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香玉驟然離了懷,君行頓覺失落,垂下兩手,也跟在後頭走近,恭敬地沖雲奕夫婦施了一禮。
“小婿見過嶽父嶽母。”
雲奕毫不打算給他麵子,冷哼,“歸寧之日尚且姍姍來遲,拖到至今,將軍這樣大的架子,本可不起你如此大禮。”
君行聽在耳裏,眸微變幽沉,卻沉默著並不打算反駁。
“爹爹,這不怪將軍。”雲朝芙卻哪裏能視而不見,忙辯道,“是我拉著將軍幫忙挑選裳,這才給耽擱的。”
“欸你這丫頭!”
沒想到被自己的乖兒當眾給駁了麵子,雲奕還要再多說,結果就遭了江氏一記嗔視,於是不得不閉上。
“別理你爹爹。”江氏笑道。
已將自家兒上下仔細端詳一遍,確定人沒有消瘦,哪裏都好好的,這懸了兩日的心才可算著地。
隨後也將這婿仔細端量了一番,隻覺得並未有雲奕口裏說的那樣糟糕。模樣端正俊秀,量也修長,舉止還算得,雖麵冷冰冰的,但觀方才二人親的模樣,想來婿待人還不錯。
最重要的是,阿芙看上去對其很滿意。
如此,也能放心不。
江氏含笑打圓場,“阿芙難得回來一趟,你嶽父就是高興糊塗了,將軍別與他一般計較。”
“小婿明白。”
“明白就好,走,進府再說。”
說罷,江氏牽著兒率先往府裏走,兩個男子則是負手跟在後。
“娘親,怎麽沒見到阿蘭?”
“那丫頭又去師父那裏了,放心,你爹爹已吩咐人去喊,應過不了多久就能回。”
雲朝芙點點頭,悄悄瞥了眼後那兩道頎長影。
一個橫眉冷對,一個麵若冰霜。
分明是並排走的,可二人間卻好似砌起了一堵隔絕世間喧囂的高墻。
鼻尖輕皺,有些無奈。
了府,幾人徑直往正堂走,穿過幽長的青石板路,很快堂外的兩棵桂花樹鉆進了眾人的視野。
君行下意識停步,安靜去。
“這是我種的。”
一直關切後靜的雲朝芙,見他停下,便也跟著止步,看向桂樹,略顯慨。
“今年也開得這樣繁盛啊。”
君行聞聲轉臉,著旁子,不知為何,竟覺得的眉眼悉又陌生。
“是啊,這兩棵是阿芙五歲時種下的,那時還聽說,是位特別好的小公子撇下送的。”江氏在旁添道。
“是嗎?”雲朝芙有些詫異,顯然已不記得這麽遙遠的事。
倒是君行,聽了這話,眸微亮,頃刻好像記起許多。
第9章
似濃霧驟然被人撥開,記憶瞬時變得清晰,那個哀傷的秋日,還有那個拽住他袖、乖巧跟著走了一路的小姑娘,一幕幕接連浮現在腦海……
陣陣翻騰湧上心頭,君行不覺揚了揚角。
待他收整好思緒,再抬眼,卻冷不防撞上一對清淩淩、斥滿好奇的眸子。兩人對上視線,雲朝芙眼底的好奇才散去,漸漸了歡喜和得意。
那眼神儼然是在說:看吧,將軍你又笑了。
他別開視線,握拳虛抵畔輕咳兩聲,然後斂起角,隻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怎地了?”江氏見二人麵似各有古怪,便問道。
忙搖搖頭,雲朝芙眉眼一彎,重新挽起娘親的手,說說笑笑往廳堂去。
距午食時辰還有些時候,又連著幾日未見,才步至廳堂,江氏便忍不住牽著兒坐下,細細一通打聽。
得知其過得確實不錯,小夫妻二人又應的提議,打算夜裏留宿一晚,江氏這才將注意力挪至那位新婿上。
隻不過這婿屬實話,問一句才答一句,且惜字如金,若不問,便顧自沉默端坐著,絕不出半點聲兒來,仿若一座冰山生生壘在麵前。江氏險些要懷疑,阿芙真能跟這樣的人相得如此親嗎?
