福利,五百萬的時候有,現在還有?”
向恒尬笑,“誰讓他們看你啊,你就配合一下,剩下的事給我。”
蘇印問:“怎麽配合?”
向恒立馬揚了揚手裏的手機,笑的賤兮兮,“拍照。”
“就這個?”蘇印指指他手裏的手機,向恒以為會拒絕,卻沒想到蘇印繞到二樓,拿下一個相機來。
相機看上去高級,向恒沒接過。擺弄了幾下,不會用。
蘇印接過相機,站在向恒邊一點點示範,教他怎麽調數據,怎麽定格,怎麽調線,以及怎麽找角度。
最後,找了個窗邊的畫麵,舉著相機調好數據,按快門。
向恒看拍好的照片,“我的姐啊,你怎麽這麽厲害!”
“懂了嗎?”蘇印將相機放回向恒手裏,自己又回到畫架旁邊。
向恒點點頭,按著蘇印說的方式調。
裏問:“你學過攝影啊?”
蘇印答:“沒學過,有人隨意教的。”
“是站在這個位置嗎?”蘇印靠在畫架旁邊。
向恒手指指旁邊,“往左邊挪挪。”
蘇印:“那裏線不行,攝影出來效果一般。”
向恒不信,蘇印就按著他說的往旁邊挪過去,他拍了一張,看了眼皺起眉頭。線確實不好。
他更相信蘇印的判斷了,接下來的幾張都按著蘇印的想法來走,拍出來的幾張照片都很好,線極佳,照片裏的人又。
蘇印的,有時漂亮的有些漫不經心,有時有極迫人的。
總之,向恒那些要作為福利的照片是有了。
誇人,向恒是行,誇蘇印指導的好,打趣說要是蘇印不畫畫,應該也會是個出的攝影師。
蘇印抿不語。
攝影很厲害的,見過一個。
僅有的一些攝影常識,也是他教的。
蘇印偏頭看著被塗白的畫布,聲音有些飄忽,說:“別人教我的,他不教我攝影,還教我煙、喝酒,”
向恒問:“那個嫌棄你太乖的男人?”
上次蘇印說的話他還記得。
補充:“是啊,”
向恒:“覺你們分開很久了。”
“六年。”
六年,向恒仔細算了算,說:“那時候你年歲不大啊。”
蘇印笑:“和他在一起時,我高三。”
向恒咋舌,“他多大?”
“比我大。”
向恒看了蘇印一眼,說:“那他怪缺德的。”
蘇印沒說話,又繼續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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