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都會去旁邊的便利店,檢查有沒有缺貨的面包,偶爾看不到時,會拜托老板記得進貨,然后把自己做的那份吐司放在貨架上,他大概是沒得買,就順手提了這一袋。
隔著玻璃遠遠看到他吃了一片,會在一瞬間高興起來,再在一瞬間低落下去。
如果說從前的江溯只是遙遠,那現在的他已經遙不可及地不屬于這里,不知道哪一天,就會去往聚燈下,然后再不回來。
那天老板娘問時間,順手點開手機鎖屏,剛要說,老板娘忽然湊了過來:“你壁紙是江溯啊?你喜歡他?”
下意識否認:“沒……”
可話沒說出口,老板娘便接道:“我也喜歡他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有娛樂號發幾張照片就上了的,他那個《年游》是明年上映是吧?我還等著去看呢。”
……
一瞬間,反應過來。
江溯這個名字,不再是喜歡他需要覺到心事窘然被破的同學,而是藝人,是明星。
喜歡他,變了一件很平常的事。
怔了很久,這才抿了抿,說嗯。
那張壁紙是在電影博里存的,博里除了海報,還有很多其他的照片。
最喜歡的是從背后拍的那張,他就坐在自行車上,白襯被風吹出漂亮的鼓角,子微微騰起,那個角度,很像坐在他自行車的后座。
設置為壁紙的時候甚至在想,也許還得謝這部電影,如果不是它,這輩子也無法臆測與他如此靠近時,視角會是什麼模樣。
周末時,老板娘有事忙,委托一個人顧店。
面包放滿櫥柜后,又忍不住盯著鞋尖發呆,這次兼職結束,想買雙鞋。
突然,門口響起歡迎臨,抬頭,與冬日的突然撞上視線,江溯推開門簾走了進來。
卜睿誠在他旁邊嘰嘰歪歪:“我跟你說,雖然我長得一般,但是我審絕對好——”
不知道在說什麼。
大概是卜睿誠今天來找他玩,二人順道買茶。
卜睿誠終于把話說完:“那個妹子真的漂亮,一起出去玩玩,你試試嘛,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江溯:“就因為是你朋友閨?”
“……”
“你這替人說的病什麼時候能改。”
心里咯噔一聲,猜測到這大概是個什麼話題,思緒不由得混沌。
連江溯走到菜單前都沒發覺。
半晌后才回神,倉促道:“你好,需要喝……什麼?”
他低頭看了會兒,反應過來,老板娘給飲品的起名都太意識流,可能他本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頓了會兒,他低聲:“有推薦的麼。”
下意識指向第一個:“這個,招牌——”
因為只有這一個能看得懂名字,所以客人點得最多,也不會出錯,但話到這里戛然而止,想起他指尖時常出現的汽水,抿了下,鬼使神差指向下方。
“這個,是橘子蘇打。”
他點頭出乎意料地快:“行,那就這個。”
卜睿誠點了份“黑世界”,靠在吧臺旁尋死覓活:“就讓明天跟我們一起唄,你如果不同意,我的世界也會變黑。”
江溯:“那就黑吧。”
“……”
悶著頭,細致地一個個調配,既忍不住私心想把時間拖長一些,去聽他們在說什麼,又怕他們發覺,慢吞吞給他多加了些小料。
茶出餐,二人離開。
掀開的門簾在空氣里撞出噼里啪啦的碎響,二人離開的對話留下一截尾音。
卜睿誠:“好喝嗎?”
“還行。”
“切,橘子味的啥你都喜歡……”
過了會,卜睿誠又說:“對了,明天去鶴溪山,你注意好防護,我可不想——”
再后面就聽不到了。
出神地想,明天會有個喜歡他的、很漂亮的生,和他們一起爬鶴溪山嗎?
他見過嗎?會喜歡嗎?生會很主嗎?
他們……會在一起嗎?
冬天的冷水在水池里濺起漣漪,的手指放在底下對著沖也覺不到毫怪異,快麻掉了,心臟也是。
卜睿誠點的那杯是桑葚果,沈聽夏后知后覺去看標牌,江溯那杯的名字是——
守。
*
第二天還是請假了。
其實沒抱太大的期,在鶴溪山門口的樹下等了許久,最終決定放棄,在園繞了一圈,忽然看到個個子很高的背影。
人洶涌,但一眼就能認出。
這個背影,太悉了。
想,大概也是因為他留給最多的,也只有背影吧。
人群熙攘,怎麼靠也靠不近,最后還是卜睿誠停在某個攤位前,才僥幸走到他們后方。
抬眼,試圖去尋找別人。
好像只有一個孩子,和卜睿誠牽著手。
心臟稍輕,卻始終不敢松口氣,只聽到卜睿誠算完了自己的什麼,然后道:“您也給我這朋友看看唄?”
看著他的背影,年雙手抄兜,說話時,有霧氣繚繞。
江溯:“我不算命。”
卜睿誠:“算一個唄!我出錢你還不算啊?好的聽了高興,不好的就當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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