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年不說話，白嬰眨眨水靈靈的眼睛，“味道說不上好，但是能長。”

說完，白嬰一臉驕傲的了自己的臉蛋子，“你看，我臉上比你多。”

年著地上有點呆有點傻的小團子，一時失了言語。

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吃斷腸草能長的。

要不是他懂點藥理，怕不是得著了小團子的道。

觀察一陣，發現小團子的確沒什麽異樣，形頗為清瘦的夜無邪才開口問，“你是誰？”

“我白嬰！”

“白芷川是你什麽人。”

“是我阿娘！你認識我阿娘喔？”

“......”那麽虛偽歹毒的一個人，怎麽會有一個這麽呆萌蠢笨的兒？

夜無邪轉就走，走了幾步，忽然對著暗說話，“霍刀。”

“屬下在。”角落裏現出一個腰間挎刀的年輕男人，他是一名刀修。

夜無邪將白嬰方才塞給他的斷腸草，拋到了霍刀手裏，“找出來全部撥掉，哪裏來的送還到哪裏去。”

霍刀領命，“是！”

知道夜無邪喜歡清靜，霍刀瞥了眼愣神在一邊的小團子，“主，呢？要不要一並送走？”

夜無邪沒有說話，進了房間。

主不發話，霍刀自然不敢擅做主張，將斷腸草全部拔除後，在運去前院的路上，正好撞上了給白嬰送夜食的白芷川。

霍刀冷漠道，“主讓我送還給夫人的。”

白芷川，“......”

竟忘了原主在夜無邪的靈植裏摻種了毒極強的斷腸草！

待霍刀離去，白芷川一把火將斷腸草全給燒掉來到白嬰住時，白嬰正托著兩腮坐在屋門口，懵懂憨的著前方的靈植，眼神澄澈又無辜。

白芷川低喚一聲，“寶寶。”

白嬰蹬起小短撲向，“阿娘！”

白芷川一手拎著食盒，一手牽著白嬰的小手進了房間，“了吧。”

“嗯嗯！”又有吃的啦，還都是沒吃過的，幸福的都要冒泡泡啦，“阿娘，我剛剛看到哥哥了。”

那個霍刀的暗衛喚那名年為主，那不就是的繼兄嗎？

白芷川給小團子夾菜的手頓在了半空，想到霍刀運給的一車斷腸草，不由的問，“你覺得哥哥怎麽樣。”

打坐定的夜無邪緩緩睜開了雙眸，他沒有聽人說話的習慣，實在是小團子就住隔壁，耳聰目明的他，想忽視掉白芷川和白嬰的對話都難。

“哥哥可好了！”提起夜無邪，白嬰臉上的小表都生了許多，“哥哥怕我吃撐了，將我以前在林府經常吃的那種草藥都給挖走了。要不是有哥哥為我撐腰，那個霍刀的就將我給趕走了。”

坐在側的白芷川，“......”

懷疑寶寶話裏的真實。

隔壁住著的夜無邪，“......”

小團子不止看上去傻乎乎容易被騙的樣子，連說話都顛三倒四的。

為了培養白嬰小小年紀學會獨立，白芷川沒逗留太長時間。

夜無邪以為耳子終於清淨了，不想傳來敲門聲。

打開門，垂首就看到小團子手裏捧著一碗助睡眠的滋補湯，小臉燦爛的跟花兒一樣似的凝著他，“哥哥喝湯。”

哥哥對好，也得對哥哥好才行。

夜無邪是萬年難得一出的天縱驕子，四歲便已辟穀，拒絕的話在接到小團子褶褶生輝的期待眼神時又咽了回去。

待喝完湯送走小團子後，夜無邪喚來了霍刀，“後山有不靈果，你找些甜口的移植過來。”

“......”主不好甜口的靈果啊？

靈果移植過來的第二天夜裏，霍刀看到夜無邪站在窗口，角牽起一抹極淺笑意的注視著月下摘果吃的小團子時，才恍然大悟，原來甜口的靈果是給小團子準備的。

“主。”

