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然親了四年，實則在一起的時間也就數月，再加上分隔許久，實在有些生疏。

今日突然如此，因為什麼？

陸景灼百思不得其解。

侍東凌提醒道：“殿下，您的書許久沒翻了。”

陸景灼：“……”

算了，管呢，其實只是來看看他而已，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

他又集中起神。

楚音回到東宮時，兩個孩子早已經吃完飯，正由七娘跟周氏帶著看青瓷缸里養著的錦魚。

為吉利，那錦魚的數量總保持在雙數，要麼是十二條，要麼是十條，各異，金黃，紅白，黑花，長得大大，憨態可掬。

陸珍招手：“娘，來呀！”

兩名母見到，都彎腰行禮。

楚音目落在周氏上。

周氏將兒子照顧得不錯，跟七娘的能力不分上下，十分滿意，可直到去世后才看出周氏的野心。

那時兒子沒了娘親，傷心絕，格外依賴周氏，周氏便趁機使出渾解數籠絡。

后來，兒子對的越來越深，但凡是周氏提出的要求，多半都會滿足，周氏在宮中作威作福，將自己的親戚都安在宮里，儼然是一副皇太后的姿態。

楚音當時看得差點吐。

可又能怎麼辦？誰讓死得早呢！

覺到太子妃冰冷的目，周氏睫了，低聲問：“可是奴家何做得不對？”

楚音沒理，只牽起兒子跟兒的手道：“走，我們去看石榴花，再過一陣子，就要長出石榴了……”

看著背影走遠，周氏小聲問七娘：“太子妃怎麼了？”

七娘搖頭：“我也不知，今兒一早就怪怪的，不過你放寬心，珝哥兒是你大的，只要沒犯錯，太子妃不會無緣無故罰你。”這句話也是在寬自己。

可實際上楚音已經在想著怎麼把周氏趕走了。

當然，憑的份，現在就辦也不是不行，只周氏是婆母去京城之前替選好的母，當時也留在青州盡心照顧兒子，實在挑不出錯。

楚音低頭看一眼兒子，兒子正蹲著觀察地上的螞蟻。

他現在三歲，對周氏肯定沒多，應該不會舍不得。

再說就算舍不得，哄一哄就好了，他的記憶還不夠深刻，早斷早好。

決定晚上先跟陸景灼說一下。

陸珍不關心螞蟻，只看石榴花：“石榴好不好吃？”

“你不記得了，珍兒？去年吃過的，很甜。”楚音的小臉蛋，“跟珍兒一樣甜。”

陸珍驚訝：“我很甜？”低頭在自個兒手背上了下，搖搖頭，“不甜呀。”

楚音被的可逗得噗嗤一笑。

在將來，陸珍的丈夫也會說甜，那時不會懷疑，只會滿臉通紅。

不過，那未來婿如今還小呢，不過才七歲，比兒大四歲，是宋國公府的世子傅越。

而他們的初見也還未到時候，雖然楚音很想見一見婿，但不敢擾他二人相識相知的過程，怕影響結果，只能慢慢等待了。

到傍晚陸景灼才回東宮。

兩個孩子瞧見父親都跑了上去，著“爹爹”。

陸景灼牽了牽角，兩人的小腦袋，閑說幾句，并不熱切。

可能是因為孩子出生的時候他不在邊，錯過了太多事，所以跟他們的始終淡淡，不如跟孩子間的親，只是楚音也沒什麼好后悔的，事有輕重緩急，陸景灼雖是嫡子，但他那同父異母的二弟也很得公爹喜歡，指不定會有什麼變化，誰也說不準。

“殿下，”楚音迎上前道，“我有事跟你商量。”

陸景灼問：“何事？”

“我想讓珝兒的母出宮。”

陸景灼奇怪：“不是你從青州帶來的？為何突然不要？”

楚音當然不好說實話。

“珝兒畢竟是男孩，再過兩年就該搬出東宮了，總帶個母在邊也不是回事，我想早些讓他獨立……要麼多添兩個侍，些子伺候。”

陸景灼聽這麼說后倒是想歪了，以為怕兒子以后沉湎，像他祖父那般沒有節制。

但這麼早就防范是不是過于張？

不過兩個孩子一直都是楚音心的，他并不了解況：“你愿意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可是還得要母后同意呢，那畢竟是母后選的人，”楚音朝他挨近些，“殿下不會不記得了吧？”

他確實忘了。

陸景灼朝看一眼。

笑容沒變，半邊子幾乎在他手臂。

隔著薄薄的夏衫，能覺到里頭的溫熱，還有某的飽滿。

想到之前春暉閣的事，他覺楚音今兒就是有些反常。

就算是為讓他在母親面前開個口，也用不著這樣著吧？

但他也沒推開：“等母后舒服些，我便空去說一聲。”

前世不會拿瑣碎的事來煩他，因為他們各自有各自要負擔的責任，他做好儲君，當好太子妃，互不拖累彼此，所以也不知他會有什麼反應。

但現在看到了，他沒有嫌事多還愿意主去找婆母，可見確實喜歡，只是以前被他外表的嚴肅所蒙蔽，從來不曾去試圖發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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