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今兮睡了個回籠覺,睜眼,沒有完全拉攏的窗簾出室外天。
南城的冬天多雨多雪,今天是難得的晴天。一縷穿過窗戶,落在的眼睫,冬日晌午的,沒有任何攻擊力,,溫薄。
起坐起,作牽,四肢百骸都是酸的,像是被車轱轆碾過。
昨晚賀司珩不知發什麼瘋,著喊“阿珩哥哥”。比往常更,跟他作對似的,息聲都咽回嗓子里。
賀司珩于是慢條斯理地折磨,到最后,被的不行。
破口大罵。
“你大爺……”
“還會說臟話了?”他惡劣地停下。
今兮腳趾蜷著,紅著眼,求饒聲帶著啜意,“……阿珩哥哥……”
賀司珩才終于善心大發,不再折磨。
其實還是不明白,為什麼男人會對一個稱呼這麼執著?甚至于,又不是只有一個人這麼喊他,多的是生這麼喊他不是嗎?
也可能是因為昨晚他點了那麼多吃的心疼了,要從上討回來。誰知道呢?
今兮胡思想了會兒,又撈起床頭的手機。
微信里,消息麻麻,大多都是恭喜昨晚演出順利,隨便點了幾個生回,男生的都略過。
孟寧的消息彈起,跳到消息列表最上方。
【怎麼回事兒,那個帥哥怎麼回事兒?】
【你別告訴我那是你男朋友。】
【你什麼時候有的男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你可別說他不是你男朋友,你都上他車了,總不可能他是你哥吧?】
【難不是你爸爸?叔叔可真年輕,看上去一點兒都不像是有你這麼大的兒的樣子。】
今兮沒急著回消息,給酒店前臺打了個電話點餐,才掏出手機和孟寧發。
今兮:【哥哥不行啊?】
過兩分鐘,孟寧回了:【?】
孟寧:【你不是就一個弟弟嗎,哪里來的哥哥?】
今兮靠在床頭,睖睜著眼,了發酸的肩。
房門適時響起,送餐的來了。
進浴室洗了個澡,出來看到躺在凌被窩上,屏幕閃爍的手機。
接起,打開免提,孟寧的聲音響在套房里。
“真是你哥哥?表哥還是堂哥?”孟寧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今兮抿了口拿鐵,緩緩道:“都不是。”
孟寧訝異:“真是你親哥啊?”
今兮看了眼糾纏在地上的服,不知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笑,“說錯了一個字。”
孟寧:“什麼字?”
今兮:“不是親哥,是哥哥。”
“他真是你男朋友啊?不是,你什麼時候找的男朋友,我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孟寧不樂意了。
“你也沒問。”
“……”孟寧被噎住。
仔細想,確實沒問過今兮這個事。
和今兮是今年開年的時候到的舞團,大四,畢業季,給舞團投了簡歷,幾經考核后順利為舞團演奏部一員。和今兮認識,是面試的那天,找不到廁所,今兮給指路,見一臉茫然,今兮于是親自帶去洗手間。
后來到了舞團,一眼認出今兮,對方卻記不得了。
孟寧眨眨眼,提示,“一月份面試的時候,你帶我去找洗手間,你還記得嗎?”
今兮其實不記得了,但還是點頭:“是你啊。”
孟寧非常自來,沒事的時候就來舞蹈房找,食堂吃飯也坐到邊上。今兮看到,也不過是冷冷淡淡地點點頭,說不上多友好,但也不排斥的靠近。
今兮在團里很出名,不是因為的貌,也不是因為出的獲獎經歷,而是因為面試時跳的那支天鵝湖。
不是白天鵝,是惡魔的兒黑天鵝。
黑天鵝的難度系數比白天鵝的要高,不只是三十二個揮鞭轉這種舞蹈技巧,更主要的是靈魂,那種暗藏著的嫵、妖冶。
輕盈的舞步,純潔又干凈,但骨子里卻又是風萬種,著縷縷的,吸引著王子。
那場舞,首席只有一句話:“我從的舞蹈里看到了靈魂。”
太高的評價,很容易令人失。
可見到今兮后,大家意識到首席所言非虛。
今兮是漂亮的,但的漂亮帶著冷,神疏離冰冷,眉梢吊著,高傲的像只天鵝。可一旦笑起來,眉眼間又流轉著瀲滟嫵,和黑天鵝一模一樣。
也因如此,的人緣一般。
舞團里生居多,學舞蹈的,哪一個不是眾星捧月過來的?今兮是好看,但們也不差。半嫉妒半羨慕的心理。
也有人向示好,今兮的回應,客氣中帶著疏離,不會讓人不舒服,但也覺不到有多熱絡。
也就孟寧——
不管今兮態度如何,提起今兮時,眼睛都帶著,一口一個“我家今兮”。
有人嘲諷:“今兮說不定都沒拿你當朋友。”
孟寧嗤笑:“你懂什麼,我家今兮是面冷心熱,你看這支口紅,逛街的時候我就隨口說了句好看,但我口紅太多就沒買,隔天中午吃飯的時候,今兮就往我兜里塞了這支口紅!”