再有雲奕時不時怪氣一句,故而這番對話也不算得愉快。
直至腳步聲響起,一紅勁裝的雲朝蘭大步邁。
“阿姐!”
話音落,便覺氣氛不對,下意識看向另一側,才發覺那裏坐了個麵生的男子,愣了下,反應過來。
“阿姐,這位莫非是?”
雲朝芙嫣然一笑,“將軍,這是舍妹阿蘭,自小也習武,阿蘭最敬仰的便是將軍了。”
果真是將軍!
雲朝蘭一聽立即站得筆直,豪爽抱拳,“見過將軍。”
君行亦回了禮。
“雲二姑娘。”
分明聽著冷淡,可雲朝蘭卻毫不在意,又說道:“將軍英勇武藝高,阿蘭敬仰已久,今日得見,不知可有幸與將軍切磋一二?”
“別胡鬧。”
不待君行應話,江氏便趕忙出麵將人嗬斥住,“將軍今日是客,怎能如此無禮?”
客……嗎?
君行垂眸,默了片晌,再向對麵那道鵝黃影,鬼使神差改了主意。
“好。”
堂頓時沉寂,目刷刷落在君行上,就連雲奕也差點被一口茶嗆到。
而彼時,君行已顧自起往外走,雲朝蘭驚呆住,反應過來後,立即跟上。
“有勞將……姐夫!”
君行步子一頓。
過了須臾,他才再次提步。
目送那兩道影走出,江氏輕拍了拍雲朝芙的手,慨道:“這位將軍……倒好說話的。
那婚前就放話不會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夫君,八成犯傻了,不然纔剛摔了交杯酒要她滾出去,怎麼一見她的手腕就變了,還是他真如傳言「生意做到哪,小手摸到哪」那般有戀手癖?要不爲何一眨眼就對她又是愛憐呵護又是纏綿求歡的……寵她之餘,還連所有她在乎的人也都一併照顧了,他說唯有這樣,她纔不會分心去擔心別人,能好好被他獨佔,他說不許她哭,除非是他的愛能寵她到令她流出幸福的眼淚,他說了好多好多,讓她甜上了心頭,也被他填滿心頭,然而也因爲他說了好多,讓她忘了問他爲何對她這麼好,纔會由上門「認親」的公主那兒得知,其實他寵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前世妻子,而自己手腕上的胎記讓他誤認了……而同時擁有胎記和記憶的公主,似乎纔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她想,他曾給了她那麼多幸福,這次,爲了讓他也得到幸福,即使已懷了孕,即使再痛苦,她都要將他還給他真正愛的人……
賀思慕在戰場上撿人吃,沒成想被人撿回去了。撿她回去的那位少年將軍似乎把她當成了戰爭遺孤弱質女流,照拂有加。賀思慕于是盡職盡責地扮演著弱女子——哎呀血!我最怕血了,我見血就暈——水盆好重我力氣好小,根本端不動——你們整天打打殺殺,好可怕哦暗戀小將軍的女武將氣道:“段哥哥才不喜歡你這樣嬌滴滴的姑娘!”賀思慕一偏頭:“是麼?”某日少年將軍在戰場上馬失前蹄,被人陰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見血就暈的賀思慕松松筋骨,燃起一盞鬼燈:“讓我來看看誰敢欺負我們家段將軍,段小狐貍?” 段胥想過,他不該去招惹鬼王。他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知道她的真名叫賀思慕。但是或許他用一生的時間,都不能讓她在她四百年漫長的生命中,記住他的名字。“我叫段胥,封狼居胥的胥。” —————— 日常裝柔弱超強鬼王女主*狡詐專兵少年將軍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