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有八個人，三個的，剩下都是男的。江念跟林筱楠一起，合唱了一首金誌文的《遠走高飛》。

屏幕在裏角，距離男人打牌的地兒稍遠，江念有些拘謹，倒還算放得開。

房間裏有八個人，三個的，剩下都是男的。江念跟林筱楠一起，合唱了一首金誌文的《遠走高飛》。

屏幕在裏角，距離男人打牌的地兒稍遠，江念有些拘謹，倒還算放得開。

一首歌結束，那邊牌局也打完一場。

顧行南好像打輸了，麵上不太高興，悶頭煙。

重新洗牌，發牌。

有人上衛生間，沙發閑坐著的就替補上。

林筱楠的丈夫瞄了一眼顧行南，笑說：“行南，真是見鬼了，以前怎麽沒見你點背過。”

坐對麵的王宇說：“他一直就心不在焉，不輸才奇了怪了。”

話題被帶起來了。

“飆車被警察抓了還是被顧老爺子打了？”

“我看是想哪個人了。”

“行南，你收了吳倩得了，可對你死心塌地，連男朋友都不一個。還是青梅竹馬。”

顧行南看著手中牌，一聲沒吭過。

林筱楠走過去，手搭在老公肩上，給大家介紹：“認識個朋友，江念，婚禮策劃師。”

褚子越最先打招呼：“褚子越，上回見過一麵。”

江念微笑：“有印象。”

王宇停了牌：“你好啊！王宇，宇宙之宇。”說著手。

江念回應：“江念。”

都打完招呼。

一行人唯獨顧行南沒說話。

褚子越捅了下顧行南胳膊，“失聲了？”

顧行南淡聲開口：“哪次打牌輸過。”

“靠！”還想著打牌的事呢！

褚子越罵道，“你偶爾給人留條活路能死啊。”

顧行南：“還真會死。”

褚子越真想用牌把他死！

顧行南這才抬眼看江念。

兩人誰都沒說話，誰不搭理誰。

後來顧行南牌不打了，起出去煙，等他完煙打完電話回來，看見王宇挨著江念坐著臉上那個熱諂勁兒，江念衝王宇那笑的一個甜。

江念什麽時候對他這麽笑過？

顧行南悶聲悶氣的回來，一言不發坐下。他不說話，聽著兩人聊。也不知王宇說什麽了，逗得江念開心笑起來。

的笑聲，令顧行南煩躁。

他忍無可忍，想起過去趕人，最後沒。

顧行南手去拿煙。

江念眼尖：“顧行南，你屋裏別煙！”

“……”

顧行南愣下後手收回來，他盯著江念輕笑：“你管我？”

王宇向著江念：“七哥，要不你出去？”

顧行南掃過去一眼。

王宇沒吭聲。

這時候，褚子越熱招手：“江念，到這兒坐。顧行南就那死臭脾氣，別搭理他！”

江念點頭，起剛拿包要過去，胳膊被顧行南扯住了。

江念回頭，眼神詫異。

顧行南：“就坐著兒，我不。”

顧行南不鬆手，江念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最終給顧行南麵子，在他旁邊坐下。

林筱楠看了顧行南和江念一眼，扭頭小聲嘀咕：“鐵樹開花這是！七哥是不是對江念有意思？”

褚子越意味不明笑說：“他是作！”

王宇：“誰作？顧行南？”

褚子越“嘖”一聲，“好好打你牌。”

那邊熱鬧，這邊安靜。

顧行南剝著冰糖橘，問江念：“你怎麽來了？”

江念口氣稍衝：“反正不是看你的。”

顧行南反應了一下，“中午吃辣椒了？”

江念看他，“你給降火嗎？”

顧行南將橘子掰了一半塞江念裏，“吃點水果去下火。”

江念說：“橘子更上火，懂嗎！”

顧行南問：“什麽下火？”

江念：“橙子，火龍果，香蕉，有嗎？”

“……”

顧行南搖搖頭：“你這人！”

打開一瓶罐裝啤酒，又順手遞給江念一罐，“喝嗎？”

江念沒接，說：“你要沒事的話，我想單獨跟你聊聊。”

顧行南明知故問：“跟我聊什麽？”

江念很直接：“那天的事。”

顧行南喝了幾口啤酒，緩緩開口：“出去說。”話落起。

林筱楠一群人正聊的火熱，江念就沒打擾，拿著包跟了出去。

兩人在公園裏漫步著，外人眼中儼然像一對。

江念思考著，怎麽開口合適。

半天見不說話，顧行南問：“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怎麽不說了。”

江念抓了抓包，說：“昨晚，我們……”

想著措辭，該怎麽說？說他們兩個人酒後失態各自犯了錯誤就當沒發生過還是，需要對他負責？

早上時，上很空。

昨晚自己幹了什麽，真忘了。

但是，跟顧行南的服散落在床邊地毯上，什麽不用問，也知道發生什麽事。

顧行南盯著路麵，反問道：“你覺得呢？”

江念想撞死的心都有。

顧行南走了好幾米遠。

公園裏人並不多，江念停下來，豁出勇氣問顧行南：“顧行南。”

冷靜說：“你喜歡我嗎？”

顧行南站定腳步，回頭。

單手抄兜，靜了幾秒。

他語氣很淡，“不喜歡。”

知道是這個答案，江念心口還是驀地刺疼。

笑了笑，自嘲自己蠢啊。

什麽無，這就是。

什麽活該，就是。

江念抬頭，盯著顧行南眼睛：“我隻問你幾個問題，為什麽一而再的針對我？”

