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你愿意嫁給新郎作為你的丈夫嗎?與他在神圣的婚姻中共同生活?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有,貌或失,順利或失意,你都愿意他、安他……”
“言言!不可以!我不允許你嫁給他!”
傅硯辭眼睜睜看著那個自己日思夜想的人跟別的男人步婚姻的殿堂。
他發出聲嘶力竭的吶喊。
然而沒有人聽得到他反對的聲音。
所有人,都在笑著祝福。
祝福顧言溪跟沈釗。
“言言!你不能嫁給他……”
傅硯辭猛地睜開眼睛,從噩夢中驚醒。
周圍是無邊的黑暗與寂靜,如同夢里撕心裂肺的恐懼般讓人窒息。
已經不知道是第多次做這樣的夢了。
傅硯辭一骨碌從床上下來,走至儲柜前,彎腰從最底層取出一張照片。
“言言……”
他出食指,無比深且眷地挲著照片中略顯模糊的臉頰。
然后低頭,在上面印上虔誠的一吻。
言言。
你不要嫁給沈釗好不好?
——
清晨。
顧家別墅。
二樓。
顧言溪斜著子靠坐在貴妃椅上,手中捧著一本厚重的法語書,烏黑的長發安靜地垂在臉側,遠遠看過去,歲月靜好。
的面前站著一個齊肩短發的明干練的人,大約二十六七歲的樣子。
是顧言溪的“私人管家”。
所謂“私人管家”,是區別于總管家的,不用心顧家的家事,只為顧言溪理各種七八糟的瑣事。
整個顧家,只有顧言溪擁有的私人管家。
原因很簡單,因為就顧言溪事多。
“二小姐,我已經為您獲取到那個團隊的聯系方式,據調查,他們干這種事是相當專業的。”私人管家恭敬地說道。
“這件事給你去做。”顧言溪頭也不抬地說。
“把沈釗的大名打在這張照片上,大范圍地傳播出去,尤其是在京圈各貴族名流之間互通的群聊以及論壇里。”
“是。”
“至于傭金。”顧言溪瞇了瞇眸子,在心中默默將三位哥哥的名字滾了一遍,“我沒記錯的話,這一次應該是到大哥了,讓他打給你。”
“好。”
“……”
管家離開后不到十分鐘,顧言溪就接到了顧言珩的電話。
“言言,這不公平。”
顧言溪有些疑,“什麼不公平?”
“我等你兩個周才到你花我的錢,結果就不到五十萬?”
隔著屏幕,顧言溪都能想象到顧言珩一臉怨氣的樣子。
“呃……”
“言言,你上次花三弟的錢時可沒這麼畏手畏腳,你瞧不起我是嗎?我難道還能比顧言川更窮?”
“這……”
“我不聽,我覺到了不公正對待!”
“那上上次到二哥的時候我只花了不到一萬,二哥怎麼沒說不公平?”
對面沉默了。
“還有。”顧言溪語氣沉了沉,“二哥被困在迷宮這麼大的事你們怎麼都不說一聲,故意的是吧?”
沒忘記要幫可憐的二哥申冤這件事。
“二哥在里面挨凍的時候你們卻在外面瀟灑快活,這合適嗎?”
對面繼續沉默。
“大哥!”
“我在。”顧言珩聲音弱弱的。
“下不為例。”
“好。”顧言珩聲音干的。
“……”
掛了電話,顧言溪一抬眸,看見顧婉穿著白子站在門口。
“言言,你來我的房間吧,我想跟你聊聊天。”
顧言溪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顧婉臉上那溫討好的笑容。
做作。
“有什麼事在這里聊不行?”
顧婉愣了一下。
顧言溪以前明明每次都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現在怎麼對這麼冷淡?
顧婉咬了咬下,下心中不滿,緩步走至顧言溪跟前。
“言言,前天你為什麼要在爸媽面前說是我讓你割腕的?你不是答應我不會說出去嗎?”
以前,顧言溪從來都一心向著,本不可能把給抖落出來。
顧言溪看著面前這張滿是假惺惺的臉,強忍著一掌扇過去的沖,故作迷茫道:“那天我腦子有點,可能不小心說出來的吧。”
“可是……”
“姐姐,你不是最心疼我嗎?這點小事,你不會介意的吧?”顧言溪微笑著打斷。
顧婉:“……”
小事?
可是因為這件事在父母心中的形象盡毀!
“還是說……”顧言溪出有些失的表,“姐姐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怎麼會呢?”顧婉臉上的笑容有點僵,“我只是覺得言言你自從醒了以后就有點奇怪,擔心是不是落下了什麼后癥。”
說到這里,顧婉出一副無比懊悔又無比心疼的表。
“都怪我,我不該勸你割腕的,這確實不是什麼好主意。”
顧言溪靜靜地看著演。
顧婉無意識地對上顧言溪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又被那張明艷人的臉刺痛了眼睛。
這才幾天而已,顧言溪好像又變了五年前初來顧家時見到的那副奪目的樣子。
掌大的小臉,無可挑剔的五,致的臉部廓,不用點綴就得讓人心悸。
所以,用那些風塵的服、俗氣的首飾、不合時宜的化妝品,瘋狂地想要遮住的。
瘋狂地想要取代顧言溪在顧家人心中的地位。
不允許,不允許顧言溪重新變得奪目四起來!
“言言,怎麼不穿我給你挑的那些服了?還有,你的臉型適合濃妝,你這樣顯得太寡淡了,沈釗可能不喜歡這種類型。”
顧言溪偏頭看了一眼,無所謂道:“沈釗喜不喜歡,跟我有什麼關系?我喜歡就行了。”
顧婉愣了一下,急聲道:“你不是還要追沈釗嗎?怎麼能隨心所呢?你這樣怎麼追到他?”
顧言溪聽了想笑。
追沈釗?
要是讓追一個像傅硯辭這樣世顯赫又矜貴帥氣的男人,還愿意花點功夫。
“他沈釗憑什麼讓我倒追?”
算哪蔥?
顧婉傻眼了。
顧言溪那麼沈釗,幾乎視他如命,怎麼說不追就不追了?
覺事有點離掌控,連忙道:“沈釗又會唱歌又會跳舞,而且還浪漫,京城喜歡的孩子那麼多……”
“怎麼?”顧言溪似笑非笑地看向,“你也喜歡他?”
喜歡到,不惜跟沈釗勾結起來,把自己的親生父母和親兄妹都害死?
這是顧言溪到死都沒想明白的問題。
沈家靠顧家扶持的那幾年在京城站穩了腳跟,但無論如何都不算京城頭部。
而顧婉,貴為顧家大小姐,將來自然會嫁給門當戶對的顯赫之家。
如果是顧婉,絕不可能在理所當然地繼承了顧家的一切以后自降份,分一杯羹給沈釗。
除非,顧婉跟一樣瞎了眼,被沈釗的花言巧語,哄得失了心智?
“怎麼會呢?”顧婉連忙否認。
沈釗半點不如傅硯辭!
而顧婉最想得到的男人,只會是傅硯辭。
“言言你喜歡的人,我是不會跟你搶的,而且我本就不喜歡沈釗那種類型。”
顧婉說得真心實意。
顧言溪卻看清楚了說起沈釗時,眼底那一閃而逝的嫌棄。
那就更不理解了,顧婉何至于那麼惡毒?
上流著顧家的,難道真就半點心都沒有嗎?
怎麼會為了害死全家跟一個自己本都不喜歡的男人勾結?
顧言溪瞇了瞇眸子,那雙沉靜的目看向顧婉時,卻是盈了一詭異的寒涼。
“那你,真的是我的親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