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大哭出聲。
夢里的一切都過于真實,讓不敢不信那些就是真正的未來。從五天前開始做夢,先是斷斷續續夢見和崔玨的爭吵,夢見紀明遙與溫家表弟婚后的相親相里調油,都只當是自己多心才多夢,沒與任何人提起。直到昨夜那個夢……是決計不能接的將來!!
若一切真如夢中,寧死也不會嫁給崔玨!!!
溫夫人抱著兒,就像兒時一樣。
耐心地輕聲安兒,直到兒哽咽著止住哭泣,說:“娘,我……我不嫁崔玨,行嗎?”
“行……行!”溫夫人笑嘆,“娘這就找人去各廟里都算一算,若果真有不好的,咱們也有由頭退了這婚事,好不好?”
說:“天下哪里沒有好男子了,他不好,娘再給你尋更好的!”
紀明達環著母親的手松了松。
——溫家表弟……溫從就是更好的。
第4章 折梨花
幾乎是下意識地,紀明達沒有將心中所想說與母親。
只是藏起臉,忍住發自心底的害怕與厭惡,細細回憶這幾日夢中所看到的,溫從對紀明遙……對他妻子的無限,百依百順,又想到紀明遙得封一品誥命的風,便越發肯定,溫從做丈夫,至勝過崔玨許多!
子活一世,己不能建立功業,一切尊榮面,自是全系于父、兄、夫、子上。既為安國公府的長,為家中長姐,十七年來的一切:才學、德行、名聲……幾乎全勝過妹妹們許多。若婚后反而不及們,那便不但惹人笑話,自己也要于見人了!
現在看來,崔玨自是天下有的英才,前途不可限量。從夢中看,年僅二十過半的他已居四品,也沒辜負他年探花之名。可與溫從的一品驃騎大將軍比起來,四品又算什麼!
何況他還會與毫無意,鐵了心要和離!
只是,想嫁溫從……不能先與母親說。
不似祖母,在姊妹里只一個。母親疼,也疼明遙,也看重溫家。
得求祖母做主才好。
……
安國公府花園里,海棠樹下,月季花叢中,紀明遙正專心致志地投壺。
養生惜命應靜結合,一味懶惰不并非長壽之道。
投壺不需太大場地,在自己房院中便可以進行,也不需劇烈跑跳便能活到全,還幾乎沒有任何傷的風險,又能替鍛煉左右,且是“古禮”,說來頗為雅致,在宴飲際時也能算的長……所以,在所有閨中子能接到的才華技藝里,最于此。
左手投得和右手一樣好。
又是連投十箭皆中,紀明遙滿意直起,拍了拍手上可能不存在的灰。
才從碧月手中拿起棉帕,溫從便從一旁湊了過來。
他還不敢離太近,只是眼神不自覺便聚在了白里紅的面頰和如花瓣的上……他看著微微氣……空氣里都是花朵的香氣,他耳中自己的心跳聲也越來越響……
溫從盡力把目移向碧瓷矢壺,贊嘆道:“竟沒見過比妹妹投壺更好的人,我也不如妹妹多了。”
“能生巧嘛。”紀明遙不謙虛也不自滿,話一轉又夸起溫從,“且我只這一項長,不似表哥,學什麼便會什麼。”
也的確真心這般認為。
起碼不懼辛苦傷痛,堅持苦練馬上十環,現在的做不到。
即便有再好的師資力量和學習環境,想要學、學騎,也難免摔馬。摔馬可輕可重,運氣不好或許還會有生命危險。
紀明達學騎時便摔過幾次,雖沒傷筋骨,最嚴重的一次,傷和扭傷也養足了大半個月才好。
雖然上輩子非常期待過有時間也有錢后去學騎馬,想會到在駿馬上乘風自由的覺,但這輩子,紀明遙很珍惜自己這來之不易的第二條小命,不會拿自己冒任何險。
溫從早已忍不住將目移回了遙妹妹上。
聲音輕,著他的眼睛專注又真誠,一如以往,仿佛所說皆是發自肺腑的真言……
溫從攥了攥手。
除了遙妹妹,從來沒有人這般認真、真誠地夸贊過他。連母親也沒有。
母親和祖父祖母自是疼他的,從小到大,不論他做什麼都說好,哪怕他已經十七歲了,晨起看到院中薔薇盛放,采了幾瓶送去孝敬,母親和祖母也把他的這點孝心夸得天上有地下無。
但他知道,這只是長輩們慣常對他的溺……并非他們真正覺得他做得有多好。
父親只會訓誡說教他,不許他忘記自己比別家子侄究竟差了多。
至于兄弟朋友們,誰不清楚誰。家里下人和外面那些人奉承的話,他更不會聽。
還有……如蕙姐姐,和母親祖母一樣,都是習慣了稱贊他的一切。
遙妹妹不一樣。
說“好”,就是真心覺得好。
在袍子上抹了抹手心的汗,溫從還是沒敢將“妹妹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說出口。
他只是又湊近一步,笑問道:“那、那一枝梨花最好,我給妹妹折下來瓶,好不好?”
紀明遙順著他的手一看,大為贊同他的審:“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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