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信口拈來的示弱。

容伽禮神比車窗外的夜還要淡，被一盞薄荷茶下的火氣顯然重新點燃，只是多年來矜傲斂的修為讓他喜怒不于表面，溢出薄的好聽語調徹底歸于沉靜：“你一句話真真假假，我能信你路大明星哪個字?”

他是在問要最基本的誠意——

路汐下意識抿了。

司機許是察覺氛圍越發不對勁，開得極快，等抵達悉的白建筑時，路汐才驚回過神來，比起菩南山送回來那次，未將容伽禮得罪的徹底，他還有閑雅致跟裝一裝君子風度。

這次容伽禮神冷淡坐著，仿若高不可攀一般，就好像全上下都標志著：“止靠近。”

下了車。

路燈線偏暖調，卻也顯得不太明亮，襯著路汐單薄的影幾乎明似的，下車卻賴著不走，下一秒，又將眼下的視線移到容伽禮袖出的那截完腕骨上。

結束演唱會后。

他并沒有將座的手環摘下，只是普普通通一個廉價的工藝品，都被他輕易帶出昂貴的覺，靜了半響，路汐承認下：“我是說謊了——”

容伽禮側目對視上。

某種親的人之間此生都無法抹去的記憶，僅一個眼神就懂，路汐輕聲道：“我不是水瓶座。”

和容伽禮一樣生日都是九月暮秋，而降生時，也恰好是宜林島那片自然海灘上的海水退去時，后來聽父親路瀟談及：“大海之水，朝生為，夕生為汐。”

于是，給取名為：路汐。

*

*

十分鐘后。

路汐目送黑的勞斯萊斯駛出視線范圍，心底還在暗暗琢磨著容伽禮的態度，不知是否接的誠意，捧著玫瑰轉，卻無意間落著什麼到擺，怔了下，微微彎腰將地上的潔白卡片撿了起來。

借月，路汐漆黑的眼去看指間卡片。

應是花店打印機統一印的那種普通簡字。

下秒，終于清晰看到了上面的四個字：「祝你自由。」

第9章

這一晚路汐陷了夢境里。

又夢到了七年前的宜林島，門外，是街坊鄰居們四面八方地議論著父親自殺的畫面，門，是站在狹窄的客廳里，看著角落的影朝腳邊蔓延，像水，頃刻間就將卷了海底。

往的地方跑，穿過一道道，來到了父親的房間。

有只線編織出的小鴿子被放置在床頭，旁邊泛黃的舊詩集被翻吹得嘩嘩作響，最終飄落了一頁殘紙下來，筆跡潦草：“不要怕，汐汐，從今往后，前路會是明……”

路汐醒來時，右手還攥著那張花店卡片，就好像是抓住了一個渺茫的機會。

臥室線很暗，窗簾外的夜洇著墨似的深沉，早已習慣這種被噩夢纏的，此刻睜開的雙眼總是潤的，微微放空地著天花板，一直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拂曉將至，才起床洗澡，將那張普通不過的花店卡片在了枕頭底下，隨即，等吃完早餐，便端了杯白開水，坐在了客廳沙發上。

整個一上午的時間，除了回復完微信工作群發來的近日行程表外，路汐指尖微頓一瞬，轉而點開了和容圣心的聊天界面。

涉及到容伽禮有關的一切，路汐平時很清醒的頭腦就會變得糟糟的，正想著他坐在車廂，在自己上的眼神，陡地，靜音模式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垂睫落過去，看到是容圣心發來的。

容圣心：“汐汐早安，聽司機說昨晚你回去路上一直跟我哥哥道歉，怎麼了啦，是有什麼誤會解不開嗎?”

短暫的幾次接下來，路汐也看出容圣心是個熱心腸的小天使格孩，想了想，同樣用真誠地態度，回復道：“不是誤會，是我曾經做了一件冒犯到了他的事，他無論是生氣，還是不愿原諒我都是理所當然的。”

甚至是像這七年一樣，音訊全無般地，將徹徹底底逐出有關他的世界。

對而言，都是懲罰。

容圣心：“汐汐你別有太大心理力，哥哥看似不好相，其實你只要放低姿態順幾次他的意哦，他不會真格去為難你什麼的。”

安完，過了半分鐘又發來第二條消息：“昨晚他回菩南山的臉很差，我都不敢開口打探，不過你放心，如果哥哥那邊有什麼況，我會第一時間跟你通風報信的。”

路汐回復了句謝謝，最終還是決定向詢問：“可以把容伽禮的私人號碼給我嗎?”

容圣心：“啊，我哥哥有幾年……斷絕了電子產品，他沒有私人號。”

路汐嗓子干，下意識捧起水杯喝著，很快半杯白水就見了底。

*

容伽禮沒有私人號碼，意味著只能原地等待他不知何時的回音，路汐心底想著不過也沒關系的，都已經等待了兩千多個日日夜夜了，又何懼當下這點時間?

只是租借宜林島的事也會被牽連耽擱，路汐給赧淵發了幾條消息，詢問他是否考慮換個電影拍攝地，可以騰出一切的時間安排，陪他去重新采景。

赧淵那邊回復：“宜林島和不渡，跟你一樣都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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