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牧從劇院離開，徑直去了福利院。

    他和李冬青院長對坐，院長臉上慈祥，“回來了？”

    崔牧幾次言又止，最後他實在忍不下去，看向李冬青，“院長，為什麽要讓蕎蕎接那個人？”

    李冬青給他倒了一杯水，“沒有茶了，喝點兒白水吧。”

    崔牧雙手接過，“您別忙了。”

    李冬青站在一個魚缸前，逗弄那些魚兒，“崔牧，你過來。”

    崔牧攥了攥拳頭，起站在他邊。

    李冬青撒了一點兒魚食進去，魚兒們爭先恐後搶奪，他手把其中一隻抓了出來，魚兒隻是反抗，卻逃不出他的手心。

    “你覺得這魚兒能從我手心裏跑出去嗎？”

    崔牧擰眉，“不能。”

    李冬青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就好。”

    ——

    溫蕎謝幕之後，劇院院長馮玉輝一臉殷勤找到，“小溫，你來。”

    “院長，您有事？”

    以為院長會為了楊雪彤的事質問，畢竟楊雪彤和院長的關係似乎不一般。

    而且楊雪彤這個人雖說個人生活不是那麽幹淨，專業能力還是有一些的，被劉太打了，好久不能上臺，劇院可能會因此有一些損失。

    溫蕎已經做好了被院長問責的準備。

    誰知院長卻是好聲好氣，“小溫啊，最近在劇院還順心嗎？”

    溫蕎一頭霧水，“好的，多虧了院長您照顧。”

    馮玉輝連連擺手，“可不敢這麽說，是小溫你照顧咱們劇院啊。”

    溫蕎更詫異了，“您這話從何說起？”

    馮玉輝看著江三公子不像是一個做好事不留名的子啊，怎麽因著溫蕎給劇院投了一千萬的事，當事人居然一無所知？

    他眼珠子轉了轉，有了主意，“小溫啊，要說這人啊，還得是命，你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說著他起遞了一張單據給溫蕎，“江三公子給咱們劇院投了一千萬，的原因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溫蕎沒想到江承堰真的大手一揮，一千萬就這麽揮進了馮玉輝的口袋。

    而他居然沒有因為這事在溫蕎麵前“邀功”，心裏閃過一異樣。

    客氣又禮貌，“院長，您多心了，江三公子一擲千金，是看得起咱們劇院，他是商人，不會做虧本買賣，您是潛力，他投得有所值。”

    一句話就抬高了馮玉輝的價值，他即使知道溫蕎是客套話，心裏還是止不住得有點兒小驕傲，同時又對溫蕎刮目相看了幾分。

    這姑娘不奢寵而驕，踏實又穩重，攀上了江三公子這樣的財神爺依舊淡泊如水，馮玉輝不由得對生了一敬意。

    晚上七點。

    希爾頓酒店。

    肖家老爺子大壽。

    肖家旁支也來了不人，大家齊聚一堂為肖老爺子慶生。

    宴會過半，開始有人給肖老爺子送禮。

    於是大家齊齊排隊，準備獻禮。

    肖自立作為肖家旁支，從前這種宴會他是怎麽都不會來的，既無聊又虛偽，一家人互相奉承，誇出口的話自己過後想想都會尷尬到腳趾抓地。

    奈何他最近了個朋友。

    朋友給他下了死命令，說是這次必須見到肖家老爺子和老太太，要是見不到人，就和他分手。

    肖自立很喜歡虞兮，比他從前談的所有人都勾人，一想到虞兮要和他分手，他就心痛到不能呼吸。

    他滿心都是虞兮要離開他，甚至都忽略了虞兮讓他見肖老爺子的借口有多麽離譜。

    虞兮說，要讓他獻禮的時候，拍一張照片，從沒見過份背景那麽離譜的大人，他作為男人，有這個門檻兒，就小小滿足一下。

    肖自立拿著禮和手機，走到肖老爺子麵前，呈上禮，剛想拍照，誰知旁邊的服務員不知道什麽時候竄了出來，一下子撞在肖自立上，他的手機直接飛了出去，掉到了服務員手裏。

    服務員手忙腳拿著手機鼓搗了一下，急急放到肖老爺子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

    眾人屏息，生怕肖老爺子生氣，他隻是眉目和善揮了揮手，“沒事，你出去吧。”

    肖老爺子把手機遞給肖自立，裏說了句“莽莽撞撞”，話剛落地，肖自立手按到手機上，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自打開了相冊，一張舞臺扮相的姑娘照片就那麽直直落了肖老爺子的眼底。

    他一把奪過手機，雙手竟不自覺有些輕，眾人見他這副樣子，都跟著了呼吸，肖自立更是不知所措，“您怎麽了？”

    肖老爺子指著手機上的一張照片問他，“這是誰？”

    肖自立皺眉接過手機，看到上麵的照片他先是一愣，接著想起了昨天晚上虞兮拿著他的手機一頓鼓弄，說是要傳幾張照片發朋友圈，他當時也沒多想。

    “是我朋友的朋友，演話劇的。”他如實說。

    “話劇。”肖老爺子喃喃自語，“怎麽會那麽巧，話劇。”

    肖家老太太看老爺子突然神不太對，疑地接過手機，看清上麵的照片時，呼吸忽然變得急促起來，抓住肖老爺子的胳膊，“老頭子，這是，這是……”

    不怪他們表誇張，是這張照片幾乎和肖啟月離開之前拍的那張照片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那樣鮮活，那樣明。

    肖家人都傻眼了，他們爭相傳閱手機，有的人對肖啟月悉，有的人則是不太了解，悉的人看了照片都是一驚，這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想象的兩個人。

    不，那不是像！

    那就是肖啟月！

    肖老爺子緩了口氣，攬著老太太看向肖自立，“你再說一遍，這姑娘姓甚名誰？”

    肖自立了頭，“溫蕎，是話劇院的一個演員。”

    “溫蕎。”

    老太太的手抓著肖老爺子的胳膊，兩人都無比激，他們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仿佛看到年輕充滿朝氣的肖啟月重新活了過來，就那麽脆生生站在他們麵前。

    老兩口這些年的在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似乎突然有了寄托。

    老太太淚眼朦朧看著肖老爺子，“老頭子，我想去看看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