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認錯態度良好

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孩久久不說話，思緒不知又飛到了何。

陳敬淵靜靜注視片刻，低腔裏帶了些許漫意，緩緩出聲：「之前在車裏，梁書討論自己老闆破產時興緻頗好，怎麼一談工作，就變得沉默寡言。」

嗯？

怔怔回神。

梁微寧背脊發涼。

這男人，突然殺了回馬槍，莫不是要跟秋後算賬！

「不是。」

輕輕吐出兩個字后，梁微寧一時啞住。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陳敬淵靜默未開口，倒是一直保持禮貌沒話的Josie，見爹地終於結束工作談話，鬼使神差問了句，「姐姐要去和男朋友約會？」

「.」

若真像詩中寫的那般悠閑灑，等將來Josie長大，該如何擁有強大的心境與魄力立足於陳家。

做陳敬淵的書，更是難上加難。

前提是，得有下次。

真的讓人難以看懂。

港區陳先生能走到今天的位置，絕不是靠及時行樂。

顧允真似在自嘲，但語氣間並無毫自卑。

所以有時候，陳敬淵這人。

辯解及時，認錯態度良好。

陳敬淵氣定神閑反問：「即便是溜須拍馬，又如何。」

Josie愣住。

不難看出，陳家上上下下，不止那位二爺，平輩乃至小輩中，幾乎沒有人不怕陳敬淵的。

梁微寧略有不服，「我認為，真心實意的讚，不能稱之為溜須拍馬。」

事實證明，陳先生對自外在形象的了解確實不夠。

「公關部，你的口才更適合面對鏡頭。」

而權力巔峰的掌權者們，他們所追求的，也絕不會是李白晚年的縱山水。

猜到想說什麼。

一個人在十字路口的選擇，最大程度決定了今後的命運走向。

以前接過不爹地邊的下屬。

最開始梁書，現在改口喊姐姐。

顧允真：【達荔景站匯合，吃完一起回去。】

不缺分寸和距離，能自然而然地以一種平等視角，給他誦讀詩歌，講詩仙李白的故事。

基礎水平

「得了，那我這種高中畢業的，恐怕去你們公司連個保潔員都做不了。」

接著，閨連續閃進三條信息。

男朋友.

故作淡定抬眸，直直對上男人幽深冷靜的注視。

定了定神，目不轉睛看著男人，語氣認真道：「陳先生立於高閣，做任何事都運籌帷幄遊刃有餘，倘若連您這樣的人都能破產，恐怕整個港區的經濟，已經無力回天了。」

陳敬淵偶爾在想，到底是他過於嚴肅，還是自己這張臉，天生不夠平易近人。

半晌，才鎮定自若地糾正道：「不是男朋友，是朋友。」

下車后，與閨在地鐵口匯合。

梁微寧指尖輕點，發了實時定位過去。

這條信息來的很及時。

自然，當事者毫沒察覺到自己隨口一句，讓梁微寧陷迷之沉默。

「您不會喜歡那樣的人做你下屬。」孩背脊直，口吻萬分篤定。

合著，大佬這是在變相挖苦。

目送豪車遠去，梁微寧側拉過顧允真往行人路走。

十秒鐘。

直覺告訴，剛剛那番說辭，非但沒有取悅到陳敬淵，反而弄巧拙，恐怕早在開口第一句，就已經引得大老闆心生不悅了。

把與他私下的相時段，也歸為工作範疇，這是一位下屬對待上司，極正常不過的心理狀態。

怪沒講明白。

尤其Josie，從小養在陳先生邊，管束自是更為嚴格。

後者邊走邊慨，「誰說念大學沒用，至你這位高材生，四年的港大沒白上。」

但梁微寧不同。

短短三個月，陳敬淵不知自己這位小書，一副乖巧正經面孔下，會藏著如此多小作。

今晚在車裏那短暫的幾分鐘，Josie對傳統文化的專註度與理解，勝過了學校里任何一堂中文課。

思緒間，坐於對面的男人終於有了靜。

卻不是延續上述話題，而是慢條斯理問：「近兩年，梁書有沒有轉崗的打算。」

只是這次沒等解釋，坐於對面的陳敬淵已沉聲開口，「Josie，不能沒禮貌。」

不過，梁微寧倒很意外。

只在看到孩那副毫不含糊的模樣時，角浮起難以察覺的餘味。

「姐姐，喜歡孩子？」

對於此番話，陳敬淵未予置評，卻也沒作反駁。

陳敬淵這樣一位極野心的資本家，居然會讓孩子去深讀李白的詩。

梁微寧沒懂。

霓虹閃爍的夜里，加長普爾曼短暫停駐引起周圍不行人矚目，平頭老百姓不看車標，往往只需掃一眼車牌，便可知裏面坐著的是何等人。

跟約夜宵，問忙完沒，人在哪。

陳先生今晚，喝酒了？

沒來得及細思，放在包里的手機嗡嗡振起來，剛準備拿出看一眼，對方又突然掛斷。

陳敬淵微抬目，視線無波無瀾落於孩臉上，低嗓沾染了夜晚的濃郁，滲出一平日難見的溫倦。

無論助理，還是公司高層，見了他無一不是放低姿態，言語間充滿著對他這位『陳先生養子』的恭敬和謹慎。

畢竟，在現實中，沒人想被老闆過度佔用自己的私人時間。

梁書亦不例外。

梁微寧嗓子發乾，忍不住輕咳了下。

連Josie自己都沒意識到，梁微寧在他初始印象中，有多特殊。

聲音小，但奈何聽者有意。

「轉什麼崗？」

不由地，梁微寧看得有些晃神。

說完，補充一句：「當時在車裏，是為活躍氣氛的玩笑話，陳先生見諒，我是無心的。」

梁微寧：

好吧。

打工好難。

誠如此刻，男人面無表的樣子，落梁微寧眼裏，儼然被解讀了另外層面的含義。

暗想。

那刻，銀白燈打在男人臉上，使得廓分明的面容愈顯深邃迷人，因這一細微變化，原本冷的下頜也增添了幾分和。

想到此，梁微寧不暗嘆。

大佬發話，後者一下子便蔫了。

梁微寧熄掉手機，抬頭看向陳敬淵，「朋友正好在附近，約我吃宵夜，陳先生若是沒有其他工作安排，我讓司機就近停車？」

如果有機會，他還想聽梁微寧講點別的。

但往往，每次談及公事，幾乎都全副武裝，不敢懈怠半分。

梁微寧輕笑：「如果我告訴你，整個中港集團，本科學歷只能算基礎水平，你還會這麼捧我？」

可只有梁微寧知道，四年前的顧允真，本沒得選。

更堅信，的真真，即便不上天眷顧，也能憑藉自己努力，創造出一片繁華盛景的未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