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明明說好的今晚去海邊那家天西餐廳吃牛排, 怎麽突然就變燒烤了?”
超市裏,秦運推着車,問前面低頭在貨架裏挑的人。
周霧頭也沒擡:“突然想吃。”
秦運:“行吧。那人來買不就行了, 非要我倆親自來挑?”
沒辦法, 話說出口了, 待會接人的時候手裏沒拿點東西說不過去。
周霧随便拿了幾樣标價最貴的串扔進購車:“不想逛就回車上等。”
“算了, 我順便買點小零食吧,晚上看電影的時候吃, 們的不都喜歡吃那些嗎——尤其是窦以晴, 高中的時候就天天在課堂上吃零食,不是, 那時候憑什麽怎麽不記自己的名兒啊?”
微信響了一聲,打斷了秦運的碎碎念,他低頭看了眼,愣住。
“什麽況?段薇怎麽突然發消息問我,你最近和哪個的走得近?”
周霧沒擡眼:“不用管。”
“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你最近邊除了書還有哪個的?”秦運納悶, 敲字回了句不知道, “問我們在哪, 說要來找我們,我說不說啊?”
周霧平靜提醒:“你約窦以晴的時候,可沒說有其他人。”
秦運想了想:“也是……算了,看們上次校慶也沒說幾句話,應該不怎麽,別到時誰都玩得不高興。”
敷衍掉段薇, 秦運推着購車跟上周霧,一臉探究地盯着他兄弟。
“幹什麽。”周霧睨他。
“沒, 我就是發現,你現在好像真沒那麽記挂段薇了。”
周霧道:“是沒你記挂得深。需要我提醒你,我和已經分手幾年了嗎?”
“那你還一直住在辦婚禮的酒店?還有結婚那天,你喝那麽多,還跟說……”
手機鈴聲打斷了秦運的話。周霧接通,是工作電話,他簡單地跟對面代了兩句,挂斷後問:“你剛才說什麽?”
自覺再說這些沒意思,秦運搖頭:“沒什麽,走,去零食區轉轉。”
-
從超市出來,大袋小袋裝進了車子後備箱,兩人在飛機降落前抵達機場。
暑假旺季,濱城作為旅游海島,人流量非常多,到達口一波又一波的湧出腦袋。
秦運拿起手機給窦以晴發語音:“窦以晴,我到了啊,就在到達口這兒,人群中最帥的那一個,你一出來就能看見我。”
幾分鐘後,到達口電門劃開,人流湧出。
周霧一眼看見随着人群出來的溫辭。今天穿了件清爽寬松的吊帶長,長發披肩,頰邊的碎發被別在耳後,比其他人都要白好幾度。
溫辭也幾乎是一眼找到他。兩人眼神撞上,周霧朝揚了一下眉,下一瞬,溫辭飛快地偏開眼睛,看向了他邊的秦運。
周霧:“?”
秦運立刻揚手:“窦以晴!這兒!”
窦以晴穿着很清爽,無袖白上,一條簡單的熱,是健康勻稱的材。聽見自己的名字,翻了個白眼,大步朝他們走來。
溫辭雙手着行李箱杆,小跑跟上。
溫辭高勉強一米六,偏瘦,24寸的行李箱在邊都顯大,推起來看着很吃力。
秦運哼笑:“你看,我說了吧,人群裏最帥的那一個,你一出來就能看見……”
窦以晴認同:“是啊,帥得太超過了,周霧。”
周霧微笑:“謝謝。”
秦運氣笑:“窦以晴,你有沒有良心,我特意來機場接你……”
窦以晴:“謝謝你,下次別來,我真不想讓全機場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
“OK,恭喜你,你功惹怒了今天的司機——喂!你去哪?停車場在這邊!”
“打車。”
“那我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兩人一如既往見面就開吵,但之間的火藥味明顯比以前輕了許多。
周霧懶得摻和,他朝邊的人手,正要接過手裏的行李箱。
溫辭飛快地把行李箱劃到另一邊側,周霧探了個空。
“我自己推就好了。”溫辭禮貌朝他笑笑,“謝謝。”
溫辭推着行李箱跟上前面吵鬧着的兩人,周霧盯着瘦弱的背影幾秒,忽然了然,撇過臉輕嗤一聲,慢悠悠地跟上去。
機場出口距離停車場有一小段距離,晌午剛過,室外仍是暴曬。
窦以晴手擋在額前,覺得自己上當騙了,這哪是避暑,這分明比江城還熱!
想找溫辭要張紙巾,回頭才發現後兩人落後們好長一段。
停車場車來車往,溫辭被幾輛經過的車攔了一下,手裏還推着笨重的行李箱,步子遲緩。
周霧雙手抄兜,清閑地跟在後,長手長卻走得比還慢。把他影子拖得很長,正好把前面的溫辭全蓋在了影下。
秦運把窦以晴的行李箱扔進後備箱,也回頭瞄了他們一眼,随即樂了:“周霧,好歹是高中同學,你怎麽不幫人推一下行李啊?”
周霧沒頭沒尾地應:“不知道。”
“?”
秦運剛想問不知道是什麽鬼,溫辭加快腳步走過來:“我自己能推的,一小段路而已。後備箱還放得下嗎?”
