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言笙遲疑了下，遂恭敬領命。

聽他們提及陳覺，寧芙在旁沒有作聲，心中卻是不由再次想到那雙被困鎖于鐵籠中的，目猩紅的眼睛。

從未被人那樣惡狠狠地仇視盯過，就像深林野瞅了獵，下一刻就會揚起利爪猛撲過來，他不會留，只會毫不猶豫地咬斷所獵之的嚨。

寧芙臉有些蒼白，頭也稍稍發，深呼了一口氣，神盡量保持如常，不想寧桀和言笙看出的生懼異樣。

被一奴隸嚇到，顯然并不是什麼彩之事。

本意將那些腥之象快些從腦海里清空，可一想起自己走時，那人最后目出的求生之意，寧芙竟有些做不到真的見死不救。

于是猶豫半響，還是狀似不經意的開口問說：“言笙，營中那些關在鐵籠里的南越人，他們還要被關到什麼時候，我看他們果腹都難……實在有些可憐。”

謝言笙并不為所容，卻也如實回說：“這段時間我來營中的次數不多，況確實不知，不過南越人向來刁頑不服管教，之前也出現過類似的傷人事件，不殺儆猴，難展我大醴軍威。”

說著，謝言笙又怕自己語氣太會嚇到寧芙，于是不由放緩語調再次補充說，“我理解殿下心，所以才說軍營寒肅之地不適殿下這般閨秀來，我們著盔鎧，早已生死見慣，可殿下為金枝玉葉，萬不能一點傷害，殿下就應穿著最的花，鞋底踩在花瓣鋪就的青青茵路，豈能沾上泥濘中的污。他們不過蠻奴，配不得公主殿下的慈心。”

聞言，寧芙怔忡了瞬，原本還想為那人尋醫救診的話也由此被堵住。

自不會怪罪言笙心狠，言笙是軍武之人，腥殺戮見遇得多，凡是理智在先，國事在先，這并沒有什麼錯，兩人經歷不同，故而思考的角度才會有所異。

寧芙只好說服自己不要多管閑事，于是彎沖著謝言笙笑笑，忙改了話題，“好了，不說這事了。今日擺擂比武，我大醴的巾幗將軍要迎戰南越公主，我豈能不來助威？眼下我求著二哥帶我過來，你反倒還怪我，要不你連我二哥也一起怪了，反正是他帶我出的宮。”

“殿下……”

謝言笙下意識看了寧桀一眼，不想寧桀也正垂落目在上。

他不管們的玩笑話，只盯著謝言笙的肩膀，代說：“待會莫逞強，重要。”

謝言笙愣了愣，很快掩住眸中的不自在，后而平聲應道：“是！”

……

午時烈高照，擂場呼聲陣陣響起。

寧芙努力將那人渾的面容從自己腦海中驅散，注意力移轉，全程湊跟站在寧桀邊，與他一同圍在擂臺最前一排，看著周圍兵將們緒愈漸高漲，寧芙也對即將開始的這場對戰不由心生張。

這里畢竟是大醴的軍營兵所，縱南越公主再怎麼囂張，謝言笙的主場優勢還是伴著四地高揚的赤軍旗助威，與上臺時不斷地鼓氣喝彩聲而揚展現出。

臺上同現兩人，寧芙也是第一次見到了傳聞中的南越公主之面容，量很高，額前帶著串琺瑯寶珠頭飾，頭發用紅繩辮就兩長的麻花辮，自然垂落腰間，一鮮紅收腰戎裝很是顯眼，腳踝還帶了銀鈴鐺。

寧芙之前沒見過這樣的打扮，便想這應是們南越國的本域服飾。

可對于擂臺比武來說，連寧芙這樣的外行人都能看出，南越公主的一番繁冗行頭實在過于花哨了些，言笙就一尋常銀盔鎧，不知要比利落威風多倍。

很快，對擂正式開始，謝言笙先行拱手施禮，誠展主場東道主之儀，可那南越公主卻好生傲慢不講規矩，見狀竟嗤笑一聲，遂握起一把銳長鞭便朝謝言笙直直擊去，好在謝言笙閃避及時，左肩躲過同時，右手執起一把云頭紋長戟刀，不再留地狠狠回擊過去。

寧芙手心握，站在臺下全程目不轉睛，憂心謝言笙的肩傷，生怕會扯到傷口，從而導致傷加重。

眼看兩人一招一式打得愈發兇狠，寧芙焦急不由后悔，心想自己時為何在刀戟與箜篌中選了后者，不然現在有武藝也能為閨友出一出頭，而不是空有彈賞樂技，卻實際無用途。

那南越公主來勢洶洶，見謝言笙只用右手攻擊便很快察覺端倪，于是開始專襲左肩，果真漸由劣勢轉為猛攻一方。

寧芙屏住氣，看到謝言笙左手有珠留下，忙心慌拉扯住側寧桀的手臂，“二哥，現在能不能停啊，言笙一定是扯到舊傷了。”

寧桀眉心也擰得，默了默，才意出聲：“向來要強，此時停便等于投降認輸，你是好友，該知寧愿敗，也不會降。”

寧芙眼眶潤，只好不再多言。

南越公主角扯出嘲弄與得意的笑意，用力揮落最后一鞭，實實打在謝言笙右肩之上，這一擊幾乎用了十力道，謝言笙幾步踉蹌倒地，之后再想掙扎起卻本用不上力氣。

當即，左肩疼得鉆心。

南越公主高傲收鞭，笑容那般恣意傲然，走近俯視目，傲然道：“謝將軍，別說我趁人之危啊，這回我可是手下留了的，不然我這最后一鞭若打在你左肩上，準你今后都再拿不起這把槍戟，怎麼樣，這回你服是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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