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蕭弈崢依舊同往常一樣回到雲起居。

    晚餐時，我一邊地為他布菜，一邊試探著問：“這些時日，大帥可有再為難你？”

    蕭弈崢笑著搖頭：“他那些招數都用盡了，沒占到半點便宜，還能折騰出什麽來？”

    我思忖了片刻，又問道：“那他沒拿我三年無子之事，再做筏子？”

    蕭弈崢微微怔了下，馬上警覺地反問道：“你是不是聽了什麽閑言碎語？”

    我低頭不語。

    蕭弈崢收斂了笑意，將筷子往桌麵上一拍，扭頭朝門口喊道：“荷香，翠柳，今日可有什麽人來靜園？”

    “是夫人來了。”我馬上自己坦白了。

    “哼，我就知道是！”蕭弈崢的臉冷了下來，又叮囑我道，“是大帥夫人，我沒法子阻止進來，但若同你說什麽，你便隻當耳旁風，隨意搪塞過去就是了，千萬不可了心誌，那便是著了的道了。”

    “我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我著蕭弈崢蹙起眉，眼中浮起擔憂神，“若真如說的，你因我遭非議，又要費心與部下周旋，我心裏也難啊……”

    蕭弈崢握我的手，鄭重對我道：“爰爰，記住，你是我的妻子，維護你是我做丈夫的責任。你隻管照顧好自己的，每天開開心心的，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了。至於那些利益紛爭，勾心鬥角的事，你一概不用理，有我在，沒有任何人能傷害你！”

    我又是心頭一暖，可隨之愧疚也徒增了幾分。我這個做妻子的，不但一點幫不上他的忙，還要讓他分心保護我。我真的是太沒用了。

    “其實……”我低下頭，不敢他的目，聲音也細小如蚊，“我真的不介意……你……嗯……你去找二姨太……”

    話音未落，我到蕭弈崢加重了力道，握得我的手生疼。我不由得“哎呦”一聲。

    “我跟別的人恩纏綿，你就真的一點不介意？”

    我抬起頭，看見蕭弈崢黑著一張臉，眼睛也瞪起了來，心裏暗暗後悔——就知道會是這麽個結果，幹嘛要去惹他不快？

    帥好像真的生氣了……

    果然，他鬆開了我的手，起便大步向門口走去。

    我慌了，也忙站起來，衝著他的背影戰戰兢兢問了句：“帥是要去哪？”

    “如夫人所願，去跟白蓁蓁生孩子！”他沒好氣地甩給我這麽一句。

    “崢哥哥……”

    我想哄他，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得故技重施。

    這一聲帶著幾分撒的呼喚果然奏效。蕭弈崢停住了腳步，子頓了頓，然後轉回瞪了我一眼。可那眼神裏已經沒用多怒氣，角也淺淺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笑。

    “夫人這是又舍不得我去了？”他玩味地看著我，“你不是不介意嗎？”

    我紅了臉，低下頭道：“道理上，是不該介意……可心裏，舍不得……”

    我這話，有一半是為哄他，可也一半是真的。剛剛他說“跟別的人恩纏綿”時，我腦中真的出現了他跟白蓁蓁耳鬢廝磨的畫麵。難，當真是難。

    是啊，若真一個人，又怎麽能做到大度地去跟別人分？

    接著，我聽見蕭弈崢輕輕歎了口氣，道：“這就是聶芳的用意。讓你惹我不快，從而離間我們的。唉……我也該理解你的境。也罷，就算為堵上聶芳的，讓來靜園惹是生非，我今晚就宿在白蓁蓁那裏吧！”

    我抬頭驚詫地看著蕭弈崢。他居然答應了？我心裏又別扭起來。

    蕭弈崢似看懂了我的心思，笑得有點得意。

    “放心。我隻在樓下坐坐，不進的屋。”他又聲道。

    這句話，仿佛是往我口裏塞了一塊糖，瞬間就甜到心裏去了。

    可帥哪裏是好打發的？他接著，又補了一句：“夫人，可要好好想想如何補償我！”

    我被他逗笑了——去找二姨太，他竟好似了天大委屈。

    蕭弈崢走後，我閑著無聊，很早就躺下了。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忽聽窗外雷聲大作。

    這麽大的雷聲，怕是過了驚蟄了吧？混混沌沌地想算著日子，我又覺頭昏腦漲，腦仁兒作痛。

    不好！我完全醒了，這覺太過悉——是頭疾要發作了！

    自從頭部中槍之後，遇到打雷下雨，十次有八次我都會頭疼。一開始，是的脹痛，過一會就會疼得死去活來。

    荷香和翠柳也知我這“老朋友”，趕去熬藥了。

    可當們端著湯藥進來時，我已疼得滿頭大汗，渾抖。

    “夫人，來，趕把藥喝了！”

    荷香坐在床上，練地扶起我，讓虛弱的我靠在上。而翠柳則小心翼翼將藥碗送到我邊。

    可聞到那苦的味道，我胃裏就是一陣翻江倒海，勉強喝下兩口後，竟吐了個天翻地覆，把晚飯都吐了出去。

    翠柳急得直跺腳，對荷香道：“還是去拿那個小藥片吧！”

    我急忙擺手：“不用……我能過去……”

    翠柳說的小藥片，是蔣毅從西醫院拿來的，止痛的速度很快。但蔣毅囑咐過，這藥裏含嗎啡的分，若長時間服用會產生依賴。所以，這藥隻能在實在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服用。

    “要不，我去請帥？”翠柳又道。

    “不可！”我趕製止，“他又不是大夫，來了也沒用……”

    “可是，有帥陪伴，夫人會好過些。”翠柳眼淚汪汪地道。

    也難怪會這樣說。之前，每次犯頭疾，蕭弈崢隻要不是在前線實在分乏，就一定會守在我邊。

    但今天不行。他去了白蓁蓁那裏，想必這個時候消息已經傳到東院去了。若這個時候再把他請回來，過幾日外麵指不定又如何編排我呢！搞不好，還會說我為了爭寵，故意裝病。

    於是，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靠在了床頭，強忍著頭疼扯出一笑意，故作輕鬆地對們道：“好像，比剛剛強一些了。我睡一會兒，應該就好了。你們，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