“嗯？”

“屬下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那就別說。”

“......”沉默半晌，霍刀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家主，隻是沒來得及開腔，屋外就響起了白嬰又甜又的聲音。

“哥哥！吃果子！可甜的果子了！”白嬰看到房間裏多出一個人，禮貌道，“霍叔叔要不要來一顆嚐嚐？”

霍刀不肯接的果子賄賂，不自在的別開目，“不用，謝謝。”

夜不歸帶著醫師來看夜無邪時，正好看到夜無邪接過白嬰遞來的靈果。

夜無邪咽下靈果後，向來人喚了聲，“爹。”

白嬰快過腦子，有模有樣的跟著學了聲，“爹。”

夜不歸微微一愣，很快據白嬰的年齡猜出白嬰是白芷川的兒，他還沒給小團子見麵禮，小團子卻主自己爹了，倒是顯得他不識禮數，夜不歸從儲袋裏抓出一把靈石塞給白嬰，“拿去買零吃。”

第一次收禮，白嬰心裏跟喝了糖水似的直冒泡泡，“謝謝阿爹。”

夜不歸，“......”

他阿爹了，的比兒子好聽。

一把靈石未免太寒摻，夜不歸索將腰間的儲袋取下來放到了白嬰手中，“靈石不夠用的話，從裏麵取。”

白嬰隻當作是普通的錢袋子，不知道儲袋裏除了靈石，還有稀缺的符籙和各種防的法寶，“謝謝阿爹。”

夜不歸，“......”

又他阿爹了，的比方才還要甜。

送點什麽禮給比較好？

夜不歸視線左移，注意到立在白嬰肩頭的烏。應該是隻靈寵，靈寵需由靈石喂養才能開智。

天啟大陸的人，雖然每個人都能修煉，修至大就擁有階層躍遷，甚至是飛升上界的機會，但大多數都是散修，門的級別都夠不到，更別說是飛升了。

主要原因是資源的分配不均衡，因為大多數的資源都掌握在世家大能者手裏，散修們資源匱乏多數窮困潦倒就隻能當普通人做著普通的買賣。是以散修們一般不會契得靈寵，就算契得靈寵，也難開智。因為靈寵不止是隨著契主的修為變強，同時還需大量靈石為食才能開智。

夜家擁得的靈石不算，不過由於夜家的大能者居多，分配下去，到了每位大能者手裏的靈石數量其實也是有限的。夜不歸作為夜家的家主，每次分得的靈石自然是最多的，可惜夜不歸是個劍修。

劍修需耗費大量靈石養劍，所以夜不歸看上去是夜家最風的，實際手上能挪用的靈石也不多。

他送給白嬰的儲袋裏原本有一千塊靈石，理論上來說是夠白嬰用的，可如果拿來喂養靈寵，那便遠遠不夠。

夜不歸暫時打消了繼續送靈石的念頭，目側移，落在寒疾纏的夜無邪上。

整個朱雀國的人都知道夜家主夜無邪資質逆天，三歲覺醒天賦，四歲便築基，五歲築基大圓滿。

這等妖孽天賦整個天啟大陸萬千年來總共不超過三個人，夜無邪原本能在十歲前輕鬆踏金丹境，卻由於娘胎帶出來的寒疾侵纏丹田，化丹田無法形固化丹元，導致夜無邪修為久久停滯始終無法破境結丹。

夜不歸擔心夜無邪長此以往下去會染心疾，花高價網羅天下有為醫修給夜無邪看病。次次撥雲賭日，次次無計而返。

一如夜不歸今晚帶來的醫修，探完夜無邪的丹田脈絡後，直著夜無邪歎氣，“夜主還是另擇良醫吧。”

目送著醫修倉惶離去，夜不歸不氣餒道，“回頭我再尋幾個厲害的醫修過來給你看看。”

自己的什麽樣夜無邪最是清楚了，如果能醫好，六年前就醫好了，何至於花了六年時間仍舊束手無策，不過夜無邪沒打消夜不歸的積極，淺聲應道，“好。”