今兮看似清冷、疏離、不與人親近,但知道誰對好、誰看不順眼。只是的表達,從不是用,而是用行。
漂亮話誰都會說,但言出必行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孟寧雖說自來,但是和今兮相,很問今兮的私事兒。每次見面,都有一大堆吐槽的容,雜,無章。
就連外賣,賣家以為點了三人份,給送了三雙筷子,但實際上,就一個人吃。這種事,都能吐槽半小時。
孟寧需要的是傾訴對象。
今兮充當著很好的聆聽者。
朋友和人無差,互補比相似,相起來會更和諧。
以至于孟寧都忘了,竟然還沒問過今兮是不是有男朋友的。可是一直以來,今兮朋友圈都沒什麼容,頭像是的自拍,平時來舞團要麼是自己開車,要麼是坐出租,周末約,也是隨約隨到。
怎麼看,都不像是有男朋友的樣子。
孟寧:“是我忘了問,那請問今兮,你什麼時候有的男朋友?”
今兮仔細想。
什麼時候和賀司珩在一起的?
忽地問:“怎麼樣算是在一起?”
孟寧猶疑著回答,“就,表白啊。”
今兮嘟囔:“他可沒表白過。”
聲音很小,孟寧沒聽清,“你說什麼?”
“沒什麼。”今兮腦海里冒出一個時間節點,也就是那天之后,和賀司珩之間的關系得到了本質上的升華。賀司珩上著的標簽。
多了一個“今兮”。
“大一那年寒假,到現在,有四年了吧。”
手機聽筒里,孟寧倒吸一口冷氣,“四年?!”
今兮:“嗯。”
孟寧激地狂,“你竟然有一個談了這麼多年的男朋友,好啊你今兮,還瞞著我,虧我把你當好朋友,我和你說,這事兒沒完。”
今兮知道沒那麼容易過去,把自己當好朋友,生活瑣事,事無巨細地都和分,可連賀司珩這個名字都沒提及過。
下聲來:“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孟寧:“不好。”
今兮:“啊……”
孟寧很不客氣:“起碼得三頓。”
今兮:“……”
獅子大開口后又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你要是嫌貴,三頓麻辣燙也行。”
今兮哭笑不得,“我在柏悅,你之前不是說柏悅的下午茶好吃的嗎,要吃嗎?”
孟寧沒猶豫:“要!”
-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談談的這麼低調的,你看看咱們團里那些人談,不得拿個大喇叭在食堂門口喊自己找了個多好多好的男朋友。就我們部里王燦燦,找了個一米七的男朋友,二十八歲看著跟三十八歲似的,張口閉口我家親的怎麼這麼帥,我家親的真是太可了……”
“你倒好,找了個這麼個帥的男朋友,一聲不吭。”
柏悅五十三樓的下午茶用餐區,咖啡冒著裊裊香氣,孟寧的一秒不停,瘋狂吐槽。
今兮聽著,表沒多大起伏,“有什麼好說的呢?又不是第一天在一起了。”
“可是……”
“吃蛋糕吧,你不是很想吃嗎?”
今兮并不想多提和賀司珩的事兒,打斷孟寧的話,轉移話題。
下午茶后,二人又在附近的銀泰逛了會兒才分開。
-
到醫院門診大廳,今兮才想起給賀司珩打電話。
連續兩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雖然是第一次來醫院,但也是知道賀司珩是哪個科室、辦公室在幾樓。沒辦法,每天.朝夕相,有些東西,想不知道都難。
找到燒傷科辦公室,今兮站在門外,敲門。
里面只有兩位碩士研究生在,一男一,剛轉到燒傷科。
男生抬頭,看清今兮的時候心跳了半拍,“你好,請問找誰?”
今兮:“我找賀司珩,他在嗎?”
“賀醫生臨時有個手,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請問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臨時有手。
怪不得沒接電話。
今兮剛想說“沒什麼事”,男生非常有禮貌,拿了張便利過來,“你是賀醫生的病人嗎,還是病人家屬,你看要不你留個聯系方式,待會賀醫生回來,我和他說,他應該會聯系你。”
后面的生聽到這話,翻了個白眼。
今兮看著面前的便利,莞爾:“我不是他的病人,也不是他的病人家屬。”
頓了頓,雖不知道賀司珩是怎麼和科室的人提及的,或許他沒和醫院的任何人提到過,但這一刻,無端開口:“我是他朋友。”
后面的那生,更是面無表了:“你是今天第十二個自稱是賀醫生朋友的人。”
今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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