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日已西斜。

    書房裏，線昏暗。

    孩子的臉就在他的眼前，幾乎都要到他的。

    隻要他稍稍低一點頭，就能吻到。

    程伽羅結滾了滾。

    掃一眼窗外，他一把將江芙從門前拉開，擰開書房的門走出去。

    江芙轉過，隻看到男人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廊道的影裏。

    江芙：……

    不願意的時候，他威脅，糾纏，不顧二人的份想要讓當人。

    現在，主了，他又不要了？

    媽的！

    狗男人有病吧？

    傭人劉嫂笑著邁上臺階：“小姐，老爺子回來了，讓您到前廳說話。”

    江芙心髒重重一跳。

    幸好，狗男人沒理，要是被劉嫂看到，就完蛋了。

    “好，我知道了。”

    定定心神，江芙來到前院，走進客廳。

    客廳裏，顧硯秋正陪著剛剛散步回來的程老爺子聊天。

    看到，老人家立刻彎起眼角。

    “芙丫頭回來啦。”

    顧硯秋笑著轉過臉，視線落在江芙上。

    “聽老爺子說，你出去玩了幾天，怎麽也沒和秋姨說一聲，害得我擔心好幾天？”

    “這不是剛畢業嗎，幾個同學一起玩幾天，放鬆一下。”江芙垂下睫，“這麽點小事，我就沒和您說。"

    “放鬆一下心也好。”顧硯秋點點頭，從包裏取出一張名片遞給，“這是我朋友開的婚紗店，等吃完晚飯，你回去和嘉木說一聲，個空兒去把婚紗和禮服訂了。”

    江芙假裝著地垂下臉：“好的，謝謝秋姨。”

    幾人聊天的時候，周嫂也將晚餐準備好，請幾人過去一起吃飯。

    沒有看到程伽羅，程老爺子疑開口：“老三呢，怎麽沒他吃飯？”

    管家一笑：“三說，他們修佛的人，過午不食。”

    “這個老三，真是……”顧硯秋笑著搖搖頭，“好好的一個年輕人，怎麽就迷上這個。”

    “不用管他，他不吃是他沒這個口福。”程老爺子笑著看向江芙，“小芙，吃螃蟹。”

    “謝謝爺爺。”

    江芙夾過一隻螃蟹，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顧硯秋上下打量一眼，輕笑出聲。

    “看看，這想嘉木想的，飯都吃不下了？行了，有我陪著老爺子，你們小年輕玩兒去吧。”

    對方明顯是在向下逐客令，江芙不想節外生枝，笑著站起。

    “爺爺，那我先回去看看嘉木哥。”

    “路上注意安全。”老人家笑著提醒。

    顧硯秋笑著提醒，“你和嘉木也一個星期沒見了吧，今晚上你就在別墅那邊住吧。”

    江芙垂下睫，一臉赦地撒：“秋姨！”

    顧硯秋輕笑：“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們抓點，老爺子才能快點抱上重孫子呀！”

    江芙低著頭笑了笑，起走出餐廳。

    回到房間，簡單收拾一下東西，提著包走出院門。

    剛剛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男人的聲音幽幽從不遠傳過來。

    “這麽急著回去，給我們程家生重孫子？”

    江芙嚇了一跳，轉過臉，這才注意到站在花牆下的程伽羅。

    男人站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表。

    隻有手裏的煙，一明一暗。

    江芙咬咬小牙，“小叔晚飯都不吃，還有力氣損人嗎？”

    將手中的煙丟在青磚地上，程伽羅上前一步，用皮鞋將煙頭碾碎，站到麵前。

    彎下，幫調整一下安全帶，湊到耳邊。

    “如果敢讓別的男人你，看我怎麽收拾你。明天晚上，錦園餐廳，你請我。”

    退後一步，程伽羅臂將關上車門。

    還以為狗男人把戒了，原來是真有事。

    江芙撇撇，將汽車啟。

    回到別墅區，掃一眼暗著燈的二樓。

    知道程嘉木不在，快步回到三樓，舒舒服服地泡個熱水澡。

    走進做過隔音理的書房，將不的窗簾拉開。

    化好妝，換上直播的旗袍，取出麵紗遮住下半臉，打開直播用的設備。

    “大家好久不見。”

    看到出現，屏幕上立刻一片刷屏的消息。

    “溪組好久不見。”

    “您怎麽好幾天都沒開直播啊！”

    “好幾天沒聽到您的戲，我都瘦了，需要姐姐安。”

    ……

    “不好意思啊，前兩天出差演出，一直沒時間。”向大家道句歉，江芙打個廣告，“對了，我們店鋪上新了，大家去看過沒有？”

    “早就下單了。”

    “我的快遞已經在路上，溪姐家的旗袍衝就完事。”