秦運讓開位置,出寬敞的後備箱:“開玩笑,再塞兩個人都行。”
溫辭說好,收起行李箱杆,握住手柄,用力地擡了一下。
行李箱離地一秒後歸位。
溫辭窘迫,行李箱确實有些超重,剛才在行李轉盤,也是窦以晴幫了把手才擡下來的。
溫辭剛想再發力,手裏的重量忽然消失,悉的檸檬木質氣息傳來,手指被溫熱地了一下,一即離。
周霧把的行李箱放進車後,偏頭随口問:“箱子這麽重,裝什麽了?”
溫辭:“……”
“裝了書,一堆書!還有的工作電腦!”窦以晴無語道,“怎麽會有人帶這些東西來度假啊!”
“……只帶了幾本。”溫辭說。
周霧誇贊:“溫老師一如既往學習。”
溫辭張,最後只憋出一句幹地:“嗯。”
窦以晴有點暈機,商量之後坐到了副駕駛。
“窦以晴,你真的神分裂,上課的時候穿那樣,現在又……”開着車的秦運掃了一眼的大,又收回來。
窦以晴翹着二郎:“的生活你管。”
“?誰?溫辭嗎?”
秦運以牙還牙,說完朝後視鏡看了一眼。
周霧和溫辭兩人坐在車後,一左一右,各自看着窗外,中間隔着好長一條距離。
“之前看你們一起回家,派對上還抱這麽,還以為你們呢。”秦運打破車後的沉默,“原來不是啊。”
“一起回家?”窦以晴問。
秦運:“我外甥在溫辭班裏讀書,之前有點事麻煩到了,請吃了頓飯,吃完了周霧送回去的。”
“我們住得比較近。”溫辭立刻道,“上次在派對……我喝醉了才那樣的,我們沒有很。”
周霧揚眉,果然,又開始和他裝不。
“對了,剛才你怎麽突然給溫辭打視頻?還沒穿服。”窦以晴回頭,好奇地看向周霧。
秦運:“沒穿服?!”
覺到邊的人肩膀都繃了一些,周霧淡聲解釋:“打錯了。但打都打了,就順便問了。”
窦以晴點頭:“這樣。”
秦運笑道:“靠,還有這事兒……無所謂,一起玩完這趟就了。是吧周霧?”
周霧要笑不笑地着窗外飛快倒退的棕榈樹:“是吧。”
-
坐了一路,周霧都沒再開口。
中途窦以晴偶爾問溫辭兩句話,溫辭回答後,忍不住去看邊的人,只看到對方冷淡的下颌線。
車子到達度假村,溫辭下車去拿自己的行李。趕到後備箱時周霧已經把的行李拿下來,遞給了酒店服務員。
“謝謝。”忙說。
周霧背對着沒看,很淡地嗯了一聲。
溫辭盯着他寬直的背,一很悉又久違了的疏離撲面而來。短暫地發了一下愣,直到被秦運打斷。
“了。”秦運提議,“我讓人把你們行李放到房間去,先去我們那燒烤吧。”
窦以晴願意接秦運的度假邀請,最大原因是秦運說吃住玩他請客。
但來前沒想到會是這麽豪華的酒店——
每套房都是獨棟臨海別墅,配備私人無邊泳池、溫泉,甚至還有一個比教室還大一半的草坪花園。
燒烤就在花園中間的臺子上進行。
拿人手短,窦以晴攬下了燒烤的活兒,溫辭在旁邊拆包裝打下手。
等燒烤上桌,天已經漸漸沉下來,海邊的日落比城市裏要絢爛得多,緋紅的霞藏在黑雲後,落下金燦燦的。
烤架上還烤着幾串,窦以晴和秦運在商量明天的行程,溫辭沒仔細聽,趁着昏暗的線看了一眼邊的人。
周霧懶洋洋地窩在椅裏,垂眼擺弄手機,一雙長随意岔開,落座後沒說過話,也不吃東西,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不知為什麽,總覺得周霧有點不大高興。
今早視頻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中途發生了什麽事嗎?
溫辭咬了一口手裏的玉米,忍住了發消息詢問的沖。
周霧正在玩某款數字手游,随便破了記錄後,他頓無趣,一擡頭,發現自己面前盤子裏的燒烤似乎變多了。
他又開了一局,中途不痕跡地擡眼,正好看見溫辭從烤架那邊又端了一盤食過來,然後趁窦以晴和秦運吵架沒注意他們這邊的間隙裏,放進了他面前的盤子。
周霧失笑。
邊的人依舊穩坐不,一點不吃。溫辭思考片刻,再次啓程,開始第三趟運貨。這次挑了一些蔬菜,還有用錫紙包裹住的蒜蓉烤生蚝。後者比較燙,裏面還有滾燙的油,溫辭拿了張紙隔着,才能勉強拎起錫紙碗一角。
正要放到周霧面前,邊的人猝不及防地擡了一下手,跟溫辭撞個正着。
溫辭還沒反應過來,那一小碗蒜蓉烤生蚝已經全灑在了周霧上。
周霧很輕地吸一口氣。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注意……”
溫辭腦袋一懵,立刻出紙巾把周霧服上的食拍掉,然後開周霧的擺,想看有沒有燙傷,但燈太暗,什麽都看不清,于是下意識用手指去找發燙的地方,一寸一寸地在他小腹上确認,“燙到你了嗎?燙了哪裏?疼嗎?”
沒得到回答,着急地擡頭,對上周霧的眼睛。
不再是剛才那副冷淡模樣。周霧跟平時一樣,眼睛裏帶了一點懶散的笑意,直勾勾地看。
“沒事,沒燙着。只是——”周霧垂眸,看了眼自己被掀開的擺,和溫辭輕在上面的手指,禮貌地詢問,“溫老師,我們又不,你這樣,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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