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一片寂靜,遠五十的虹閃爍,一輛輛車影掠過。
許鶴儀的嗓音混著夜風的涼,落在薑暖竹耳畔。
“這些年,我一直在關注著你的生活。”
也在等你長大。
未完的話被在許鶴儀心底,並未吐,隻一雙眼眸越發顯得深沉。
他在等自己的小未婚妻長大,等大學畢業了就去薑家提親。
誰料中間出了差錯,未婚妻差點被人拐走。
幸虧……現在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薑暖竹的思緒時而混,時而清醒,約間,得出一個結論。
許鶴儀是一個責任心很強的男人。
有些事,不想瞞許鶴儀,免得給日後婚姻留下患。
“我在洗手間扇了我妹妹一耳。”
抬頭,直視許鶴儀的幽深狹長的雙眼,試圖在裏麵看到一些驚訝或者疑的眼神,但一無所獲。
所以如許鶴儀這麽聰明的人,其實早就看穿了和家人的不和睦。
許鶴儀沒有避開薑暖竹探究的視線,隻淡淡問了一句。
“原因呢?”
薑暖竹瓣微,輕聲道:“威脅我。”
許鶴儀皺眉,“怎麽威脅你了?”
平和淡然的語調有幾分難以察覺的關切,好似偏心孩子的父母,生怕自家孩子委屈,全然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甚至有幾分要為撐腰的意思。
這樣不講道理的偏心,讓薑暖竹的心尖有些酸。
張的緒忽然放鬆,眼眸溫,“薑暖玉五歲學小提琴,九歲被國音破格錄取,為該校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小提琴家,當時所有人都稱是天才小提琴家。”
“後來呢?”
許鶴儀忽然手握住薑暖竹的手,薑暖竹沒有掙,“後來,雙手廢了。圈子裏傳,是我害的。”
許鶴儀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是你做的嗎?”
薑暖竹垂眸,“是。”
“原因呢?”
薑暖竹猝然抬眸,卷翹的眼睫像是的蝴蝶雙翼,圓潤明的眼眸水盈盈:“你信我?”
許鶴儀的大掌扣住的手,神態溫和,“你是我的太太,我不信你信誰?”
薑暖竹眼底似有水霧彌漫,不想讓人看到自己弱的一麵,側過頭看向窗外。
本來想把手回來,但許鶴儀握的太,不出來。
許鶴儀不急不緩道:“我相信你,你不會無緣無故針對人。”
他的語氣裏,滿是篤定和信任。
薑暖竹的腦子裏過許多畫麵,曾經晏時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父母驚恐震怒的表……好像在這一瞬間,都被許鶴儀沉穩平靜的麵容替代。
“那年,我十九歲。”
淡淡的一句話,許鶴儀卻第一次覺到心被針麻麻的疼。
十九歲的薑暖竹,從三樓跌落,傷嚴重,被迫告別舞臺。
那一跌,讓再難為一個優秀的舞蹈演員,一夜之間從人生巔峰跌到了萬丈深淵。
同年,薑暖玉被鋼琴砸斷雙手,再也不能拉小提琴。
很多話,都在不言中。
薑暖竹:“你不會覺得我很睚眥必報,很狠毒嗎?”
車廂沉靜許久,許鶴儀低磁的聲線忽然響起。
“當初腳傷後,疼嗎?”
薑暖竹聽後,滿目怔然酸,眼眶染著紅意。
白頭如新、傾蓋如故……原來是這種覺。
許鶴儀忽然張開手,寬大修長的指節上婚戒芒璀璨。
薑暖竹下眼底酸,澄清的眼底有幾分茫然:“你這是要做什麽?”
“心疼我的許太太,想抱抱。”
薑暖竹一怔,緩緩將頭埋許鶴儀口。
細膩的西裝麵料吞噬了星星點點的淚珠,也在悄無聲息中平了過往那些細小的傷痕。
片刻之後,薑暖竹靠在他口沉悶出聲:“許鶴儀,我九歲就沒了父母。你不用太薑家的限製。”
薑暖竹不傻,在圈子裏浸幾年,自然看得出薑父薑母對新婿的歡迎背後心思。
許鶴儀輕拍著的後背,低沉的聲線在夜中格外溫。
“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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