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青玉在這兒！”在梨花樹下尋找的山青發出聲音。

明棠緲趕過去。

“就這兒，青玉掉進這個裏麵去了，奇了怪了，這裏何時有了一個？”山青納悶，手從裏將青玉掏出來，同時還掏出來個空了的瓷白小壇子。

明棠緲眉心一跳，這個青玉，竟是把埋著顧誡給的那壇酒給找出來了！

“裏麵裝的好像是酒，不過現在空了。”山青還不知，調查著青玉的況，“額，好像是青玉給喝沒了，它已經醉的不省鳥事。”

明棠緲又氣又心疼，那壇子酒都舍不得喝，拿回來後就埋在梨花樹下，鬼知道青玉是怎麽知道這裏有酒，它一隻鳥竟也好酒。

這壇酒是埋的，山青霧煙都不知，眼瞅著山青還想調查這壇酒的來源，忙將醉醺醺的青玉接過來，道：“可能是趙媽媽埋的吧，家男人喝酒，青玉沒事就行了，好了你們都散了吧。”

聚眾找鳥的一群人應一聲，旋即離開。

“將這個埋好，免得明哥兒過來玩時踩了空。”

“欸好勒。”山青拿來鐵鍬開始埋坑，但總覺得這壇子酒有哪裏不對勁，算了，小姐說是什麽就是什麽。

將青玉帶回屋，它酣睡至極，讓明棠緲想教訓一頓都無法，氣的直接拔掉青玉的一尾。

並不是不善飲酒，隻是不喜氣味濃烈的酒，未出閣時，就經常同父兄一起飲酒賞月作詩，不是自誇，覺得自己酒量十分不錯。

今日顧沭北帶來的酒味太過濃烈刺鼻，讓都有些反胃，那會兒就已經開始饞著這壇果酒，沒想到自己饞的東西，青玉給喝空了。

青玉鼓起來的小肚皮，“沒想到你還是個小酒鬼，真不知你是怎麽挖出來的。”

“棠棠，棠棠……”

青玉鳥裏吐出的名字，讓忍不住笑出聲，“還說酒話，來說說看，你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青玉翻了個，將鳥頭枕在明棠緲的指腹上，親昵的蹭了蹭，模糊道：“嫂嫂……”

明棠緲的笑意驟然轉為震驚，一把回自己的手，不可置信盯著青玉。

是不是聽錯了，青玉剛才好像冒出個“嫂嫂”？

“和離，和離……”

猛地起，捂住自己口，過於快速的心跳讓臉頰都了紅，糟了，好像發現了一個驚天大。

哥哥他、他竟然慕著嫂嫂！

明家旁支有位比他們明家兄妹都年長的大哥哥，婚約莫有六七年了，隻可惜，那位大哥哥在出公路上被劫匪害了命，獨留大嫂嫂一人養子。

那位嫂嫂見過幾次，容貌雖不出眾，但目有力，一舉一都利索幹脆，一看就是個爽快人。

卻萬萬沒想到，哥哥會對這位嫂嫂了心思，怪不得哥哥這個年紀了，一無通房，二也不提娶妻一事，敢是心早已有所屬，隻是所屬卻不屬於他。

“哥哥，你糊塗啊。”

冷靜下來後，明棠緲扶額歎息，往後決不能再青玉喝酒，免得還會吐出什麽驚天大，也得找個時間回娘家，和哥哥好好說一說此事。

若哥哥鐵了心喜歡那位嫂嫂，要娶一位喪了夫的小娘子，也不是沒有可能，隻是在名聲上要遭罪些。

……

明哥兒由王老教習了幾天，就有了顯而易見的改變，先前見到老夫人就直接躲著不吭聲，現在都大大方方喊一聲“祖母好”；先前雖然一句話能講通順，但有些用詞總是錯誤，在明棠緲和王老共同的努力下，也慢慢掰正回來。

明哥兒越是到教習，就越沉迷明棠緲春風化雨潤無聲般的知識灌輸，散了學後他就跑回棠梨苑同明棠緲探討學問。

又是一次散學，明哥兒屁顛屁顛回到棠梨苑，卻在門口遇到來回徘徊的顧沭北。

“爹爹？您找娘親有事嗎？”

顧沭北頓住腳步，“你今日散學怎麽這般早？”

“爹爹怎知孩兒今日散學提前了一個時辰？”

顧沭北麵一僵，廢話，他這幾日都會來棠梨苑門口，快等到明哥兒散學了才走。

“是先生說學東西不能急於求，給我兩日鞏固先前說學，今日就提前散學啦！”明哥兒沒注意到爹爹的臉，自顧自的說著在學堂的趣事。

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多話的時候，想到什麽說什麽，但顧沭北一點兒都不想聽這些，“你娘親近日來，有沒有提到我？或者夜裏哭泣？”

“娘親才不是會哭的子呢，娘親隻想著我！”明哥兒叉腰。

顧沭北猛吸一口氣，試探問道：“明哥兒，你覺得有個弟弟怎麽樣，妹妹也行。”

明哥兒認真思考了一下，“弟弟妹妹是從娘親肚子裏出來的嗎？”

“當然。”

“那我喜歡！”明哥兒又開始細數自己有了弟弟妹妹後會怎麽做一個好哥哥，先生剛剛教過呢，正好鞏固一下。

顧沭北蹲下，拍了拍明哥兒的肩頭，“明哥兒，你認真聽好了，你若真想要個弟弟妹妹，就需要爹爹和娘親共同努力，這些天你多在你娘親麵前提及我，並表達你想要弟弟妹妹的想法，知道了嗎？”

明哥兒歪著頭思考，娘親總是不喜歡見到爹爹，可爹爹又想見到娘親，怎麽辦，好難……

突然，他靈一現，脆聲道：“一定要和爹爹努力我才能有弟弟妹妹嗎，娘親不能和其他男子努力嗎？”

一旁的楊椿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眼瞧著侯爺氣的臉都黑了，他連忙上前將明哥兒推進棠梨苑，“哎喲我的小祖宗，散學了就趕回去吧，總之你按照你爹說的做，準沒錯！”

“侯爺，言無忌，您也別氣。”

顧沭北憤憤一甩袖，“去碧蒼苑！”

接連幾日，明哥兒也不負眾，時不時提及到顧沭北，還把明棠緲整齊擺放在窗臺的木雕拿了出來。

明棠緲從他手中接過木雕，神恍惚。

這木雕是顧沭北按照的模樣雕刻的，大抵他才剛學，雕刻的糙無比，木渣都沒清理，一開始著都紮手。

每思念他時，都會拿出來挲，憶往昔快樂時，就算是紮手，這些年來也被挲得磨平潤了。

明哥兒眨眼，鑽進明棠緲懷中撒，“娘親，我一個人好無聊，能不能有個弟弟妹妹陪陪我？”

明棠緲擰起秀眉，明明麵對顧沭北時，拒絕的堅定，怎麽麵對孩子時，拒絕的話卻無法開口。

思索半晌，終是開口，“明……”

隻是話剛開了頭，明哥兒麵突然大變，快速從懷中鑽出來，趴在地上嘔個不停。

“明哥兒！”明棠緲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