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瓔把臉埋進了他的懷里。

其實現在就后悔了，后悔剛剛應該對文杞多笑笑的，至，至夸一夸，他今日真的很好看。

***

即使是梁瓔有這樣的想法，文杞也不是每天都會來的。

自那日見面后，他便有兩日沒來了。

這日梁瓔接到了一張請帖，是周淮林表妹周清芷遞來的。與淮林的這位表妹，之前在周府的時候，關系尚且是不錯的。

后來嫁到了京城，兩人有過幾次書信往來，算一算卻是有些時日沒見過面了。所以梁瓔略一思索便答應了，只是囑咐了下人，若是太子來了，就尋自己回來。

安全起見，太子的行程并不會提前太久告知，這也是梁瓔這些天都等在家里的原因。

不過也想見見清芷。

***

其實先前的時候，梁瓔到了周家有半年，都沒有見過周家的人。只不過不愿意見面的人并不是周家的人，而是。

那時候人雖然逃離了京城，卻無法逃行尸走般的心境，到了周家后，更是整日待在屋里，誰也不見。

現在想想，說是把周淮林當作救命稻草，可自己當時并沒有把他作為救命稻草一般對待的自覺。相反，因為不在京城了，不用偽裝，梁瓔更加自暴自棄地拒絕與人通流。

作為一個隨時已經準備放棄生命的人，更不會思考這樣作為一個未婚妻，周淮林能不能忍。

但事實是，周淮林確實全部忍了。

不管梁瓔如何地日夜顛倒，等醒來起的時候，男人總會神出鬼沒似的出現在一邊，耐心地問：“了沒有？”

“晚上廚房還剩著面條，要不要吃一點？”

“饅頭呢？”

“包子呢？”

“還有清蒸魚。”

他不厭其煩地一個個詢問，而不是籠統地問“你想吃什麼”，以便不能說話的梁瓔以點頭或者搖頭回答。

終于，在他說到粥的時候，裹著被子坐在床上的梁瓔，很輕地點了點頭。

許是作幅度太小了，以至于男人又確認了一遍：“那就喝粥？”

梁瓔抬頭往那邊看了一眼，那是第一次認真地去看周淮林，男人濃眉大眼，立的鼻梁顯得目深邃，但那雙過于凌厲的眼睛和冷冽的氣質，使得他看起來兇狠而難以接近。

可是這會兒，就是在一個看起來這麼兇的人的臉上，梁瓔看到了一慌張。

他像是以為自己在不滿。

“那就粥，”男人不等再做反應就霍然起，“我讓人端過來。”

梁瓔的目重新垂下去。

喝粥的時候，周淮林就在隔著距離的桌子旁邊坐著。他們這會兒還沒正式親，按理說是要講究男之防的。

可梁瓔沒有在意，周淮林也沒有。

梁瓔是粥喝到一半的時候，終于大發慈悲似地想到，周淮林把自己這麼個不清不楚的人，當未婚妻接進了家里，不知道他家里人是什麼反應？

于是瞥了一眼不遠的男人。

對方坐得很端正，腰背直，幾乎是自己一看過去，他就開口了：“不合胃口嗎？”

低沉的聲音倒并不是那種顯而易見的關切語氣，反而很嚴肅，可又能讓人察覺到其中的繃。

梁瓔收回了目沒有回答。

又喝了一口粥，不遠的男人因為這個作，子微微放松了些。

梁瓔沒有再去想那個問題了。

那時候的想得很簡單，能活下去一日，那就活著。活不下去了，大不了也就是一死。

并不懼怕死。

周淮林就像是在續著的命，讓覺著，此時此刻，好像也還能活得下去，好像……也還沒有到非死不可的地步。

第5章 逛街

到周家后的兩個月后，梁瓔才終于走出了房門。

不是周淮林勸的，周淮林從不會勸出來，或者是勸去見見人，就好像自己哪怕是就這麼在屋子里待上一輩子，他都是沒什麼意見的。

是梁瓔自己想要出去。

有太久沒有見過藍天了。

梁瓔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離開了京城多久，只知道來的時候積雪正厚，等再出去，園里已經可見翠綠。

哪怕什麼都沒說，周淮林早在出門之前，就將園子清空了。

一路上，除了平日里照顧自己的下人，梁瓔未再看到有其他陌生的面孔。

周家在當地算是大戶人家，園子很大，與京城的風很是不一樣。但梁瓔沒什麼心去欣賞。漫無目的地走了好一會兒，直到上覺著不舒服了，才停下來。

幾乎是在腳步剛一停頓的時候，原本沉默不語跟在后兩步的周淮林走到了邊上。

梁瓔側目，見他彎腰，將手上的大氅鋪到了亭子邊的長椅，起之時，那寬厚的手掌還有模有樣地將鋪好的地方拍了拍，而后看向。

沒有言語，梁瓔也懂了他的意思。

沒有矯地坐了上去，周淮林則是坐在不遠。

梁瓔已經習慣了這個人無聲的陪伴，他除了必要的時候外，話都非常，到梁瓔有時候會覺著兩人之間，他更像是那個啞。

不過梁瓔很慶幸他的沉默，讓自己不需要付出任何的力去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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