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學前兩年，提出請他吃飯的生不，有直接上前邀約的，也有打著班級聚會名義的。

    為了表示謝，倒是第一次見。

    “你是怎麽知道這裏的？”周時序忽然問。

    黎清歡出些許不解，似乎沒有料到他會問這種問題，而後回答的十分自然：“無意間上來的，窗邊風景不錯。”

    周時序不相信所有的集都是巧合，但又全在理之中。

    新生不知道學校食堂隻能刷卡，所以找站在後的同學借卡。來圖書館看書無意間轉到四樓，因為風景選擇停留。朝夕茶店在圖書館旁邊，回宿舍的時候會經過。起時鑰匙從口袋掉出來，不小心落在椅子上。

    是他願意借校園卡，也是他主撿的鑰匙，這才是意料之外的事。

    周時序深深地一眼，低聲道：“抱歉，我有課。”

    話裏是婉拒的意思。

    黎清歡點點頭，表示理解，不再勉強。

    拿過鑰匙放進包包裏，低下腦袋準備重新看書，自若平靜的模樣，仿佛請他吃飯隻是一句客套話而已。

    仔細想想，現在離晚餐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在這個時候提出邀請，也是敷衍的很。

    或許本不想和他吃飯。

    “下次吧。”周時序突然道。

    “嗯？”黎清歡聞言有些茫然地看著他，似是不明白他為什麽又答應了。

    意外的反應取悅到周時序，他勾勾角，拿著書走了。

    等男人的影消失在視線中，黎清歡才終於沒忍住，笑出聲來。

    回到寢室，另外兩位室友不在，江月正巧睡醒，邊下樓梯邊說：“你自己進來的啊，鑰匙找到啦？”

    “嗯，找到了。”黎清歡晃晃手中的鑰匙。

    “看起來心不錯啊，剛剛在廣播社有好事發生？”江月很快捕捉到的緒變化。

    “算是吧。”黎清歡把廣播站目前的況，和自己關於新專欄的想法告訴江月，順便聽聽的意見。

    江月思忖片刻後道：“如果開互專欄，像我這樣不老實的人，就會想去搗誒！比如給周時序寫個特別麻的表白信，署名不留自己，留你的名字。”

    “......”

    希這個比如永遠別發生。

    黎清歡說：“應該很多人都會冒充投稿惡作劇，所以審稿環節需要非常嚴格。我的想法是，如果署名必須拿校園卡去編輯部實名，其他的全部匿名播讀。”

    “實名有些麻煩，不過真心想投稿的可能不會在意。”江月一時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可以先試試。”

    “嗯，現在隻等編輯部通過。”

    畢竟這個專欄的設立，會增加他們的工作量。

    江月仔細打量，又道：“可我莫名覺，你的好心不是因為廣播社。”

    黎清歡再次看向拿回來的鑰匙，眉眼間的笑意久

    久不散，低聲說：“大概是因為，今天天氣也很好。”

    因為天氣好，所以遇見他。

    也因為遇見他，所以天氣好。

    -

    金融係每學期的課都多，今天下午七八節是風險管理與保險課，老師出名的古板嚴格，節節課點名，不到的直接扣分。

    周時序卡點到教室，裏麵坐的滿滿當當，他在最後一排找到正在打遊戲的室友們。

    “又是從圖書館來的？”餘嘉年頭也不抬地問。

    “嗯。”

    餘嘉年聽見上揚的語調，空瞥他一眼，憑借兩年的朝夕相，當即到了他愉悅的緒。

    他有些稀奇的“喲”一聲：“周老板今天心不錯啊，怎麽，賺大錢了？”

    邊的室友接話：“你小子就想著錢，說不定周老板是鐵樹開花，在路上到漂亮學妹呢。”

    “算了吧，哪怕鐵樹開花母豬上樹太打西邊升起，周老板都不可能和漂亮學妹沾上一丁點關係。”餘嘉年語氣裏充滿對他生活的自信。

    室友們都笑了，周時序也勾勾，指尖輕敲桌麵，另隻手翻著手機，看群裏的聊天記錄。

    平日上課他們會聊天，遇到件新鮮事也能聊半天，他沒有翻到主持視頻。

    “你上次看的漂亮學妹什麽？”他隨意般問。

    “你說什麽？”餘嘉年的音量驟然提高，嚇得前排左右同學全都看過來。

    周時序言簡意賅的重複：“學妹，名字。”

    室友撞他手臂，“快快快，關鍵時刻，推塔啊。”

    “還推什麽塔啊，鐵樹都開花了。”餘嘉年退出遊戲，在相冊裏翻出迎新晚會的主持視頻，拿到周時序麵前，“你問？”

    他微微頷首：“視頻也發給我。”

    餘嘉年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周時序學便是風雲人，有關他的傳聞從來沒有過。

    起初是誇讚他的外貌，生們想要他的微信，想認識他，最常被擾的就是為室友的餘嘉年。

    周時序一視同仁，誰都不搭理，漸漸地，開始傳他清高傲慢，應證的事例也越來越多，他在校園的風評變得很差。

    餘嘉年問過他準備怎麽辦，周時序毫不在意，說不用管。

    一屆屆新生湧進來，被提及討論的人數不勝數，他最後隻落下“高傲冷淡，不近人”的名聲，其他室友覺得很虧，餘嘉年卻知道，他是得償所願。

    他全心撲在專業和賺錢的事上，恨不得斷絕。

    “你見過？在哪裏？搭話了？”餘嘉年三連問，不住八卦的心。

    周時序淡淡地瞥他，不回答。

    “黎清歡，16級播音係的，最近在學校還有名氣。”

