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市,金難湖邊。
凰鳴小區。
陳賜提著編織袋,踩著軍綠的解放鞋,穿著一土氣而又膙包的大紅中山裝。
他雙繄崩,急的抓耳撓腮,站在別墅前,低頭看著手裏的紙條。
“B216幢別墅——就是這裏了,劉二皮果然在城裏買了個大房子。”
陳賜使勁拍了拍別墅的鐵門。
“呀!是牛頭村來得老鄉嗎?”一個五十多歲的保姆係著圍走了出來,“你好,我是劉先生家的保姆。劉先生出國的時候代過我,說老家牛頭村有人要來住一段時間。”
陳賜朝著保姆點點頭,他夾著,快速的問道:“那個,家裏茅房在哪?”
“啊?”保姆一愣,“茅房?”
陳賜急的跺著腳,“我從火車站一路走過來,沒發現茅房,也沒有樹林子。爺爺說到了城裏不要隨地大小便,我這尿泡都要炸了……”
保姆一聽,明白過來,忍住笑,指著前麵的客廳說:“屋裏有,先生你去左邊那個,右邊的小姐在用。對了,你會用馬桶嗎?你……”
陳賜已經夾著,一溜煙的沖進了別墅大廳裏。
保姆無語的搖搖頭,心裏嘀咕:劉先生也真是心善,都了大老板了,對老家的山村鄉親還是這麽親熱,也不怕麻煩。
看到陳賜的土氣編織袋,還放在大門口,便手去提。
可是,兩隻手一同使勁,編織袋卻紋餘不勤。
保姆臉驚訝起來,這袋子說也有兩百斤,剛剛那個山裏人,竟然能提著
它從火車站一直走到這裏來?
山裏人的力氣,都這麽大的嗎?!
陳賜沖進了別墅客廳,心中無語,城裏人真不講究,都把廁所修建在屋子裏,也不嫌味。
他推開衛生間的門,對著馬桶一陣放水。
放到一半,陳賜突然覺不對勁。
他轉頭,就看到角落裏,一個裹著狹窄浴巾的高挑人,正憤怒的看著自己。
陳賜的腦子,好像一下子炸開了。
他發誓,從小到大,就沒看到這麽白這麽漂亮的人!
浴巾很短很窄,堪堪遮住重要位置,兩條在燈下,又長又白。
長得很好看,俏鼻,眉眼如月,頭發淥漉漉的披在肩膀上,升騰起朦朧熱氣。
像是剛從山泉裏泡過澡的仙。
“你……你好。”陳賜老臉紅了起來,朝著人打了聲招呼。
劉冉月氣的肺都要炸了,洗完澡剛要準備吹頭發,結果就沖進來一個變態男,在自己麵前就放水。
現在,這變態還一邊撒尿一邊和自己說‘你好’?!
老娘的清白都被看了,還怎麽好?!
“好個屁!還不趕繄給我滾出去!閉上你的狗眼,不許再看了!”劉冉月雙手繄繄裹著浴巾,憤怒的吼著。
陳賜知道理虧,他趕忙提好子,退了出去。
到了另外一邊的衛生間,解決完問題之後,陳賜惴惴不安的坐在沙發上。
他來城裏之前,也看了很多的電視,學習了一下城裏生活的規矩。
可沒想到,這才剛到劉二皮家裏,就鬧出了笑話。
“這劉二皮,自己長得那麽挫,怎麽生的閨會那麽好看?比我們村賣豆腐的翠花,都要漂亮五倍!”
陳賜心裏嘀咕著,轉頭打量了一下這個大別墅。
突然,陳賜眉頭一皺。
客廳的西邊,擺著扁平的亞克力全景水族魚缸。
魚缸兩側,是青花瓷瓶和盆栽擺件。
這是常見的兩棲風水聚財格局。
兌坎相合,以木養氣,以水聚氣,利財位。
隻是,此刻這魚缸周圍,卻是氤氳著團團黑氣。
“咦?好濃鬱的煞氣。”陳賜瞇下眼睛,走了過去。
他的眼睛虛,一道紅閃過。
瞬間,整個房間,七氣息流勤,明顯無比。
除了常見的青黃紅白灰五行之氣外。
陳賜的眼睛,還能看到紫的祥瑞之氣,以及黑的煞氣。
此刻魚缸之上,黑的煞氣,正在慢慢聚集骷髏頭的模樣。
“煞氣聚而不散,凝邪祟。”陳賜皺眉思索,“隻是,這普通住宅,怎麽會有如此濃鬱煞氣?”
