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和嬸嬸作出一臉不舍的模樣，跟中年男人討價還價。

他們滿臉真摯，說著陳韻初的父親死去的這四年，他們是如何含辛茹苦的養著這個侄。

言下之意，是想索要些錢財。

陳韻初瞧向年時，分明捕捉到他臉上掠過了一抹譏諷。

一番周旋之下，似乎價格已經談妥了。

李芳第一次對陳韻初笑臉相迎，將灰頭土臉的從廚房出來：“來來來，初初，你媽在城裏發達了，他們是來接你的，你可以過好日子去了。”

陳韻初有些不敢置信，看向中年男人，是個求證的意思。

真的可以去到母親邊了嗎？

中年男人微微點了下頭。

陳韻初蒼白的小臉上立刻出明的笑容，眼裏卻有淚花在閃爍。

這一刻，陳韻初覺得，上的疼痛似乎消失了。

沒看見，中年男人在微微的錯愕後，眼底迅速掠過了一抹不忍。

李芳連行李都沒讓陳韻初收拾，迫不及待的拿著錢推出門：“那些破爛服不要了，去城裏你媽會給你買新的。”

甩掉拖油瓶還能拿到一筆錢這樣的好事，就跟天上掉餡餅似的，唯恐他們反悔。

中年男人恭敬的打開後座車門，年當先坐了進去。

陳韻初立在車前，局促的揪著洗得發白的擺，臉脹紅。

“怎麽了？”

麵對中年男人的詢問，陳韻初隻是將頭埋低，不好意思言語。

下麵在流，子髒了，怕弄髒這輛看起來就很貴的車……

年眉頭微微擰起，有些許不耐煩：“說話！”

陳韻初咬咬瓣，委屈低語：“子……髒。”

中年男人朝後瞧了一眼，尷尬的咳了兩聲：“爺……那個……”

年似乎明白了什麽，微微一怔。

“來的時候我看見村口有家小鋪，我去看看。”

中年男人說完，疾步走了開去。

不多時，他拿著一包衛生棉回來，遞給陳韻初：“回去收拾一下吧，順便把子換了。”

陳韻初看著那包東西一臉茫然，沒有手去接，也不知道那是幹什麽的。

中年男人很快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你不會告訴我你不知道怎麽用吧？”

他家爺可沒這麽多耐心，再耽擱下去，怕是要發火了。

陳韻初還沒開口，年冷聲道：“去問你嬸嬸。我隻給你五分鍾時間。”

聽到隻有五分鍾，陳韻初毫不敢耽擱，唯恐被丟下。

拿了錢，李芳心自然好，耐心的教會陳韻初怎麽使用衛生棉，還順帶多囑咐了幾句。

收拾好，陳韻初迫不及待的回到車前，還好，他們有在等，沒有把丟下。

車廂裏著一淡淡的香味，對陳韻初來說，是如此的新奇、好聞。

人激靈，學著年的樣子，係好安全帶，端端正正的坐著。

習慣了叔叔一家的大嗓門兒，車的安靜讓覺得有些無聊。

車駛了一段兒後，看向駕駛座上比較和善的中年男人：“叔叔，真的是我媽媽讓你們來接我的嗎？”

中年男人從後視鏡看了看：“是。”

滿心歡喜，一腦拋出了好多問題：“是不是長得很漂亮？這些年過得好嗎？有沒有……經常提起我？……什麽名字？”

是了，連母親的名字都不知道，村裏人都喚母親‘妖’，曾經謀生過去尋找生母的想法，可不知道名字，無論去到哪裏，都不可能找到。

瞥見年眉宇間被打擾到的不悅，中年男人笑得勉強：“這些話，等見到你媽，你親自問吧。”

“噢……”陳韻初按捺住心的雀躍，了聲。

車窗外的景逐漸變得陌生，從荒蕪到繁華的城鎮。

路途遙遠，陳韻初毫不覺得困倦，無意中瞥見一旁的年，他似乎睡著了。

影錯下，他冷峻的側臉完得有幾分不真實。

陳韻初沒見過長得這麽好看的人，他的皮是沒有經過風霜洗禮的雪白、，薄薄的耳廓幾乎能看見皮下細微的細管。

那雙手指節修長，隨意的疊在前，一看就沒做過什麽活兒。

跟他比起來，陳韻初覺得，自己像極了醜小鴨，而他，像是白天鵝。

不開始好奇，這個大哥哥，跟自己母親是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