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祖宗似的捧了這丫頭這麼多年,到頭來還是只養不的小白眼狼……
要不是這小白眼狼不肯嫁給兒,兒如今怎會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
當初就不該聽信那什麼巫蠱之,合該直接將這丫頭綁了送到兒床榻上去,再傲的骨頭也得給兒生兒育,洗腳穿!
今日就讓看清楚自己什麼境,領教領教什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鐘氏端起架勢橫眉一掃,指指姜稚那群婢的頭頂心:“看看你們這些有娘生沒娘養的,將你們主子帶壞了什麼樣?連閨門禮法都不顧了,又是跳窗,又是翻墻,天跑外邊野去!”
鐘氏來回慢慢踱著步,說一句看一眼姜稚:“從前看你一介孤可憐,對你多有寬容,不想竟縱得你這般德,若讓外人知道了去,沒得說我這舅母教子無方……為了郡主日后的聲譽著想,從今兒起,舅母是不得不管教管教你了!”
姜稚揚了揚眉看向鐘氏。
這舅母,努力了這麼些年,好不容易在外博出了“對外甥視如親”的名,如今兒子要死了,一著急,是連裝也不裝了。
鐘氏通舒暢地長出一口氣:“把地上這些下賤胚子拉下去,送郡主回屋閉門思過!沒我的命令,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準放出來!”
谷雨跪在地上聽得心驚跳,悄悄抬眼去看姜稚,扯了扯的擺。
夫人今日可是帶了一大群護衛健仆來的,們眼下勢單力薄無所依仗,不如就服個吧!
姜稚垂眼看向谷雨,使了個眼示意知道,嘆了口氣,抬頭問鐘氏:“舅母當真要如此?”
鐘氏勾了勾一笑:“稚,這可怪不得舅母,我若是不好好管你,你日后才是要怪我的。”
“舅母可是忘了,我祖母是定安大長公主,您私自將我關押,不怕落個不敬皇室的罪名?”
“正因為郡主是大長公主的親孫,我才更要對你嚴加管教,好好教教你什麼是禮法,什麼是孝道,以告大長公主——”鐘氏笑著咬重了字音,“在天之靈。”
谷雨暗暗攥了拳頭。
這鐘氏,不就是仗著大長公主早已過世,空有威名卻奈何不了嗎!
姜稚淡淡拂了拂袖,轉在一旁石凳坐下,向鐘氏:“那舅母便手吧。”
都什麼時候了,這丫頭還這麼氣定神閑,鐘氏遲疑地一頓,環視了一圈姜稚空的側,冷笑了聲。
……虛張聲勢誰不會,一手無縛之力的丫頭片子能翻出什麼浪?
鐘氏正了正,重新擺起臉來:“來人!”
姜稚:“來人!”
兩道話音一前一后落下。
鐘氏好笑地瞥了眼姜稚:“郡主這會兒還哪兒來的……”
話音未落,嚓嚓兵甲之聲響起,數十名披金甲的帶刀侍衛從院門外長驅直,狂風過境般涌了進來。
兩名健仆的手還沒到姜稚,便是一聲慘,被扭斷了胳膊摁倒在地。
鐘氏一愣之下回過頭去,往后趔趄了兩步,著這些團團圍攏而來的侍衛瞪大了眼。
怎麼回事,這丫頭邊不是沒人了嗎?!
這金甲,這橫刀,是天子親軍金吾衛……
何時來的,這些象征天子威嚴的皇家侍衛何時在院外的!
那方才說的話……
鐘氏著帕子捂住了。
姜稚掀了掀眼皮:“舅母不妨想清楚些,您當真不怕落個不敬皇室的罪名?”
鐘氏兩條不聽使喚地一,猛地向后一栽,被柴嬤嬤險險攙住。
姜稚輕輕嘆息了聲。
方才從京郊回來遇見這撥金吾衛,說皇伯伯聽聞手下護衛折損慘重,派了些人手給支應,便帶人回了府,誰想鐘氏忍了這麼多年,剛巧挑了這個時候發作。
這家丑便是不得不宣揚出去了。
姜稚:“還愣著做什麼,這院子里站著的,一個也別落下。”
滿院的護衛健仆轉瞬被扣押在地,柴嬤嬤也被拖了下去:“夫人、夫人——!”
鐘氏慘白著臉打了個擺晃,看著空無一人的側,連連往后退去,一張一合抖著:“稚、稚,你誤會舅母了……舅母方才不是有意,全是為你、為你子著想才不讓你出門……”
“稚知曉舅母用心,可昨夜我子不適,舅母手下這些東西竟攔著我的人不讓請醫,想是拿著當令箭,挑唆我與舅母親,今日,我便置了這些東西。”
“郡主,如何置這些人?”
姜稚使了個眼讓谷雨和小滿們起來:“剛才跪了多久?”
“回郡主話,約莫、約莫兩刻鐘……”
姜稚抬手輕輕一揮:“那便將這些人,通通打上兩刻鐘板子吧。”
鐘氏一陣頭暈目眩地扶住了墻。
兩刻鐘……兩刻鐘這滿院子還剩幾個活人!
一地的護衛健仆全被押上行刑的春凳。整座院子無人敢出一口大氣,直到第一記板子落下,一道哀嚎聲打破死寂。
鐘氏渾一,閉上了眼。
霎時之間,滿院子一記又一記讓人心膽俱裂的落板聲,凄厲的慘此起彼伏。
“郡主饒命……郡主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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