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薄荷餐廳用的是昏暗調黃線，映襯出溫暖的氛圍，牆壁掛著複古油畫，每張桌子上擺放鮮花和燭臺，致又浪漫。

    四人桌在最裏麵，他們跟著服務員走進去，前麵的大幕布上正在放畫電影。

    江月最早學的是編導，需要天天刷片，看得電影算多，尤其是畫類型，但眼前放的容卻全然沒有印象，奇怪道：“這是哪部電影啊，像宮崎駿的畫風。”

    “側耳傾聽。”

    “側耳傾聽。”

    “側耳傾聽。”

    三道聲音同時響起，江月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道：“最無知的竟然是我這個學過編導的？”

    餘嘉年解釋：“我沒有看過，我知道是因為周時序在微博發過。”

    黎清歡聞言向周時序，他也正巧看過來，目匯，仿佛在無聲地詢問是怎麽知道的。

    收回視線，輕聲道：“坐吧。”

    服務員說：“掃碼點單，現在客人多大概十分鍾上菜，有任何需要按鈴，祝各位用餐愉快。”

    “我來我來！”江月迫不及待的掃碼點餐。

    餘嘉年也掃桌上的二維碼，說道：“你哪裏會點菜，還是得我來。”

    江月對他不客氣的翻白眼，邊勾選邊念叨：“豬肋排和雪花牛排必須點，這兩樣是薄荷家的招牌，檸檬烤鱸魚就算了，聽起來就難吃，然後再點個披薩和冰淇淋。”

    “檸檬烤鱸魚也是他們家的招牌，加上加上，冰淇淋在哪裏不能吃啊，刪掉刪掉。”

    “不許刪！”江月拍桌，又把冰淇淋加回來。

    “我偏刪。”餘嘉年作對似的又刪除了。

    江月垮著小臉，聲氣的告狀：“清歡，你看他！”

    黎清歡微微一笑，眼看過去，什麽話都不說，但意思很明顯。

    “怎麽，就你會找朋友告狀啊，我也有......”他側目看見邊的周時序，識趣的改口了：“我聽學妹的。”

    現在客人多，點完菜後需要等十分鍾，他們的視線紛紛落在對麵的屏幕上。

    周時序看了一會兒，目微轉，停在黎清歡的臉上，忽明忽暗的熒幕白在側臉閃爍變幻，烏黑的長發隨意的別在耳後，因為喜歡的劇彎起笑眼，自然又靈。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注視，黎清歡也轉過目，歪了下腦袋，詢問他是不是有事。

    “學妹也看過側耳傾聽？”他問。

    黎清歡微微頷首。

    “這部電影小眾的，學妹是從哪裏知道的？”

    周時序經餘嘉年提醒才想起來自己有微博，他前兩年不忙的時候，偶爾會在上麵發些喜歡的容。

    喜歡待的地方，喜歡吃的食堂，以及，喜歡看的電影。

    黎清歡回答的自然：“豆瓣高分推薦電影。”

    周時序嗯了聲，又說：“我最喜歡主在冬天的早晨，騎車去找男主的

    那一段。”

    輕笑出聲，不不慢地道：“是男主騎車去找的主。”

    “是嗎。”周時序拿起桌上的水杯，語氣有些漫不經心：“可能時間太久，我記錯了。”

    騎車的片段在《側耳傾聽》裏很經典，如果看過電影肯定不會記錯，起碼，不會是把男主的行為記反。

    《側耳傾聽》上映時間早，一直不出名，聽過名字的人都很。

    黎清歡確實是從周時序微博知道的這部電影，但是不同於餘嘉年，真的花兩個小時看了。

    “學長不會是沒有看過吧。”黎清歡突然不輕不重的道了一句，把他先前話裏的意思挑在明麵上問。

    周時序聽出來了，翹起角，笑得有些無奈。

    餘嘉年聞言連忙解釋：“他看過的，他特別喜歡看小眾電影，還經常發微博推薦別人去看，哦對，他微博多。”

    “多是多？”江月問。

    “現在有兩萬了，對吧？”

    周時序有半年沒有登錄過微博，也不清楚的數，隻道：“差不多。”

    江月對帥哥的好奇心又上來了：“兩萬？那應該算是小網紅了吧，是因為天天發照片嘛。”

    “他是那種勤快的人？”餘嘉年又幫忙回答：“都是他高中和大學的學弟學妹，學長學姐。”

    “主要是學妹和學姐吧。”江月打趣一句，轉頭問：“清歡，你有關注他嗎？”

    黎清歡一直在聽他們對話，正低頭準備喝水，到三道視線落在自己上，尤其是對麵的目，毫不掩飾。

    神態自若，笑道：“沒有。”

