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緲驀然抬眸，忍著心中無限酸楚，道：“我沒有在祖母麵前說三道四，祖母是為了顧府著想才對你說那些話，你毀誓言納妾室，甚至還有了明哥兒，我除了傷心難過並未做任何對不起顧府和蕓姨娘的事。”

“你我笑臉相迎，顧沭北，你且捫心自問，我們七年，三年別離，你回來卻另攜佳人和孩子，你稍微站在我的立場想一想，你我如何笑的出來？”

“你三年等候，難道我三年就是玩樂？我在邊疆三年，你曾問候過一句？！”顧沭北厲聲。

“我同你寄了那麽多信件，封封都在問你安，噓寒問暖，怎麽到你這裏卻不曾問候一句？”明棠緲隻覺得眼前眩暈。

“你還在裝模作樣，除了第一年收你幾封信件，後麵你何時又寄了過來？三年不見，你倒是學會惡人先告狀了，我以前真是看錯了你。”

顧沭北已然不想再和糾纏，轉回眸，眸冰涼，“蕓娘的事，這次看在祖母麵子上我不再跟你計較，但若還有下次，我絕不會放過你！”

“夫人！”

顧沭北一走，明棠緲直覺渾無力，一下子癱坐在藤木椅上，山青霧煙嚇壞了，忙上前查看況。

霧煙皺眉，“侯爺好像對夫人誤會頗深，夫人，您和侯爺多年，是旁人無法輕易足的，那些誤會，您找個時間和侯爺厘清厘清吧。”

山青氣到眼睛通紅，“侯爺三年就寄回三封信，還毫不提邊疆之事，現在卻怨夫人不理解他的苦，實在是沒道理，侯爺怎麽也不諒諒夫人這三年的苦！”

兩丫鬟實在是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

明棠緲搖頭，製止住山青激的緒，“罷了，往後的日子，走一步算一步吧。”

嫁到顧府來時，娘親就同說過萬不可太要求夫君的真心，這世間，真心是最不牢固的東西，那時還不以為然，沒想到這才三年景，娘親的話就一語讖。

山青委屈得直哭，“夫人，這如何甘心啊！”

明棠緲向窗外，眼尾泛著紅，“他說從不知真正的我是何樣子，我現在也不知，真正的他又是何樣，以為七年相知，原來從未了解過彼此。”

雲月苑。

尹蕓留在碧蒼苑的東西不多，所以下人們很快就全部搬來，看著和碧蒼苑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地方，尹蕓隻是笑意稍淡，倒也沒在丫鬟麵前說什麽。

門口悉的影出現，趕迎上去，“顧郎，怎麽臉這麽差，誰惹你生氣了？”

嗅到他上一抹清淡梨蕊香，尹蕓眸一沉，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顧沭北努力平複心，“蕓娘，你說得對，知人知麵不知心，我以前年輕狂，識不清人，還真以為如表麵那般風霽月，原來裏就是個險小人。”

尹蕓眸子微轉，啟聲道：“顧郎，我雖不知你說的是誰，但人心本就易變，以前識人不清但現在識清了總比一直都蒙在鼓裏好，這或許就是上天給你醒悟改變的機會，此等險小人，你可一定要遠離，莫要讓傷害到你和你邊人。”

顧沭北握的手，“現如今，我的邊人，隻有你了。”

“說什麽糊話，你還有姐姐呢，姐姐苦等你三年，實在是令人欽佩，你這些天總是留宿在我這裏，也不像話，你、你今晚就去姐姐那邊吧。”

說這話時，尹蕓一直低著頭，推著顧沭北朝外走。

顧沭北察覺出不對，將下挑起，才發現臉上竟多了一掌印，佳人正無聲流著淚，方才他氣憤上頭，竟是沒有發現如此明顯的掌印。

“是誰打了你？！”他厲聲質問。

尹蕓流淚搖著頭，“顧郎，別再問了，是我自己不小心，你今晚不要再留宿我這裏了好不好，嗚嗚嗚……”

“是明棠緲？！怎有如此膽子對你！”顧沭北轉就要去找人算賬。

尹蕓一把抱住他腰，哽咽道：“顧郎，此事和姐姐沒有關係，你不要誤會了，都是我自己的錯，是我不該貪心挽留你，我已經知道錯了，現在隻求你不要再為我們母子出頭，讓我們母子安安穩穩地生活吧。”

“算我求你了，顧郎。”

尹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聽的顧沭北心疼極了。

他終究還是扛不住的請求，轉過，溫拭臉上的淚水，“我從沒想過帶你回侯府，會讓你遭這種罪。”

尹蕓搖頭，“這都是小事，我多次說過，我從不在意你是不是侯爺的份，隻要能陪伴在你邊，什麽委屈我都願意。”

他眸底一閃冷厲，“這種事，我向你保證，絕對沒有下一次。”

尹蕓躲開他的手，“不說這些了，顧郎，你答應我，今晚去棠梨苑吧。”

顧沭北瞬間冷了臉，用了這些下三濫手段對付蕓娘不就是想著他去找嗎，他可不會這種圈套，不僅如此，他還非要惡心一把明棠緲。

他著尹蕓的臉，故意道：“好啊，今晚我去找。”

果然見尹蕓麵失落傷心，他笑道：“真是個傻瓜。”

是夜，風清月明。

明棠緲正在燈下修複著書籍孤卷，山青進來，“夫人，門外楊椿求見。”

楊椿是從小陪伴顧沭北長大的小廝，他這麽晚來，肯定是來傳達顧沭北意思的，隻是這都夜了，又是什麽事得現在說。

明棠緲放下書卷，“他在院裏候著吧，我馬上過去。”

來到院裏，楊椿恭敬道：“夫人，侯爺請您到春江閣一聚，馬車已備好。”

這個名字一出，就令明棠緲心頭一。

春江閣，是京城最大的藏書閣，就是在那裏的窗口，在竇初開之時，不經意間瞥見打馬經過的鮮年，從此淪落了自己的一顆心。

那裏，是第一次對顧沭北心的地方，也是後來他們定的地方，這個地方對意義非凡，神聖到都不敢輕易去。

山青霧煙也知這個地方在小姐心中的地位，兩人對視一眼，山青戲謔道：“或許是為今日的態度道歉，但在府中又抹不開麵兒，所以侯爺就約在外頭，夫人，可是要梳妝打扮一番啊？”

侯爺對們家小姐態度不好，山青就會化紮人的刺蝟，若是態度好起來，也跟著化了，從本質上講，還是希侯爺能看到小姐的好，真心真意待小姐。

明棠緲耳尖染了淺紅，“或許是有什麽要事，打扮反而顯得怪異，罷了，就這樣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