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給歪了。”

線充足的診所裏，藺祁把手燈的位置調整了一下，戴著手套的手輕輕拍了拍診臺。

傷口出已經止住，他按了按創口附近的一道明顯齒痕，練地將最後幾針上。

“這小姑娘屬狼的啊，能給咬這樣，我昨天剛給的，”他繞過手指將傷口合的收尾作完，從袋子裏拆出無菌紗布，“這麽狠，該不會真是易大吧？”

荀庭活了一下右手手腕，將襯衫穿起來。麻醉的一邊肩膀還不能，他向後靠到座椅上，算是回應一樣點了點頭。

“不愧是我神，我真沒錯人，”藺祁把手套摘下來，眼睛笑得瞇起來，“能幫我問要張簽名嗎？”

藺祁說著就湊上去，被荀庭麵無表地避開。

“要張簽名而已，我又不是想搶你的人，”藺祁翻了個白眼，站起來舒展了一下雙臂，“就按當男朋友的資格來說，易渺的作品我可都看過，你這樣的男朋友才是不稱職，咬你一下還了。”

荀庭左手端起桌上的茶，瞥了一眼他在一旁的白大褂：“你的診所不想開了，可以直說。”

藺祁笑了一下，狗地坐到他邊：“別啊……你幫我要張簽名嘛，我真不幹別的。”

荀庭沒回答他，麻醉的藥效正在一點點消失，痛從肩向下傳。易渺下口是一點沒留餘地，藺祁做的傷口合一向完，被咬過之後幾乎等於白，可見心底的氣。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易渺去年年中拍的《踏歌行》，年尾殺青，又無進組拍了《霜葉》，到五月初才拍完。這連軸轉可是真辛苦，你能不能稍微一下人家，”藺祁看了他一眼，琢磨著怎麽說話才不會被荀庭的目凍死，“就算是演員，素質好，但人家也是孩啊。”

荀庭沒理會他的話，抬眼看了一眼外麵的天。

藺祁自討沒趣，躲到一邊著手機。荀庭剛想喝茶，因為他一聲長長的驚而停住。正是晨微的時候，診所外麵的狗被他的聲驚得汪汪喊，一時間帶巷子裏其他的狗得熱火朝天。

“……”

“神上熱搜了，又又又上熱搜了！”藺祁的手指飛速地手機屏幕，“我就知道這些不幹好事兒，這大半夜蹲門口拍人家呢，缺不缺德，缺不缺德！”

他一邊說一邊刷新著微博，憤慨地站起來。荀庭並未在意他的話，將襯衫的紐扣扣好，拿起一旁的手帕去手上的跡。

“這男的又是誰啊，這麽眼……”藺祁將照片放大，瞇著眼湊上去看，恍然大悟般了一聲，“！這是宋延的車。”

荀庭作微微一頓，接過藺祁遞來的手機。照片被藺祁放大了無數倍，已經可以看清車牌號。照片整很模糊，但放大以後還是能讓人看清楚是易渺。宋延是低著頭的姿勢，正在為開車門。

拍的角度很微妙，開個車門都約約能讓人看出些曖昧來。

“太慘了，這個點都能被都拍，肯定又會被傳七八糟的緋聞了，”藺祁歎了口氣，語氣忽然一頓，“不對啊，宋延這個時間見幹嘛？”

荀庭並沒有看底下的評論，也沒有多看那張照片一眼，瞥了一眼就將手機還給他，神一如既往的平靜。藺祁觀察著他的表，見他從煙盒裏出一支煙，義正詞嚴地咳了一聲：“診所煙。”

他指尖多出一點火，從容地向外走。

說了也不聽，藺祁無語地離他遠了一點，本著醫生的責任提醒他：“麻醉沒過，不能開車。”