白嬰通過他們父子二人的對話，分析出來夜無邪生病了，“哥哥，疼嗎。”

“不疼。”

“抱抱！”白嬰張開藕節般的短胳膊求抱抱。

“......”怔愣半晌，夜無邪還是將白嬰抱了起來，卻是不想小團子的湊到了他的額上，淺淺的一吻。

“哥哥還疼嗎？”兩天前，阿娘將從林家接到夜府的時候，白嬰夜裏難的眼皮都在打架，是阿娘在額前親了親，才消疼睡的。白嬰認為親親是可以治疼痛的，所以給了無邪哥哥一個親親，希無邪哥哥也不要疼。

夜無邪愣了一瞬，輕笑溢出間，“不疼。”

一旁的霍刀直接傻眼，小娃娃用靈果賄賂夜無邪也就算了，還用親親賄賂夜無邪？

夜不歸的震驚不比霍刀，自己兒子什麽德行，他最是清楚。

夜不歸沉靜寡言。

夜無邪比夜不歸的子還要冷，不茍言笑。

可方才，夜不歸瞧得清楚，夜無邪分明是笑了。夜無邪不顧夜不歸和霍刀的震驚眼，抱著小團子出了房間，送至隔壁屋。

夜不歸離開前，欣的留下一句，“無邪長大了，知道疼妹妹了。”

霍刀，“......”

白芷川這是看自己搞不定夜不歸，所以派小的來搞定夜無邪了？

好險的人！

白嬰心雀躍到都快飛到雲端，無邪哥哥抱了，無邪哥哥是除了阿娘以外，第二個抱的人。無邪哥哥肯抱，那無邪哥哥一定是喜歡，所以也要喜歡無邪哥哥。

小手拖拽著夜無邪沒什麽溫度的手，“哥哥，你能陪我一起睡嗎。”

也想像林仙兒一樣，有哥哥陪在邊睡覺。

“不能。”夜無邪盯著眼前有點笨有點呆的小團子，“以後，不許跟任何人說這話，知道嗎？”

“......”白嬰跟隻無措的小羊糕似的，眼神滿茫然又無辜。

“還有。”夜無邪第一次麵對小團子，顯得捉襟見肘，“以後，也不許隨便親別人。”

“哥哥不是別人。”白嬰眼睛漉漉的。

夜無邪投降，“我可以。”

白嬰立刻喜笑開的將話給繞了回來，“那哥哥可以陪我睡覺嗎？”

“......”誰說又呆又笨的？

最後，白嬰臉頰鼓的跟氣球似的注視著夜無邪離開了房間。

夜無邪回到房間剛掩上門就倒在了地上，周被厚厚霜花包裹著，眼睫上也掛滿了冰泠泠的霜花。

翌日，白嬰起了個大早，滿複活的摘靈果吃。

正猶豫著要不要多摘幾個給夜無邪吃時，發現夜無邪房門是虛掩的。

白嬰很會自我攻略，哥哥一定是等著摘靈果送過去啦！

於是乎，白嬰小手捧滿了靈果大模大樣的推門而。

咦？

哥哥倒地上了？

臉蒼白到好像失去生機的樣子。

白嬰忙將手裏的靈果塞進自己裏，全咽下後，才拖著夜無邪往床邊走。

小小的似乎蘊藏著大大的能量，幾下就將夜無邪拖到床邊拋到了床上。

霍刀來到夜無邪住，正好看到白嬰放給夜無邪喝。

在林府的時候，林仙兒每回生病，的幾個哥哥都會放白嬰的給林仙兒喝。

白嬰發現林仙兒喝完的，用不了多久便會病消神采奕奕，那哥哥生病喝了的是不是也管用啊？

看到裹在夜無邪上的霜花褪盡，臉逐漸恢複正常，且比往日多了些煙火氣兒，站在門口的霍刀震驚的眼珠子都凸出來了。

來不及問話白嬰，霍刀就聽見了雲姝的聲音由遠而近，“無邪哥哥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