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說您不日就要嫁東宮,以后也算是皇家人,便提前去認一認人。”
謝瑤頓時蹙眉。
會不會真嫁東宮還兩說,皇后讓人留了帖子就走,是半也不給反悔的機會。
“小姐……”
青玉探頭看。
“那咱們去嗎?”
往年謝瑤也是參加過春宴的,但那時大多是跟在謝王妃側,如今謝王妃故去,收了皇后的帖子,免不了到時候要跟在皇后邊。
謝瑤頭疼地了眉心。
“能怎麼辦,去吧。”
總不能抗旨。
*
于是這日晚間,謝瑤安頓好了謝,便讓青玉收拾了些東西,第二天一早,皇后派來的車轎就等在了謝府外。
“宮圣駕已經啟程了,娘娘怕小姐一個人沒照應,著奴婢前來陪小姐。”
如謝瑤預料的一般,早有個嬤嬤等在外面,一邊迎著上了馬車,一邊低聲與道。
馬車一路顛簸,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到了皇家上林苑。
圣駕已經到了地方,大臣們都早早隨在皇帝側去了圍獵場,命婦和貴們湊在庭院里閑談著最近時興的胭脂水和料子,嬤嬤帶著謝瑤往皇后的院子去。
謝瑤心知皇后不會輕易召見,也多半猜得到是為不久后的婚事有關,一邊在心中盤算著如何回答,一邊心不在焉地往前走。
與此同時,東宮。
江臻痛哭流涕地跪在顧長澤面前哭喊。
“殿下,您可千萬不能再奔波了啊,您昨兒才氣咳了,如今該好好待在宮里才是,那上林苑什麼時候去不得,您怎麼就非湊這個熱鬧呢?”
江臻心中正悔不當初自己不該說那句“皇后特意遞了帖子給命婦和小姐們”,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呢,面前這位太子爺就沉了臉。
涼涼地說了一句“皇后對孤的事倒上心得”,就要讓人備馬趕去護國寺了。
太子殿下的子本就孱弱,養了這麼幾年才算見了些好,前段時間從護國寺折返耽誤了去見馮醫仙,這幾日殿下的病就復發了好幾回,每每咳在帕子上的他見了都心驚,難為如今還要拖著病去上林苑。
“備你的馬,皇后不安好心,孤還能放心了去?蠢奴才,什麼時候到你做孤的主了?”
顧長澤抑著心口翻涌的氣,面無表抬腳踹了過去。
*
因著他子的緣故,江臻不放心地讓馬車放緩了速度,從上京到上林苑兩個時辰的功夫,生生走了四個時辰。
天將暗的時候才到了上林苑。
近戌時,謝瑤第三次被皇后傳到院子里。
早間到的時候,皇后果不其然試探對于嫁東宮的態度,謝瑤周轉著回了,但瞧著并不滿意,還沒到晚宴就又著人來了。
謝瑤這兩日本就沒休息好,來了上林苑要周全著皇后的話,還要和京中的貴小姐們來往,一時更是疲乏。
走這麼一小段的路臉上就見了倦意,謝瑤甚是疲憊地了眉心,一邊在心中想。
且不論想不想嫁東宮,皇后這樣急切的態度就不對勁。
皇后怎麼看出不愿意呢?
正心事重重地想著,直到面前的嬤嬤沒了音,惶恐地跪下去喊道。
“太子殿下金安。”
謝瑤這才抬起頭。
晚間一皎月掛在半空,清然的月輝灑落在地上,顧長澤一天藍錦袍,面如冠玉,形修長筆,風塵仆仆的臉上還帶了幾分倦容,目徑自落在了謝瑤上。
“殿下金安。”
謝瑤忙低頭行禮。
“謝小姐這是去哪?”
“回殿下,皇后娘娘召見謝小姐。”
嬤嬤搶在前頭回話,顧長澤輕一頷首,又道。
“恰好孤找謝小姐也有事,你且去回了娘娘,今兒謝小姐不再過去了。”
嬤嬤有些為難,剛要再說,顧長澤已經不容置喙地擺手要退下。
謝瑤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不知殿下尋臣有何事?”
顧長澤溫聲一笑,目落在上仔細打量了一番,不見有什麼不好,才道。
“孤昨日在東宮等了謝小姐半日。”
等?
謝瑤先是一愣,這才想起昨日收到皇后的帖子就在張羅著上林苑的事,竟忘了去東宮送方子。
先是有些擔心地打量了顧長澤一眼,沒在他眼中看到不滿和怪罪,這才松了口氣。
到底是自己的過錯,謝瑤大大方方地俯行禮。
“勞殿下記掛等待,臣給殿下賠罪。”
“賠罪便不必了,方子等回去再送也不遲。
顧長澤云淡風輕地揭過這件事,全然不提自己昨日在東宮等了三個時辰的事。
“今日從京城來上林苑可還適應?”
“回殿下,一切都好。”
“皇后今日尋你是為婚事?”
謝瑤沒想到顧長澤猜得這樣準,猶豫片刻點頭道。
“正是。”
猜想是不是顧長澤回去后朝帝后提及了此事,所以皇后才想著勸一勸?
謝瑤正要開口問,顧長澤已經輕輕點頭。
“孤知道了,明日起,不會再找你了。”
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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