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視線開，半垂頭，盯著腳前的地。

想說裴行初這話說得不對，還不是男朋友。

但眼下不想解釋那麼多，只能梗著脖子不回答。

鞋底輕了一下地面上的沙礫，了聲音剛想再問一遍能不能送自己過去時，前的人了。

起的角從視線里飄出去。

江晚抬頭，看到轉往院外走的裴行初。

楞了一下，沒往前跟。

前面的人回頭看：“不走？”

江晚反應過來，最后一次拉了下挎包的袋子，快步跟上去。

等到了車旁，從車前繞過去，猶豫了一下，往后兩步，去拉車后座的門。

前側剛發完消息的人在這個時候抬了頭，睇一眼：“我是司機？”

江晚手頓了一下，一秒后，把已經拉開的門推回去，往右邊兩步，打開副駕的門，坐進去。

上了車，往外開出去兩個路口。

江晚著路前方的指示牌意識到有點不對勁——這不是去城南高新區的路。

“那個，”上往左側轉了點，口吻局促，“去科技園...好像不是這個路。”

駕駛位上的人單手抵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從支著的窗框上收回來，側眸看了眼倒車鏡。

“我知道。”

江晚不明白：“那你...”

裴行初笑了下，眸子從倒車鏡上轉過來時說了句：“我說讓你上車，說送你去了嗎？”

“你不送我去，要帶我去哪兒？”江晚聲音輕，但語氣有點急。

這人從來不按常理出牌，實在不他想干什麼。

江晚梗著子盯著他看了半天，然而開車的人像是本沒注意到這視線，右手在方向盤上輕輕打了個轉，把車從高架上開下去。

江晚徹底放棄，倒回去，靠進座椅里。

沒兩分鐘，手機震了震，低頭看了眼，是竇亭樾。

昨天那場飯局下來，兩人換了手機號。

此時江晚拿著手機有點為難。

距離早上發消息那會兒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現在竇亭樾打來，應該是問走到了哪里。

但現在......江晚抬頭，從頂頭的后視鏡看了眼裴行初。

現在要怎麼回答竇亭樾，到底在哪兒？

猶豫再三，江晚還是轉過，跟正在開車的人商量：“你能不能先送我過去，早上出門的時候我跟爸媽講過了，去晚的話，實在不好代......”

話沒說完，被一旁的男人緩聲截住。

“跟我出去，有什麼不好代的？”

“我不是你哥嗎？”裴行初很輕地掀眸，從后視鏡里掃了眼副駕駛位上的孩兒。

太久沒有應答，嗡嗡響的手機斷掉了。

江晚握著手機的手微微收，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裴行初說的是對的。

他們在其他人眼里，是兄妹。

“去趟醫院。”裴行初目從后視鏡上轉開，重新落回前車窗。

放松下來的江晚往后倚了倚，拿起手機準備給竇亭樾發消息時，手指頓了下，不太自在地問了句：“你病了？”

“絕癥，快死了。”

“你有病嗎，裴行初！”

“跟你說了有病，絕癥。”

“我說的是腦子。”

年輕的男音，語氣一直很淡。

顯得跟他對話的這個孩兒緒頗有些激。

但他這樣不著調的說話，誰的緒能不激？

江晚咽了咽嗓子，覺得口像堵了團氣，被裴行初噎得無語。

盯著男人的側臉看了幾秒，扭回去，低頭，發了兩條消息跟竇亭樾解釋況，隨后手機扔到車座上，賭氣似的轉頭往外看，給了裴行初一個后腦勺。

前方路口是個紅燈，裴行初踩了剎車，右手移到檔位上，換了個檔。

隨后半偏頭，眼神在側孩兒上極輕地落了下。

到了醫院，車停進停車場，裴行初直接拐上二樓，不知道是去找誰，江晚嫌在車里呆著悶，想了想也跳下車，聯系先前那個醫生拿藥。

中醫院就在裴行初來的這家醫院對面。

兩家醫院隔了條寬闊的馬路，遙遙相。

江晚提著一袋子中藥回來時，裴行初已經坐在車里了。

男人收了手機，目在江晚提著的袋子上落了下。

江晚沒理他，打開門上車，半明的白塑料袋系好放在車后座，轉回來扣上安全帶。

車子從停車場開出去時，竇亭樾再次打來電話。

說快到的時候跟他說，他派人下去接。

江晚禮貌的應了兩聲，抬眸往前，看了下車上顯示屏的時間：“我可能還要過一會兒。”

“沒關系，”竇亭樾表示理解，“到了跟我講就好。”

江晚嗯了一下，再抬眼時，從后視鏡里看了眼一旁的男人。

駕駛位的人還是單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撐在窗框的姿勢。

坐姿著些許懶散，眼眸過前窗，向遠。

盡管裴行初并沒有看，但江晚還是下意識不想在他面前和竇亭樾多說。

可能是心里有鬼。

總覺得怪怪的。

“那先這樣，”清了下嗓子，企圖結束這不尷不尬的對話。

“裴行初是不是在你邊？”那面竇亭樾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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