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臉部廓分明,皮略微有點曬黑,但不影響他的帥氣。長得高大拔,目測總得有185,臂膀結實有力,手臂繃。
一牛仔,洗得有點發白的黑T恤,雙手兜,有點,可他垂眸默默著墓碑上哥哥照片的樣子,卻又顯得分外沉穩凝重。
他什麼都沒做,只是靜靜地站在墓碑前。
可談煙能到他心中有淡淡的悲痛。
談煙心想,也許是哥哥生前關系較好的同事吧。
沒上前打斷他,只是在一旁安靜地等著。
墓碑前已有人擺上了一束□□,包裝得很致。
大概是這個男人帶來的吧。
墓碑前的男人也注意到有人靠近了。
他抬起頭,正好看到談煙。
他愣了一瞬,不過很快恢復如常了。
“你是談爅的妹妹吧?”
男人問道,嗓音醇厚,但微微沙啞,可能是經常煙的緣故。
談煙捧著蘆薈盆栽的手指稍微頓了頓,偏頭與他對視了兩秒。
“你跟你哥長得很像。”
男人語氣肯定地又說了一句。
這回不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談煙輕輕地點了點頭。人家都看出來了,也沒必要不承認。
男人深深吸了口氣,結實的膛隨著他的呼吸起伏了一下。
“你哥哥是個好人。”
眼神暗了暗,聲音帶著點啞,不準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跟談煙說,“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談煙咬了下,眼睫輕垂,哽著聲音道:“我知道。他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男人打量了片刻。
照在的側臉上,溫又好。
他結了一下,挪開視線,沒再多言半句,轉離開了。
談煙沒再在意他,蹲下,將手中捧著的蘆薈盆放在了墓碑前,又將食盒放下,然后從挎包里找出一塊手帕,仔細地拭著墓碑。
之前那個男人大概已經過墓碑了,墓碑很干凈,也只不過拂去一點點新沾染上的灰塵而已。
談煙收好手帕,說:“哥,最近有點忙,沒能來得及去幫你買來你最吃的棗泥,下回我一定給你補上!你不會怪我吧,哥?”
角彎起一點,但很快又繃直了。
“前兩天是尋之爸爸的生日,婆婆搞了個好盛大的生日宴會,去了好多人,你沒看到,尋之幫我準備的禮服有多漂亮呢。”
蹲在墓碑前,雙手撐在膝蓋上,偏頭將臉頰在自己的臂彎里。
“哥,其實尋之對我很好,真的非常非常好。”
聲音從手臂間傳出來,悶悶的、細碎的,有點含糊不清。
“去年我得了闌尾炎……”
眉眼彎彎,抬頭看向墓碑上的照片,“沒事啦哥,你不用擔心,不是什麼大病。醫生當時也說了,只是輕度的闌尾炎,可尋之他卻擔心得不得了。那個時候是冬天,那天氣溫特別低,真的是特別特別低,明明是大冷天,尋之卻急得滿頭大汗。”
勾了勾,笑得溫又甜,“去醫院的路上,尋之把車開得飛快。他這人平時明明最注意安全駕駛了,從來不會高速駕車的,還總是提醒我,不許我開快車,我還笑他開車慢得像個老頭子呢。”
幽幽地嘆了口氣,“唉,尋之當時一定是被我的樣子嚇壞了。”
作輕地打開食盒,微笑著凝視著照片里的男人,“哥,告訴你一個哦。那天尋之抱著我沖進醫院的時候,他以為我痛得什麼都沒聽見,其實我當時都聽到了。”
咬住自己的瓣,眼神溫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他抱著我,一直在抖著,我聽到他說,‘煙煙,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一定一定不能有事!’”
彎了彎眸子,眼底卻掠過一轉瞬即逝的苦。
“哥,你看,尋之他真的很在乎我的,對吧?”
低下頭,再次把腦袋埋在了臂彎里。
“尋之對我,真的很好很好的,只是他這個人不多說話,許多事都習慣悶在心里而已。”
抬眸看著墓碑,極其淺淡地笑了笑,“哥,其實這樣也沒關系啦,畢竟你知道我的,我一直都話超多的,配沉默寡言的他剛剛好嘛。只是有時候,我還是有點希尋之他不要什麼事都悶在心里,希他能稍微和我分點他的心里話,因為我好像……我好像……”
的嗓音漸漸變得越來越微弱,像是忽然間沒了底氣。
“好像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仰起脖子著天空,吸了吸鼻子,手了酸的眼:“哥,你也別擔心,我只是隨便抱怨抱怨,你別放心里。你放心,我過得很好,就是有時候還忙的,酒莊剛剛步正軌,事也不,不能經常來看你。”
緩緩站起,深深地看了一眼照片里的男人,“哥,我得回去了,我改天再來看你,好不好?”
轉過去,開始往山下走。
直到走到半山腰,才抬手了臉頰。
有點。
有些自嘲地搖了搖頭,手抹去臉上的淚痕。
跟以前還真是沒什麼區別,只要在哥哥面前就變得像個小孩子。
不就流眼淚,好像永遠都長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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