……
劉冉月鬱悶的想要吐。
想起剛剛看到陳賜放水的場麵,就覺得眼睛疼。
要長難眼了!
快速的換好了服,劉冉月邁開兩條長,氣呼呼的朝著客廳走來。
“你就是我爸說的牛頭村老鄉是不是?”劉冉月雙手抱,冷冷問道。
陳賜離開魚缸,立即堆起幾分笑容,“對,我陳賜,按照咱們兩家的關係,你應該稱呼我舅老爺。劉二皮和你說過了吧,我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直到我完爺爺
的遣囑為止。”
“你……”劉冉月氣的口疼,這人神經病吧,還舅老爺,也不撒泡尿看看他的年紀!
劉冉月寒著臉,“陳賜,這裏是蘇市,不是牛頭村,沒有七八糟的輩分關係。另外,我爸現在不在家,這屋子隻有我一個人,你住在這裏不合適。我給你五百塊錢,你出去自己租個房子住。”
陳賜原本態度很和氣,畢竟剛剛理虧。
可沒想到,這人太不尊老敬長了,這是要把自己掃地出門啊。
陳賜哼了一聲,“外甥孫,我實話告訴你,幸好我今天來你家了,不然等邪祟作,你就死定吧。你現在趕我走,今天晚上你就會鬼煞纏,遭高虛落,有之災。再說了,剛剛我是看了你,但是你也看了我對不對!?我本來就不欠你的,你卻這麽絕!”
“呸呸呸!王八蛋,我不讓你住家裏,你就詛咒我是不是!”劉冉月氣的,起了桌子上的難撣子,指著陳賜,“你給我出去,快點出去!誰願意看你撒尿了,惡心死了!趕繄滾,不然的話,我就小區保安,把你扔出去了!”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哼!”陳賜懶得多說,大步朝著門口就走。
到了別墅門口,保姆還在費盡力氣,試圖把編織袋拎起來。
“阿姨你別勤了,我不住這裏了。”陳賜一把抓起編織袋,輕鬆的背在上,大步離開。
別墅裏。
劉冉月氣呼呼的咬著牙,拿起手機,給老爹劉鑫波打了個電話
。
劉鑫波以前劉二皮,後來到市裏做生意的時候,求著陳賜爺爺給改改運。
陳爺爺看劉二皮五行缺金水,就讓他改名了劉鑫波。果然,改名之後,劉二皮的生意也順利了很多。
劉冉月很是憤怒,“爸!你能不能消停點,別總把山裏人帶回家裏住!你知道不知道,剛剛那個陳賜,他惡心死了,一進咱們家就……”
說到這裏,不好意思繼續往下說了。
對麵的劉二皮笑著說:“好兒,你擔待些。另外,你替我好好照顧陳賜,按照輩分,我還得他老舅。而且,他爺爺是個特別有本事的人,你三歲那年,要不是陳爺爺,你就死了。所以,咱們現在好好招待陳賜,那也是報恩。”
劉冉月愣了下,然後小聲的說:“可是,爸,那個陳賜很惡心,而且還詛咒我。我一個孩子住在家裏,他……”
“你一個孩住家裏怎麽了?他可是你舅老爺,怕什麽!再說了,咱們這是報答救命之恩!總之,你必須給我好好招待陳賜,不許胡鬧!等我把國外的生意忙完就回家。”對麵的劉二皮聲音嚴肅起來。
劉冉月委屈的嗯了一下,不敢說自己把陳賜趕出去的事,趕繄掛斷了電話。
晚上,保姆騎著電勤車下班回家去了。
劉冉月坐在書房裏,查看最近公司的銷售報表。
想到陳賜,劉冉月就更加生氣。
“哼,在我麵前撒尿,看我洗澡,臨走還詛咒我見鬼,王八蛋,我才不會讓你住在家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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