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看了唐一眼：“還愣著幹什麼？過來幫我一把。”

唐急忙小跑過去，幫他把椅擡過門檻。

見他們真的要去報，王志連忙追上去攔住他們，討好地說道：“大家都是一個村裡的人，擡頭不見低頭見，爲了這點小事鬧上公堂，只怕不好吧？”

秦羽面沉：“你們王家存心要將我們秦家往絕路上，既然你們不給我們留活路，我們爲什麼還要顧念同村之？”

王老太婆還在撒潑打滾：“讓他們去報！我就不信差還真能把我這個老婆子抓起來！”

唐脆生生地說道：“我們家三郎可是讀書人，今年剛考中了生，兩個月後還要去青州府參加科考，如果考上榜的話，三郎可就是正正經經的秀才老爺！知道什麼是秀才嗎？就是上了公堂，面對青天大老爺，他都不用下跪的那種人！”

民不與鬥，尤其是像他們這些平頭百姓，最怕把事鬧上府。

王志也不例外。

秦三郎讀了十多年的書，一直都沒考上，幾乎所有人都以爲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可誰也沒想到，他今年會突然考上生。

雖說生不算什麼，是東河莊裡，就有四個生。

但誰知道三個月後的縣考，秦容會不會運氣好，一鼓作氣考上秀才呢？

萬一秦三郎真了秀才老爺，回頭找他們王家報仇，他們王家連一丁點的反抗之力都沒有。

王志彎下腰，忙不迭道歉：“騙婚的事的確是我們做得不對，是我們王家對不住你們，那八兩銀子我等下就給你們送去，你們可千萬不要鬧上府。”

唐追問：“爲什麼不能現在就把錢還給我們？”

王志的目掃過周圍那些圍觀村人，晦地說道：“那錢被我藏起來了，取出來的話需要費點功夫。”

唐看了眼秦羽，見他沒有意見，這才應下：“那好吧，我們回家去等你們把錢送來，要是你們敢騙我們的話，就等著上公堂吧！”

“是是是！我保證分文不地還給你們。”

秦羽的食指敲了敲扶手：“有件事你得澄清一下。”

“什麼事？”

“剛纔王大嬸說我家媳婦兒勾引你……”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這種事！”王志使勁地擺手，口中飛快地解釋，“我跟秦家媳婦之間清清白白，一點關係都沒有，剛纔是我娘氣極了胡言語，當不得真的。”

“那要是以後有人說我家媳婦跟你……”

王志對天發誓：“誰要是敢說這種子虛烏有的話，我立馬就撕了他的！”

秦羽涼颼颼地瞥了他一眼：“希你能記住今天說的話。”

“記得記得！死也記得！”

“還有，你得把的賣契給我。”

王志和唐都愣了下。

若是秦羽不提這件事，唐都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

當初被王家買來的時候，可是簽了賣契的，那東西必須拿回來，不然以後遲早是個禍患。

王志給了張氏一個眼神：“去，把賣契拿來。”

張氏立刻往屋裡走去。

“不準去！”王氏想要去攔住，結果被兒子王志給死死拉住。

“娘，人都已經嫁出去了，你留著賣契還有什麼用？！”

王氏也知道沒什麼用，但就是不甘心。

心裡不痛快！

張氏很快就回來了，將賣契給王志，王志又轉手遞給秦羽。

秦羽接過賣契看了一眼，目在落款微微一頓。

唐正想湊過來看兩眼，秦羽就先一步將賣契疊好收進袖中。

小聲嘟囔：“小氣。”

那可是的賣契，連看都不給看一眼！

秦羽假裝沒聽到的抱怨，撐開油紙傘，淡聲說道：“回去吧。”

看在他剛纔幫出頭闢謠的份上，唐還是主接過油紙傘，幫秦羽遮擋。

小兩口在衆人的注視下離開了王家小院。

王老太婆將兒子剛纔卑躬屈膝的模樣看在眼裡，氣得心臟病都要發作了。

指著王志破口大罵：“你個兒子，居然說我是胡言語！你還想把銀子還給秦家？不可能！你想拿錢的話，就先從我的上踩過去吧！”

王志將那些圍觀的村人都驅趕出去，鎖上院門之後，再返回屋裡。

張氏想要去扶王老太婆站起來，結果卻反被王老太婆給推倒在地，摔得屁生疼。

王志沒有去理張氏。

他蹲在王老太婆邊說道：“娘啊，秦家三郎考中了生，將來還要參加縣考和府考，若是他運氣好，日後說不定還能撈個舉人頭銜。您知道什麼是舉人嗎？舉人就是老爺，咱們見了他都得下跪磕頭，他要是想把咱們一家人關進大牢，只需要一句話就行了。”

聽到這話，王老太婆有些怕了。

雖然潑辣，但歸結底仍舊只是個鄉野村婦，天生就對那些老爺心存畏懼。

但不甘心就這麼妥協，地嚷嚷：“誰說秦家三郎就一定能考中秀才和舉人？也許他最後什麼都沒考中啊！”

王志笑了起來，小小的眼睛裡全是狠毒。

“他要是沒考中，那今天這筆債，我就要他們秦家百倍奉還！”

……

走在回家的路上，唐步伐輕鬆，心很好。

終於能把八兩銀子給要回來了，也不枉費他們鬧這一場。

“咳咳咳！”秦羽忽然捂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唐立刻停下腳步，見他周的黑氣變得更濃了，像是要將他整個人都吞掉似的，特別嚇人。

心頭髮，關切地詢問：“你怎麼了？”

秦羽聲音沙啞：“沒事，老病發作了而已。”

其實剛纔在王家的時候，他的嗓子就已經很難了，但爲了不讓人趁機趕他走，他只能咬牙忍住。

這會兒是實在忍不住了，他才咳出聲來。

唐見他咳得厲害，蒼白的臉頰上泛起近乎病態的薄紅，心裡越發著急。

“別張，回去讓我喝點水就好了。”

水？

唐忽然想起來自己那個金手指。

將秦羽推到附近的樹蔭下面：“你在這裡待著別，我很快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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