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當著文老夫人的麵,許念巧自然不會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
許念巧道:“婆婆,你看四妹妹說得沒錯,太子府上還有一個侍妾,四妹妹怎麽能和相得來?”
文老夫人並沒有再討論此事,轉而對許念巧道:“你好不容易過來,便在這裏多歇息幾天,今天晚上在我這裏,和我一起睡。”
許念巧點點頭,笑著說了句“好”。
文姒姒順勢道:“既然如此,那珂妹妹也要住下來吧?隻怕祖母這邊伺候的人張,不如讓珂妹妹去我那裏住。”
文老夫人心裏不喜歡許念珂的,聽了文姒姒的話,倒覺得滿意。
許念巧撇撇:“讓住下人房就好了,在我家,都是住下人房。”
話音剛落,文老夫人在手上擰了一下讓閉,而後對文姒姒道:“好,你讓珂丫頭住你那裏吧。”
文姒姒從文老夫人的住走出去,看到許念珂還在那棵樹下站著。
文姒姒喊了一聲“珂丫頭”,許念珂一抬頭,趕小跑著過來了。
文姒姒把手搭在的肩膀上:“去我那裏吧。今天晚上巧姐姐住在這裏不走了,你住我房裏。”
許念珂有些驚喜的睜大眼睛:“真的嗎?”
“真的。”
許念珂跟著文姒姒回去,兩人坐下來喝口水,許念珂把自己隨帶的包袱打開。
文姒姒曉得許念珂在許家的日子不好過。
小小年紀要做許多的針線活兒,每次許念珂過來,哪怕隻是陪著許念巧待一下午,也要空做做針線。
許念珂拿出一雙做工的繡鞋:“四姐姐,這個是我給你做的,你試試合不合腳。”
文姒姒看了錦葵一眼,而後接過來試了試。
許念珂的繡工甚至比一些幾十年的繡娘還好,繡鞋上的蘭草栩栩如生,穿起來正正好。
文姒姒誇了幾句。
許念珂低著頭道:“四姐姐,們說你要出嫁了,出嫁以後就不回文家,我能不能當你的丫鬟,和你一起離開?”
文姒姒心口微微有些疼痛。
知道許念珂在許家的日子不好過。
可是,許念珂畢竟姓許,是有名有姓的貴族小姐。
跟著自己當丫鬟,究竟算怎麽回事?
許家為了麵子,絕對不會同意。
哪怕許念珂在許府的待遇,真的連文姒姒的丫鬟都不如。
文姒姒麵前這些大丫鬟,上穿的都是綢緞服,這兩年時興的料子。
許念珂出門特意打扮得鮮亮,卻也明顯看出,上是許念巧五六年前不穿的舊服,早就不時興,頭上首飾也是素銀的。
可是,想起前世每年生辰時收到的繡鞋,再想想許念珂跳井而死的消息,文姒姒心口越發酸楚。
“說什麽傻話,你是許府千金,哪裏能待在我邊當丫鬟?”文姒姒道,“我和姑姑說一說,看願不願意你跟著我。”
許念珂眼睛亮了:“真的?”
文姒姒點點頭。
這個時候,一個白淨高挑的子走了進來,笑嘻嘻的道:“四小姐,大爺讓我把這包點心給您,他說大皇子今天凱旋,晚上要去接風洗塵,他沒空親自給您送來。珂小姐也來了?我代我們大爺給您問好。”
文姒姒神淡淡:“大皇子回來了?”
大爺房裏的大丫鬟笑著道:“又打了勝仗呢,據說早上的時候騎馬進京城,要多威風有多威風,見過的那些小廝都說大皇子俊非凡。可惜咱們整天都在院子裏,不能出去看看。”
文姒姒突然想起某些過往的畫麵。
如果說前世進太子府後,有些恩未償還,等今世去還,其中肯定會有大皇子。
但劉煊這個人太複雜太危險,無論是他的世還是。
文姒姒想報恩,卻不知道如何去報。
讓竹月抓了一把銅錢賞給這個大丫鬟。
晚上沐浴更之後,文姒姒坐在梳妝臺旁邊梳理著自己的長發,許念珂就睡在隔間外頭,看著文姒姒的影映在屏風上,好奇的道:“四姐姐,你怎麽還不睡?”
文姒姒全然沒有睡意。
前世今世,仿佛是一日之隔,又仿佛隔了很久很久。
想起前世長夜漫漫孤燈點亮整晚,陪在自己邊的人一個又一個的被害,文姒姒眸暗了暗,又冷了幾分。
“你早些歇息。”文姒姒道,“我等下就睡了。”
許念珂現在還是個黃黃瘦瘦的丫頭,頭發淩的散在枕頭上,打了幾個哈欠便睡著了。
的生母是許府二老爺的妾室,平日裏隻能稱呼生母為姨娘,隻能稱呼二為母親。
自打許府二老爺和二在回京途中遭害亡後,因為二房無子嗣,許府二房的財產理所當然的了大房。
其它姨娘大多被發賣,許念珂的生母張姨娘因生了,被恩準回了娘家。
張家貧寒,張姨娘繡工高超能做些活兒養家,過得倒是平靜。
去年張姨娘染病無錢醫治,許府袖手旁觀,許念珂實在沒有辦法,便求到了文姒姒這裏。
文姒姒給了不銀兩醫治,張姨娘存活下來,或許這個緣故,這個小丫頭平時很喜歡來文姒姒眼前。
一豆燈火在夜風下微微搖曳,文姒姒俯吹滅,一室霎時寂然。
......
“婆婆,四妹妹不想嫁給太子,我看這事兒就算了吧。”許念巧搖晃著文老夫人的手臂撒賣癡,“您也心疼心疼我這個外孫兒吧。”
文老夫人在許念巧的眉頭點了一下:“倘若沒這個福氣,這個福氣才能落在你的頭上,別忘了娘還在呢。”
要是兒媳婦是別人,文老夫人肯定會好好拿一番。
偏偏兒媳婦昌平郡主是當今太後的親侄兒。
許念巧抱著文老夫人甜甜的笑了笑:“那好,我聽婆婆的。”
文老夫人道:“巧兒,你是個有福氣的。娘長得一副狐妖相,姒姒更像個禍水,天生的福淺命薄。你且等著,就算這樁婚事落不到你頭上,也會有更好的。”
許念巧搖頭:“我就要這一個,就想嫁給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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