顧行南靜靜的看著，說：“刺激。”

江念很久沒說話。

顧行南同樣沒，兩人無聲對峙著。

江念問：“那次山上呢？”

顧行南說：“刺激。”

江念問：“吃飯那次呢？”

顧行南答：“也是刺激。”

江念冷聲說：“顧行南，你真的混蛋！人渣！”

顧行南語氣淡漠：“謝謝。”

又氣又恨，無可奈何。想罵人，卻罵不出髒話。

江念不再說話，轉離開。

沒走幾步，江念又返了回來。

靠近顧行南，拿起包就往他臉上砸。顧行南往後退一步，避開。江念又瘋了似的砸他上。

總算有點反應失控了。

金屬包鏈甩到了顧行南的脖子，顧行南皺了下眉一把扣住江念手腕，“行了！”

江念喊：“混蛋！”

依舊在激中。

顧行南另一隻手抓手上的包，江念急了，用手去抓，顧行南偏頭躲時，脖子被江念指甲重重刮了一道，破了皮。

顧行南下意識手推江念，江念重心不穩，一個踉蹌側栽倒在地上。手腕剛好在了路麵上的碎玻璃渣上。

江念疼的“啊”了一聲，很快湧出。

顧行南愣了下，將江念拉起來。

他道歉：“對不起，不是有意的。”

江念疼的想掉眼淚，強忍住了，下心中泛濫的委屈，扯過包沉默的走了。

顧行南追上前，“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江念甩開他手吼：“不用你管！！”

顧行南又扯住，握住另一隻沒傷的手，帶著往回走，“別任。去醫院！”

顧行南長度大，江念跟不上他的步伐。想到那天山上跟不上他，不小心滾落到灌木叢傷的一幕，江念心的厲害。

這次，顧行南似乎注意到了，他放緩了腳步。

“很疼嗎？”他問。

江念一個字不說。

顧行南微歎了口氣，態度誠懇：“江念，真的抱歉。要是很疼就說。”

他時不時扭頭看。

片刻，江念聲音低而無力：“我疼，你有辦法不疼嗎？”

顧行南停下來，手從外套口袋裏出一個棒棒糖，撕開包裝袋塞江念裏，“草莓味的，應該甜吧。吃完也就到醫院了。”

江念忍著沒吐出來。

的手真的好疼。

去醫院消毒包紮，醫生看著江念手背上的舊傷疤問：“你做什麽工作的？”

江念說：“婚禮策劃。”

醫生拿剪子剪掉多餘的繃帶，有些詫異的說：“還以為你是園藝師呢，手上怎麽搞這樣。”

江念沉默一笑。

顧行南站在一旁看著，沒說話。

全部弄好後，醫生看著顧行南，叮囑他說：“回去注意點，別做家務別水，有塊玻璃片差一點就傷到筋骨了，自己朋友要多照顧點。”

醫生是個中年人，四十來歲，有個兒跟江念差不多年紀，晚上人不多，就多說了幾句。

江念很，語氣輕而說：“謝謝阿姨，我會注意的。”又解釋：“他不是我男朋友，隻是普通朋友。”

顧行南接過醫藥袋，“走吧。”

下樓時，顧行南說：“你跟醫生說那麽多幹什麽。”

江念一怔，也沒說幾句話。

扭頭納悶問：“怎麽了？”

顧行南低頭看路，“你跟個不認識的人聊的熱乎，還以為人呢。”

江念垂下眼，低著聲說：“隻是覺得像母親。”

顧行南沒聽清：“你剛說什麽？”

江念收回思緒，“沒什麽。”

路上，林筱楠的電話打過來，問人跑哪兒去了，顧行南說出來氣，順便把江念送回家。

林筱楠說：“你不會打主意吧。”

顧行南說了句“跟你沒關係。”就掛了。

江念問：“筱楠？”

顧行南：“你什麽時候跟了。”

看著他投來的異樣眼，江念沒理他。

到公寓樓下，顧行南沒要走的意思，江念問：“你怎麽不走？”

顧行南說：“了，到你家喝口水。”

江念：“我沒打算請你上去。”

顧行南似笑非笑說道，“吃不了你！放心，我真的口。”

江念沒再說什麽。

電梯下來，剛進去，就有人喊——

“等一下。”

是李依依。

江念按著電梯門。

高跟鞋底麵發出清脆尖厲的“噠噠噠”聲。

李依依進了電梯，微笑著對江念說聲“謝謝”，目就投向了顧行南。

顧行南瞥了李依依一眼，目極淡。

注意到兩人之間隔著的距離，李依依眸輕轉了下，主搭話：“顧先生，很久沒見到你過來了啊。”

顧行南回：“嗯。”

李依依問：“你上次留的號碼是錯的吧，加不上微信電話也打不通啊。”

顧行南說：“可能記錯了。”

李依依質疑：“記錯了？”

顧行南：“號碼複雜，記不住。”

李依依心想，故意的吧？哪有人記不住自己的手機號，除非老年癡呆。

李依依還要說，突然電梯左右劇烈搖晃了下，電梯裏沒有扶手，李依依高跟鞋站不穩當，下意識往顧行南上撲。

顧行南離開原位。

他閃到江念麵前，雙手撐著電梯壁，江念被穩牢的護在他懷裏。

江念微僵。

顧行南低頭，沉而緩的聲音灑下來。

“摟著我，別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