這邊易渺還沒吃完飯就接到了齊妍打來的電話，不耐煩地打開微博看了一眼，空降的熱搜瞬間到了第四位，想也知道是什麽人打的算盤。關上手機丟到一邊，大口喝了一口清酒。

宋延正在看熱搜，一時間沒攔住喝酒的作。

照片是一個小時前他打算開車帶易渺去吃飯時被拍的，當時原本打算帶去東岸的一家餐廳吃飯，但考慮到他夜裏喝了酒，酒駕又很危險所以選擇了步行來比較近的餐廳吃飯。不過是那半分鍾的時間，就被拍到了。

“別看了，沒意思，我之前被別人買的熱搜能一周上七天不帶重樣的，”易渺舀了一勺豌豆蝦仁到裏，“抱歉讓你多了個天降朋友。”

宋延發了一條信息給保鏢，將手機放到一邊：“沒什麽，隻是不知道荀庭會不會多想。”

“他？”易渺哼笑了一聲，向杯子裏倒了一半酒，“他才不在乎我和誰在一起。”

日式清酒的米香味很濃鬱，容易讓人上癮。宋延趁著低頭的功夫不聲地將的酒杯移過來，換了一杯溫水過去。

“就我個人看來，荀庭並不是一點都不在乎你，”宋延想著安的話，抬頭看著的臉，“還有，我覺得你應該認真考慮好好休息幾天，你的臉太差了。”

易渺含糊地點了點頭，胃填滿了就不再像之前那樣難，但上的疲憊讓有些力不從心。剛拍完的電視劇打戲太多，這大半年都是連軸轉，等到想歇歇的時候又遇見了荀庭，簡直讓疲憊的雪上加霜。

“你說得很對，我打算好好休息幾天，這幾天荀庭的電話我一個都不會接的，”易渺用手蓋住自己的額頭，“……他也不會給我打電話。”

吃完飯外麵的天已漸漸清晰，但因為是天，灰黑的雲聚在剛明晰的天邊一層層卷起。宋延看了眼時間，把易渺護在側從小巷子的另一邊拐出去。

易渺幹脆連帽子也沒帶，準備好的口罩也揣在了兜裏。到這種程度也不怕再被拍了，又不走流量路線，沒必要和朋友吃個飯都要遮遮掩掩。反正想讓不好過的人無論怎樣也能挑出的刺來，那就沒必要在意了。

宋延送到公寓樓下，易渺本來想說改天再請他吃飯，抬頭卻看到他的目越過看向後。拽著衛袖子向後看，烏蒙蒙的天下香樟樹遮天蔽日，一道頎長的影站在樹下，靜靜地看著他們。

看不清他的神，卻莫名其妙到害怕。

荀庭永遠是一眼能認出來的人，不知為什麽，易渺有種被捉在床的心虛。吸了一口氣，微笑著拍了拍宋延的肩：“沒事，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我不用過去解釋嗎？”宋延與不遠的人對視片刻，低頭看一眼。

“不用不用，和他有什麽好解釋的。”易渺推著他走，瀟灑地打了一個再見的招呼，轉向公寓樓走去。

目不斜視地走過樹邊，站在樹下的人與同步而行。看見他就來氣，理都沒理，有意識地加快腳步，還沒等上電梯，就被人從後一把拽到懷裏。

電梯的數字徐徐下降，易渺驚呼一聲被從後抱住。立刻掙紮，的每一個關節都抗拒著拒絕他的接近。電梯門打開的瞬間，被住手腕推著走進去，他上微冷的氣息將完全包圍，灼熱的呼吸卻近在的耳旁。

“放手……我喊人了！”

被他抱住難以彈，抬頭從電梯牆壁看到他的神，難以看清卻能從眼神中到的兇。

荀庭的吻從的脖頸落到的耳邊，手指從的前繞過，鑽進的衛。

攥著拳，看他的另一隻手向上住的下，被強迫著抬頭看他在電梯中映出的影子。

住下的手力道蠻橫，快疼出眼淚。他輕輕吻著的耳垂，有點貪掌中溫膩的，聲音低低地鑽進的耳朵裏：“渺渺，和他吃的什麽飯，說出來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