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看不明白了，難不今兒顧九齡就是為了送銀子來的？

林萬才都給整不會了，直愣愣看著顧九齡。

顧九齡點著銀票笑道：“收起來啊！”

“這……”林萬才臉一變，他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傻小子，顧九齡送錢怕是這個錢拿了會扎手。

顧九齡笑道：“怎麼不拿？拿去補虧空啊！”

虧空個大頭鬼！

林萬才心底暗自腹誹，杜家留的這兩間鋪子最為賺錢，每年流水的銀子都不下二十萬兩，夫人給大爺，二小姐還有三爺的零花銀子大部分都是從這兩家鋪面里補的。

若是被顧九齡收回去，那母子四人可是要過日子了。

林萬才看著銀票沒，高聲道：“我就是個掌柜的，虧空這事兒還得通過夫人，畢竟鋪面可是夫人的！”

顧九齡眸一閃，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勾一笑，那一瞬間明艷得令人移不開眼睛。

微微側過耳朵，似乎沒聽清楚這話笑問道：“林掌柜說什麼來著？”

林萬才堂堂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小姑娘堵在這里，早已經心頭藏了火氣高聲道：“這鋪子是夫人的，我無權過問賬冊，你若是要怎樣還請去府里請教夫人！”

“大小姐，在下說的夠清楚了吧？”

林萬才冷冷笑道，最后那一點面子都不想維持了。

顧九齡笑了笑，毫不惱，緩緩起看向了四周圍觀的客人笑道：“諸位做個見證，得空兒今兒在場的人，有一算一，一會兒我在天香樓里包了場子。”

“等此間事了后，你們去天香樓吃飯，和門口的人說，就說是從這邊過去的客人，不我請客，還給諸位準備了小禮，見者有份。”

四周圍觀的人群更是緒高漲，好家伙，他們在上京也沒看熱鬧，頭一次聽說看熱鬧還有人請客吃飯拿禮的。

頓時四下里奔走相告，眼見著越來越多的人將珠寶行這邊圍堵的嚴嚴實實，便是珠寶行的小伙計想要趕人也是不能了。

林萬才看著越來越多的人黑圍了過來，頓時臉微變，忙吩咐人去請夫人或者大爺來此。

顧九齡沖四周圍觀的百姓抱拳道：“諸位方才也聽清楚了，林掌柜說這鋪子已經與我顧九齡沒關系了，是夫人的，鋪子里進進出出的賬目也都是夫人管著的！”

“諸位好朋友們，我一個婦道人家，人微言輕，你們幫我聽聽是不是這麼個話兒？”

“是這麼說的！”

“林掌柜就是這麼說的，我等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對啊，我們都聽清楚了！”

應和的聲音此起彼伏，像是汪洋大海的濁浪，一波波洶涌而來。

“好！”顧九齡拍了拍手，不想一直匿在人群中的幾個人緩緩走了進來。

一個十五六歲俏生生的丫頭，上戴著重孝，雖然面黃瘦卻是難得的人坯子。

后還跟著幾個人，一個個都穿著破爛衫，臉憔悴到了極點。

林萬才看清楚那個子的臉后頓時驚了一跳，隨后卻狠的瞪著那個子。

“李氏？”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怕是進了顧九齡的圈套。

顧九齡看著齊刷刷跪在面前的幾個人，尤其是面前的李姑娘道：“你們既然走投無路，求到了我門下，多總會給你們一個說法。”

“但是已經到了此種地步，家破人亡的苦都吃得下來，還怕別人的威脅？大不了還有我替你們做主！”

“有什麼當著大家伙兒的面兒都說出來吧！”

李巧兒猛地抬起頭死死盯著林萬才，朝著他狠狠唾了一口，那個樣子恨不得吃了他的，喝了他的。

“林萬才！我李巧兒與你不共戴天！！”

“你看中了我的容貌，想要讓我做小，便命人打斷了我哥哥的，騙著我爹借了你們珠寶行的印子錢給我哥醫！”

“利滾利，他哪里還得上來，你便著我爹將我賣給你做妾！”

“喪盡天良！！我爹爹愧難當，昨兒……昨兒上吊死了！！我兄長也……也投了河……”

李巧兒嚎啕大哭了出來，幾乎暈了過去。

另外的幾家也哭訴道：“我們本來在郊外有幾畝果園，林夫人瞧著不錯，便讓林萬才這個混賬東西命人燒了果樹，著我們借珠寶行放的印子錢，如今已經家破人亡！”

“還有我家的那條船也抵給了林萬才……”

一時間，正廳里哭聲一片，活一個人間地獄。

顧九齡聲音冷了下來：“林氏為宅婦人私放印子錢，當今皇上幾次三番下令世家宅不得隨便放高利貸削剝民利！”

“林氏的珠寶行不想居然違背皇命？”

林萬才頓時慌了忙道：“這些人都口噴人！”

“況且珠寶行的事怎麼和夫人攀扯起來？”

林萬才是真的慌了，畢竟有些事夫人也不知道，比如李巧兒一家便是他迫的，若是這些被夫人知道，他這條命也待了。

此番他拼命想要保下林清雪，不想顧九齡笑了出來。

“林掌柜，你說話當放屁的嗎？”

“剛才是誰說這珠寶行的賬目是林氏管著的，既然是管著，那麼珠寶行的印子錢就是林氏放出來的咯？”

“你！”林萬才頓時額頭滲出了冷汗。

他此番想要住這件事，可外面早已經圍滿了人，里三層外三層，顯然這事兒是捂不住了。

林萬才忙低聲陪著笑道：“大小姐，鋪面的事咱們好說！”

“大小姐且移步后堂！”

顧九齡輕笑了一聲：“移步后堂干嘛呀，莫非你覬覦本姑娘的貌，想要圖謀不軌？”

“雖然本姑娘長得沉魚落雁，閉月花，可是山哪能配凰啊？”

哈哈哈哈！四周圍觀的人頓時笑了一片。

林萬才的臉彩的簡直能開油彩鋪子了。

顧九齡緩緩拿出來蕭胤給的玉佩送到了九月的手中：“九月，你跑一趟京兆尹的衙去報案，就說林氏的珠寶行私自放印子錢死人命，帶著巧兒姑娘一起去。”

“記著……打著咱們王爺的名號去！”

顧九齡笑了出來，九月頓時明白，睿王爺蕭胤的名號還是沒人敢怠慢的。

忙扶著哭了淚人的李巧兒走了出去。

林萬才嚇得臉都白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大小姐，大小姐，奴才求求您別鬧了，不？”

“鋪子的事兒好商議，這便給大小姐您辦妥！”

顧九齡打開了綴著寶珠的香薰小扇，扇了扇風笑道：“你們不是說這鋪子是林氏的嘛，我不要哦，我就看戲哦！好好看哦！”

“大小姐，做人做事可別做絕了！”林萬才起冷冷盯著顧九齡。

顧九齡掃了一眼四周圍觀的百姓仰起頭看著林萬才：“你現在要做的不該是威脅我，而是想想你脖子上那玩意兒怎麼保下來？”

“對了，到現在林氏和大爺都沒有來保你，你覺得他們會不會棄卒保車呢？”

林萬才臉煞白。

顧九齡抬起纖白的小手，輕輕拍了拍林萬才的肩膀笑道：“不想背鍋，就有什麼說什麼，保不準還有一線生機，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