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郁桉跟著重復。

郁清珣笑著蹲下來，一眼看出手里拿的詩句，是誰的筆跡。

唐窈寫得一手好字，許是因為出武將世家，的字有著子的輕盈飄逸，又不失男兒的勁爽英氣。

就如人一般。

“怎麼寫這詩給棠棠？”他看向妻子。

這首《白頭》相傳是才卓文君，寫給夫婿司馬相如的斷絕詩，并不適合四五歲的稚啟蒙，若是府中教習先生所教，大概會遭他訓斥。

但這是唐窈所寫，他便覺得不過一首詩罷了，沒什麼要。

“這是阿娘寫給我的！”

唐窈還沒答話，郁棠先聽出他語氣里的責怪，里哼的一聲，轉噠噠噠跑向書案，抓起那封和離書，又飛奔回來，一把拍給爹，道：“吶，這才是你的！”

郁清珣怔了下，接過兒拍來的信紙，拿起來一看，臉上笑意消退，連眸都逐漸冷下來。

他明白為什麼唐窈要給兒寫這首詩了。

這不是寫給兒看的，這是寫給他看的！

郁清珣抬眸看向妻子，“為何？”

他聲音平靜，聽著沒什麼起伏，只是了跟兒說話時的溫煦暖意。

“你清楚原因。”唐窈平靜回復。

好像跟他和離也不是什麼無法接的事，再不是那個只有，愿意為了，卑討好，事事依從的小姑娘了。

已不再年，清楚有些東西，不是拼盡全力就會得到回應。

十一年，接近十二年，兒夭折的悲切，窒息而亡的痛苦，足夠讓認清事實。

郁清珣冷冷看著。

郁棠和郁桉到氣氛的變化，看看爹，再看看娘，還不及開口。

郁清珣先一步道：“將他們抱出去！”語氣不容置喙。

左右候著的丫鬟驚得臉發白，趕忙將姐弟二人抱出門去。

郁棠想要掙扎，郁桉不安又懵懂，丫鬟婆子們只得邊哄邊哀求，很快姐弟倆的視線被門窗阻隔，連聲音都遠了去。

屋兩人相對。

郁清珣著那紙和離，一步步走近。

唐窈端坐在椅子上，羅華，神態自若，不驚不慌地看著他走來。

“為何？”他再次開口。

唐窈依舊沒有回答，也沒興趣去答。

郁清珣過到近前，一手住下，強迫仰頭看著自己，那雙眼眸似覆了層冰霜，凍得人發。

“我有哪點做得不好，能得你一紙和離？”他垂眸睥睨，手指稍稍用力。

唐窈下被痛，黛眉蹙了蹙，依舊沒吭聲。

郁清珣心有惱意，面上不顯，只涼聲陳述：“我一沒過通房，二沒收過侍妾，一雙兒皆為你所出，既不打你也沒罵你，外頭該有的面不曾拂過你，錢財地位更沒吝嗇。”

“唐窈，你到底還有哪點不滿？”

唐窈忍著下的疼痛，眼瞼輕垂下來。

若是沒有上輩子的事，聽到這般剖白，大概會欣喜滿意——的人，縱使不，也未曾對不起。

是國公夫人，是他的妻，是能陪他同進同出，同喜同悲的唯一一人。

會為此，為此自豪，為此歡喜。

但現在不會了。

“那養。”唐窈收起心緒，抬眸直視，“我不滿意那養，你送離開，從此不讓再踏國公府半步，我就收回和離。”

郁清珣微怔，像沒想到會因為這原因。

隨即，他眸更涼了分，漠然吐出四字：“這不可能。”

果然。

唐窈角扯了下，想笑，也真勾出一抹譏諷，“那我們和離。”

第2章 拒絕

“唐窈，不要無理取鬧。”郁清珣皺眉警告。

“長歡既然進了國公府，就斷沒有再回去的理，國公府地大，你若不喜歡，不見便是，等及笄嫁人，我也不會讓你出嫁妝。”

“我們和離。”唐窈堅定。

上輩子也曾這樣想，還曾想著忍個幾年，等那養及笄后，給找個好人家嫁出去，送上一份面嫁妝，便可不再眼煩。

可結果啊……

的桉兒永遠停留在三歲那日，的棠棠歿于除夕團圓夜。

這養害至此，為什麼要忍？

憑什麼要忍！

“不可能。”郁清珣斷然否決，甩手松開下，“我大晉立國百年，還沒誰因為一個養鬧和離。”

他隨手將和離書撕得碎。

“長歡會待在國公府直到出嫁，你也只能是我郁國公府的主母，和離一事不要再提，今日我就當沒發生。”

碎紙紛紛落下，他轉要走。

唐窈的目隨著那碎紙飄零，“若我定要和離呢。”

“我不同意，你永遠只能是我妻。”郁清珣淡然否決，人已過到門口，很快拐出書房，消失在視野里。

唐窈坐著沒，只低垂著眉眼。

沒過多久，門口再探來一個小腦袋瓜子。

“娘？”郁棠低低喚了聲。

唐窈回神，抬眸看去。

小姑娘馬上從外進來，后依舊跟著個小尾。

“爹好像很生氣地走了？”郁棠過到母親邊，郁桉跟在后面，丫鬟婆子們守在門外，沒敢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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