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如不由訕訕。
自然不能說實話。如果告訴容氏,自己是十年后死而復生來的,容氏恐怕會更愿意相信是真的中邪了。
“我不曾唬人,”漪如道,“心中也不曾藏什麼事。”
“不曾麼?”容氏意味深長,“你不喜歡太子,不愿要那親事,故而說圣上會殺了我們,是麼?”
漪如一愣。未幾,忽而想起來,這確實是個理由。
聽陳氏說,就在不久之前,太子惹了漪如。
那是在宮里玩耍的時候,漪如穿了一新子,本是心大好。不料,在宮苑里,遇到太子跟一眾玩伴蹴鞠。那些人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將蹴鞠踢過來,將漪如撞到在地上,新子濺滿了泥水,漪如也氣得大哭起來。
因得這事,漪如回家就對父母說,死也不會嫁太子。
這事自然做不得真,在容氏的好生勸說之下,漪如沒有再鬧。日子久了,也就再記不得了。
如今舊事重提,漪如不由心生慨。
沒想到,自己當年這般竟慧眼識人。這太子,確實死也不能嫁。可惜明白這道理的時候,自己也的確要死了。
漪如知道,當初剛醒來的時候,實在太過驚愕和激,在容氏和嚴祺面前直接把將來的事說了出來。如果能夠像現在這樣想明白,冷靜下來,大概會從長計議。不至于把父母驚嚇過度,讓他們以為自己是中邪了。
正當漪如斟酌著,是不是要順著容氏的猜測,將自己那番話語改一改,忽然,閨房外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
“母親何在?”這是嚴祺的聲音,“母親果然撇下阿楷,來找姊姊了。”
說話間,紗帳被拉開,嚴祺穿著寢,抱著嚴楷站在了床前。
嚴楷小臉哭得皺起來,見到容氏般出手要抱。
“怎麼了?”容氏問。
“做了噩夢,非要尋你。”嚴祺答道。
陳氏忙上前,道:“讓妾來帶小公子。”
嚴楷卻不肯,只摟著容氏的脖子不松手。
嚴祺也不著急,將陳氏打發去取枕頭來,自己卻也鉆到了床上。
“漪如這小樓倒是涼快。”他頗是愜意地躺下,笑道,“我們一家人許久不曾同寢了,漪如過來,將母親讓給阿楷,父親抱你。”
漪如:“……”
容氏看向嚴祺,怒道:“你帶阿楷過來做甚,四個人在一,熱死了。”
“睡下來便不熱了。”嚴祺笑嘻嘻地拿起那把葵扇,一面扇風一面道,“這小樓我從前住過,便是到了三伏天,夜里也要蓋薄被。”
說罷,他轉向漪如:“漪如,還黏著你母親做甚,快躺下。”
容氏安著哭鬧的嚴楷,不理嚴祺。
漪如左右看了看,只得在嚴祺旁躺下來。
這是年之后,第一次挨著父親睡下,只覺怪異無比。嚴祺卻一把將摟住,嘖嘖嘆道:“不知不覺,我兒都這般大了,到了明年,你定了親,父親只怕連閨房也進不得了。”
戰亂逃難時,才七歲的常意被人推入活井,險些淹死,九死一生爬上來,轉眼又被父母丟下。多年來,沒有一個家人找過她。如今海晏河清,父親淮陰候突然找上門來,言辭懇切,要接她回家,好好補償她這些年受的苦。已經隨當今皇帝征戰十年,官至一品,干到文官之首…
這年冬末,溫禾安失權被廢,流放歸墟。 她出生天都頂級世家,也曾是言笑間攪動風雲的人物,衆人皆說,她這次身敗名裂,名利皆失,全栽在一個“情”字上。 溫禾安早前與人成過一次婚,對方家世實力容貌皆在頂尖之列,聲名赫赫,雙方結契,是爲家族間的強強結合,無關情愛。 這段婚姻後來結束的也格外平靜。 真正令她“意亂情迷”的,是東州王庭留在天都的一名質子。 他溫柔清雋,靜謐安寧,卻在最關鍵的時候,籠絡她的附庸,聯合她的強勁對手,將致命的奪權證據甩在她身上,自己則借勢青雲直上,瀟灑抽身。 一切塵埃落定時,溫禾安看着浪掀千里的歸墟結界,以爲自己已經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 時值隆冬,歲暮天寒。 溫禾安包裹得嚴嚴實實,拎着藥回到自己的小破屋,發現屋外破天荒的守着兩三名白衣畫仙,垂眉順目,無聲對她頷首,熟悉得令人心驚。 推門而進。 看到了陸嶼然。 即便是在強者滿地亂走的九重天天都,陸嶼然的名字也如郢中白雪,獨然出衆。 他是被寄予厚望的帝嗣,百戰榜巔峯所屬,意氣鋒芒,無可阻擋,真正的無暇白璧,絕代天驕。 今時今日,如果能在他身上挑出唯一的污點,那污點就是溫禾安。 作爲昔日和溫禾安強強聯姻的前道侶。 “今日我來,是想問問。” 大雪天,陸嶼然華裾鶴氅,立於破敗窗前,儂豔的眉眼被雪色映得微懨,語調還和以前一樣討厭:“經此一事,能不能徹底治好你眼盲的毛病?” “……?” “能的話。” 他回眸,於十幾步之外看她,冷淡霜意從懶散垂落的睫毛下溢出來:“要不要跟着我。” “Sha回去。”
上一世,沈灼華是個爛好人,扶持夫家,愛護庶出弟妹,卻不想養出三個白眼狼,一朝命喪。 這一世,沈灼華端好嫡女架子,手撕奸詐小娘,狠虐惡毒庶妹,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就在她馬上要走向事業巔峰的時候,明明冷麵冷心的戰神侯爺手持婚書,爬上她家的牆頭,委委屈屈,「你啥時候嫁給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