    周時序微微往後靠著座椅，手臂搭在沿邊，指尖隨意的輕敲桌麵，這是他覺得最舒適的姿勢，也是他在思考時下意識的作。

    “你不也是學妹嗎，你關注了？”餘嘉年反問。

    “沒啊，但我們不一樣，清歡不止是大學的學妹，也是高中的學妹。”

    周時序聞言停住手上的作，子朝前傾了傾，微低的聲音裏夾雜著磁：“你是深城四中的？”

    黎清歡輕輕點頭：“嗯。”

    周時序抿了抿，他覺得自己應該再問點什麽，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和自己高中同校，然後呢？

    心底的那層迷霧好像撥開了些，但仍然找不到方向。

    他能怎麽問呢，難道直接問你高中不認識我嗎，沒有聽說過我嗎，顯得他多有名一樣，自又無賴。

    再則，黎清歡和他不是同級，連教學樓都離得很遠，能接到的機會更。

    他記憶中唯一的集，應該是黎清歡這一屆學的時候，他被班主任點名，作為優秀學生代表，在開學典禮上演講。

    當時是夏天，烈日炎炎，他上臺時，下麵的學生們已經站了半個小時，早熱的不耐煩，他自作主張短演講容，十分鍾就下臺了。

    後來免不了被班主任批評一

    頓，也再也沒有選過他演講。

    這種形式主義的演講，新生們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臺下的黎清歡大概也不會記得他。

    “你們居然高中也同校，這麽巧啊！”餘嘉年朝他眉弄眼：“這是緣分啊，要好好珍惜。”

    周時序沒有理會他。

    服務員終於把晚餐端上來，他們的話題便轉食的味道。

    薄荷餐廳能出名除了環境和氛圍，更因為它每道菜的味道都不錯，現如今能兼顧這兩樣的餐廳屈指可數。

    “真不錯，名副其實。”餘嘉年心滿意足的慨。

    周時序看了眼對麵的黎清歡，微低著腦袋，在吃冰淇淋。

    “我出去下。”

    等他起離開後，黎清歡緩緩抬起眼眸，著前麵彎了角。

    知道他要去幹什麽。

    原本這餐飯是該來請客，倒是不缺一餐飯的錢，隻是如果真的買單，他們之間的債就算還了。

    有些債是需要欠著的，這樣才能有來有回。

    餘嘉年趁他不在，立馬開始講好話：“學妹，你別看周時序冷冷淡淡的模樣，其實他很熱心的。”

    江月用懷疑的眼神看向他，“你確定？”

    “當然啊，我和他可是兩年的室友，朝夕相能不清楚嗎。”餘嘉年信誓旦旦。

    “所以學校的傳言都是造謠？”

    “學校傳的最離譜的是他兇哭生那件事吧？我當時和他同組，生把我們全組的期末作業都弄丟了，周時序隻是問了一句，你準備怎麽解決，就哭的稀裏嘩啦，最後也是周時序去跟老師解釋，讓我們延後一周。”

    “隻是問了一句話啊？”江月代了自己，如果是發生在上，可能會更生氣。

    “是啊，但不知的人隻會說，是他兇哭生。”

    江月又問：“還有呢？”

    餘嘉年接著順：“還有生在他宿舍樓下告白的那件事是吧？他當時不在宿舍，知道後要我幫忙我下去勸生離開，也給打電話拒絕了，非要見到本人才罷休，周時序隻能從外麵趕回來，路上花了兩個小時。”

    “原來等兩個小時是這樣來的啊。”江月連聲嘖嘖：“果然，傳言不可全信。”

    “可不是嘛，大家隻會記住自己興趣的部分，再加上他不解釋，所以現在風評很差。”餘嘉年看著黎清歡，鄭重道：“學妹啊，周時序就是外冷熱，他本質是個特別特別好的人。”

    黎清歡笑著點了點頭：“嗯。”

    很早前就知道了。

    周時序從外麵回來後，發現桌上的氣氛有些微妙，黎清歡和江月都不講話，後者更是用一種困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

    “怎麽了？”他問。

    餘嘉年想到黎清歡剛剛風輕雲淡的模樣，多半是不在乎，沒有聽進去他的話，一臉沉重的拍拍他肩膀：“兄弟啊，哥幫不了你。”

    “......”

    他們吃完準備回學校，黎清歡走到前臺，輕聲道：“18號臺結賬。”

    “結過了。”後傳來周時序聲音。

    黎清歡回頭看向他，表有點無奈：“說好我請客的。”

    “學妹很急嗎？”他問著，將先前的話還回來了。

    黎清歡失笑，回答：“不急。”

    “不急的話，慢慢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