    ……

    “謝謝大家，今天大家想聽什麽一段什麽？”

    ……

    樓上，江芙認真直播工作。

    樓下，程嘉木將車停在車位上，抬起臉向三樓看了看。

    三樓暗著燈。

    還是沒回來。

    男人皺著眉推開車門，提著紙袋走進餐廳，拉開冰箱門。

    冰箱裏，放著同款的藍莓慕斯。

    取出冰箱裏的蛋糕扔進垃圾桶，程嘉木小心地將新買回來的放進去。

    叮咚——

    門鈴聲響起。

    他臉上一喜，關上冰箱，快步走過去拉開門。

    看到站在門外的江薇，程嘉木笑容一收。

    上下打量對方一眼，他微微瞇眸。

    “你為什麽穿小芙的子？”

    “啊……這是我剛做的，不是姐姐的。”江薇看看上的旗袍，展開笑臉，“好看嗎？”

    程嘉木掃一眼的旗袍，收回目。

    “有事？”

    “這不是快端午節了嗎，我媽包了點粽子，讓我送一點給你和姐姐吃。”江薇抬抬手中的紙袋，“姐夫不讓我進去啊？”

    程嘉木拉開門，將讓進客廳。

    江薇將紙袋提進廚房，放到作臺，掃一眼樓梯的方向。

    “我姐在嗎？”

    “最近在老宅住。”

    “這樣啊，那可真不巧……”江薇眼底閃過喜，“姐夫沒出去玩兒啊？”

    “剛回來。”程嘉木從酒架上拿過酒瓶，自顧自倒了杯酒，“你還有事？”

    “哦，也沒什麽別的事，就是……”江薇走到吧臺前，視線落在男人的俊臉上，“好久沒見你了，最近還好嗎？”

    程嘉木灌了口酒，“老樣子！”

    江薇從酒架上拿過一隻杯子，“能不能，給我也倒一點？”

    程嘉木著酒杯，打量一眼，“你到底有什麽事？”

    “怎麽，沒事陪你聊會兒天不行啊？”江薇垂下睫，嗔，“以前，我們不是經常聊天的？”

    “我要睡了，你沒事就回去吧。”

    程嘉木著酒杯，轉走向樓梯的方向。

    “其實……”江薇追過來，急中生智找個借口，“是我爸讓我過來，讓我問問……梅心戲院的事。”

    程嘉木停下腳步，向轉過臉。

    “梅心戲院怎麽了？”

    “不是秋姨說的，你們要我們江家用梅心戲院給我姐當嫁妝？”

    程嘉木瞇了瞇眼睛，邁上樓梯的腳又回來。

    “坐下聊吧。”

    江薇眼中閃過歡喜，跟著他一起走到沙發邊坐下。

    程嘉木幫倒上一杯酒：“你剛剛說嫁妝？”

    “對啊，我姐說的，秋姨想要我們江家的梅心戲院，到時候你們江家會給我們六千萬的聘禮。”江薇狐疑地打量他一眼，“嘉木哥不會不知道吧？”

    程嘉木喝了口酒，“那……錢你們收到了嗎？”

    “還沒有，我爸讓我過來，就是想要讓我問問。”江薇隨口敷衍，悄悄向程嘉木側挪挪子，“其實……我真的羨慕我姐呢，秋姨對那麽好，你……你也對那麽好。”

    程嘉木冷笑：“還沒媽呢，你也羨慕？”

    “這個……”江薇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我媽不就是媽嗎？”

    “哈……”程嘉木笑出聲來，“你媽就是媽，江薇，這話你也好意思說啊？”

    “這個也不能全怪我媽吧，再說……這些都是大人的事，和我也沒關係啊。”江薇一臉委屈，“嘉木哥，你是不是也怪我啊？”

    程嘉木冷哼，“你們江家的事和我有什麽關係？”

    “其實，我也苦惱的……”江薇過手掌，扶住程嘉木的胳膊，“嘉木哥，我是無辜的，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誰，尤其是你。”

    “無辜？”程嘉木重重將酒杯摞在桌子上，一把扼住的頸，將按在沙發背上，“你他媽也敢說無辜，要不是你媽當小三纏著江遠之，要不是因為你和你弟，璟姨的病會耽誤嗎？要是當時搶救及時，說不定現在還活著呢！”

    被男人扼得幾乎不過氣來，江薇用力拉扯著他的手掌。

    “嘉木哥，你放開我，你……你這是幹什麽啊……”

    樓梯上，江芙捧著咖啡杯下樓。

    看到沙發上人影，轉準備回到樓上，耳朵卻聽到一個悉的聲音。

    “嘉木哥……你弄疼我了……”

    江薇？！

    江芙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