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燃看著他,漆黑的眼睛里滿是譏諷:“那是你和警方的工作,不是我的,我只負責提出合理質疑,排除不合理證據,找出我的當事人無罪和輕罪的可能。”
“審判長,現場沒有第三人的痕跡!指紋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蘇晟最后清理指紋痕跡,卻不小心留下……”
“最后的指紋是四枚,清晰的,是握住的,并不是不小心留下的……”
審判長被兩人吵得頭疼,吼了一聲:“好了,安靜!”
霍燃:“抱歉。”
秦譽深呼吸,也道歉了:“抱歉。”
審判長說:“今天先休庭,明天接著開庭,我同意辯護人申請新證人……”
秦譽有些急:“審判長……”
審判長已經不想再聽了,聲音不耐煩地拍板:“就這樣,出去吧,明天早上九點,不要遲到。”
法院走廊的盡頭,蘇予正坐在長椅上,窗外的投在的大理石地面上。
目直直地盯著面前的資料。
霍燃雖然提出了質疑,反駁了證據,但要真正讓蘇晟無罪釋放,還是只能找出他的不在場證明。
目前來看,“遙遙”肯定是溫遙了。但那個老教授在凌晨兩點左右看到的人,到底是誰?
按照霍燃的分析,在蘇晟出去的那段時間,兇手殺死了謝歲星,卻不小心在水果刀上留下指紋,所以干脆去了刀上所有的指紋。蘇晟回來后,撿起刀的同時留下了指紋,卻因此了犯罪嫌疑人。那是不是說明,兇手并不是有備而來?兇手沒帶刀,連殺人兇都是在現場拿的?但兇手又清理了指紋……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這起命案會發生在蘇晟的公寓里?
客廳的確是第一案發現場,可他們怎麼進去蘇晟的公寓的?
蘇予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假想的畫面閃現著——那個兇手進了謝歲星的公寓,謝歲星很害怕,所以就想向對面的蘇晟求助。跑了過去,兇手在后面地追著……此時的蘇晟早已急匆匆地出門了,家里沒有人……謝歲星怎麼進去的?會不會蘇晟在匆忙出門的況下沒鎖門,然后謝歲星跑了進去,卻發現沒人在,求助無門,只能抓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卻被對方奪了過來,捅了下去……
蘇予還在走神,眼前的忽然被一道黑影遮住。
霍燃聲音沉沉:“發什麼呆?”
蘇予抬眸,他正看著,深邃的眼神里是小小的倒影。他說:“走吧。”
蘇予站起來:“去哪里?”
霍燃的聲音沒什麼起伏:“吃飯。”
蘇予跟在他的后,目往前看去。
秦譽正站在拐角,面無表,目落在蘇予的上,英俊的眉目間含著一冷意和凌厲。
霍燃畔有了一抹笑,瞳仁漆黑如墨,腳步未停。
秦譽一直沒開口,直到和蘇予肩而過的時候,他才低了嗓音說道:“蘇予,你這是在幫你弟弟罪。現在所有的證據都足以證明你弟弟做錯了事,他應該到法律的懲治,罪犯就應該進監獄。霍燃作為刑事律師,本沒有道德……你曾經是檢察,應該知道,這些辯護律師為了罪都是不擇手段的……剛剛,謝歲星的母親在庭審結束后氣暈了過去。蘇晟殺死了謝歲星,現在你們還反咬謝歲星一口……”
蘇予聞言,有一瞬間的僵,停下了腳步。
深吸了一口氣,下意識去看霍燃的臉。他臉上沒什麼表,一如既往冷淡,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般,即便秦譽攻擊他沒有道德。
蘇予抿了抿,只是輕聲說:“蘇晟是無辜的,他沒有殺人……”
秦譽嗤笑:“法庭是靠證據定罪的,霍燃本沒有證據能證明蘇晟的無辜,他就是在替殺人犯狡辯,為了錢不擇手段……”
他的語調微揚,不過在看到蘇予白皙的臉時,語氣還是了些許:“阿予,如果你勸蘇晟認罪,只要他肯悔改,我會想辦法讓法從輕量刑的。不過他如果還是現在這樣,拒不認罪,我會建議法庭從重量刑。”
蘇予沉默不語,睫輕輕著。
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秦譽,我曾做錯過事,錯在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覺。一個人品低劣的人,未必就一定是殺人的人;被公眾認定為兇手的人,也不一定就是殺人犯。”
蘇予吸了吸鼻子,抬起眼眸:“殺人犯的確應該到法律的懲罰,但蘇晟不是罪犯,他還存在無罪的可能。”頓了一下,眼睛澄澈如水,“如果……如果蘇晟經過公正的審判程序,仍被判定為殺人犯,至,霍燃已經盡力保障了他的合法權益,霍燃并不是為了錢在顛倒黑白。辯護是法律賦予每個律師的權利,霍燃遵守職業道德,熱法律,不帶偏見,是一個很優秀的律師。”
蘇予的話音落下,空氣有了一瞬間的凝固,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霍燃愣怔了一下,然后勾起角,沒忍住笑了一聲,漆黑的眼里漾開笑意。
這一大鍋“蘇式湯”,悉的味道,悉的配方。蘇予一點都沒變,認真、執著,還……可,像是永遠天真,又永遠讓人心。
秦譽蹙著眉頭,覺得好笑又好氣:“蘇予,你知不知道霍燃幫多罪犯逃了法律制裁?讓多害者的正義無法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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