    清歡，清雅恬適之樂。

    周時序輕笑，這個名字倒是很配。

    餘嘉年低聲說：“的室友是我妹妹，你如果告訴我淵源，我幫你打探更

    多的消息。”

    “不需要。”

    “我都為你退出遊戲了，就這？”餘嘉年催促著：“快說！不然把你是朝夕老板的事宣揚出去，讓你天天請客到破產。”

    “沒什麽。”周時序角揚了揚：“欠我一餐飯。”

    -

    上周末領書時，播音係很多書都沒有到，隻領了四本，星期五下午，群裏通知大家五點鍾去綜合樓領新書。

    黎清歡和江月想著沒兩本書，空手過去的，最後抱著重重地一摞書往寢室方向走。

    “早知道應該拖個行李箱來的。”江月氣籲籲地道。

    “誰能想到播音專業有十二本書。”黎清歡平時鍛煉，力向來差，現在同樣累得不行。

    江月往旁邊的長椅走，把書全都丟在上麵，自己也急忙坐下，擺著手說：“不行了不行了，我真的走不，休息一會兒吧。”

    黎清歡也抱著書坐下來，遞給紙巾汗。

    “我們走了一半的距離嗎？”江月看著前麵的路問。

    “差不多吧。”黎清歡說：“但後麵有段上坡路。”

    “救命啊。”江月癱在椅子上，著天道：“如果現在有人願意幫我搬書，我就......”

    思考半晌，收回視線：“算了，自力更生吧，我什麽都不想舍棄。”

    黎清歡被給逗笑，重新抱起懷裏的八本書。

    正想說繼續時，前麵有男生走過來，輕聲細語地詢問：“同學，需不需要我幫你？”

    男生瘦瘦高高的，眉目雋秀，穿著幹淨整潔的，站在黎清歡麵前，神間帶著點張和局促。

    他後麵不遠有兩位男生，看樣子是他的朋友。

    江月地從後麵推手臂，意思是這位長得很帥，可以考慮一下。

    “不用，謝謝你。”黎清歡笑著拒絕。

    男生沒有再堅持，隻是道：“我之前加過你的微信，我方文路，是大一計算機專業的。”

    這段時間黎清歡的微信收到二十幾條好友申請，全部通過了，但除了餘嘉年和他推的兩位朋友，都沒有理會。

    所以，眼前的這位方文路，毫無印象。

    黎清歡又禮貌的點點頭，不再講話，方文路見狀隻能退回朋友邊，被拉著離開。

    等他們走遠，江月立馬說：“長得白白淨淨斯斯文文，高一米八三左右，白t黑品過關，穿的是兩千塊的鞋，從頭到腳都特別順眼。”

    轉過腦袋，不解道：“他第一眼怎麽不能讓你給個機會了？”

    “因為......”黎清歡拖長音，而後輕輕的吐出兩個字：“你猜。”

    “我猜又是沒有眼緣。”江月說：“你會不會其實是日久生類型啊，不喜歡來示好的陌生男人，覺得他們隻看外貌很淺。”

    “不會，我是一見鍾類型的。”語氣篤定。

    眼緣是很玄乎的

    ，人與人之間的羈絆，大多是第一眼決定的。

    黎清歡抱著書本站起來，這才回答先前的問題：“因為晚了。”

    “啊？”江月沒反應過來。

    黎清歡提醒：“再不回宿舍放書，該趕不上晚餐了。”

    們今晚準備去薄荷餐廳吃飯，據說每天六點開始排長隊，所以必須在之前趕到。

    “哦對對對，行行！”江月聽到晚餐瞬間充滿力。

    往前轉過彎是一段上坡路，黎清歡和江月在坡底互相鼓勁，一口氣到半路，迎麵看見周時序和餘嘉年。

    “我靠怎麽又到臭男人，旁邊還是周時序。”江月頓時悲喜加：“他們該不會是朋友吧？天煞的，餘嘉年哪來的這麽好福氣，又是我哥發小又是周時序的朋友。”

    黎清歡失笑：“你再大點聲該被他們聽見了。”

    “我不想聽他叭叭叭，我們躲開他。”江月低著腦袋往斜前方走，對餘嘉年的嫌棄程度已經超過對周時序值的欣賞。

    可惜已經晚了。

    餘嘉年見到們，立馬朝這邊走，然後又像是想到什麽，返回去把周時序也拽過來。

    他笑嘻嘻地喊黎清歡“漂亮學妹”，接著目落在正在瞪他的江月臉上，“遠遠就發現你看我，剛剛是不是在討論我啊？”

    江月忍不住翻白眼：“自了，你也配？”

    餘嘉年毫不生氣，又問：“搬書呢？”

    “你瞎啊。”

    “這麽多，搬得嗎？”

    江月嗤聲：“區區幾本書有什麽搬不的，你小瞧我......”

    話未講完，餘嘉年的手突然往書上一摁，力道大的江月沒能拿穩書，就在要鬆手的瞬間，書全被接過去。

    “嘖，這不是本拿不嗎。”餘嘉年搶了書直接往前跑。

    “你給我站住！”江月氣急了，跑著去追他。

    這條路隻剩黎清歡和周時序。

    他們同時看向彼此，目在空中匯，生的眼眸幹淨澄澈，很是坦。

    懷裏抱著一摞書，看起來極為吃力，卻不主提讓他幫忙。

    黎清歡微微一笑，率先挪開視線。

    周時序正想開口，聽見嘩啦啦的聲響。

    書本散落一地。

    正巧落在他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