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旭沒轍了，只好失落地點點頭：“好吧。”

拒絕完吳旭，程菲的視線便從吳旭上收回來。想起什麼，又低眸打開手機上的支付APP，眼也不抬地對吳旭道：“對了吳先生，今天晚上吃飯多錢？我轉你一半。”

聽完程菲的話，吳旭整個人都是一愣，旋即便有幾分哭笑不得：“我一個大男人，和你吃頓飯還要跟你AA制，那不笑話了。”擺擺手，“不用。”

程菲本來還想堅持的，但架不住相親哥推辭再三，最后只能放棄。

程菲說：“那今天就謝謝你了，再見。”

說完，起，頭也不回地從鶇林雅間離去。

*

一晚上連見“兩個”相親對象，程菲頗有幾分心力瘁，只想趕回家倒頭補覺。然而剛走到電梯廳時，一陣憋脹卻忽然從小腹傳來。

都怪剛才那道蓮藕湯太好喝，連喝三碗，此時膀胱告急。

程菲只好先去找洗手間。

錦泰飯店每一層都有洗手間，位置在走廊通道的盡頭，旁邊就是安全通道的樓梯間。

不一會兒，程菲上完洗手間出來了。

用烘干機將雙手烘干，對著鏡子習慣地整理了一下頭發，然后便準備原路返回，回到電梯間去乘電梯。

誰知剛走出幾步，耳邊卻冷不丁響起道男聲。

“親相得怎麼樣。”音低沉清冷，每個音節都漫不經心，懶綿綿地飄進耳朵。

程菲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被嚇一跳，猛地轉過腦袋看向聲源方向。

是安全通道的樓梯間。

防火門半掩著，線昏暗幽昧。

一道高個兒人影倚墻站著，左手轉著白玉珠，右手夾煙，猩紅的點忽明忽滅，五廓均籠在間溢出的白霧里，極不清晰。

但程菲已經知道對方是誰。

“周先生？”

因為太過驚訝，程菲沒控制好自己的語音語調，愕然已經流于表面，口而出，“黑燈瞎火的，您在這里干什麼呀？”

扮鬼嚇人嗎？

周清南指尖夾煙，側過頭來瞧，回答：“等人。”

程菲聞言，突地愣住。

等人？該不會是在等吧？

什麼意思。剛才那杯茶沒讓這位大佬消下去火，所以在這兒堵住，準備給來頓胖揍以泄心頭之恨？

想到這里，程菲霎時張起來，瞪著他磕磕道：“我先跟你說，這里是星級飯店，正規場所，一棟樓幾百個監視，你做任何事之前最好考慮清楚。”

周清南一挑眉：“威脅我？”

“……那也不是。”程菲被嗆了下，很識時務地搖搖頭，予以否認。

這孩子的表富，偶爾的神態也頗喜。

周清南盯著程菲看了一秒，眼睛里掠過一極淡的笑意，然后便低眸，往旁邊的垃圾桶里撣煙灰，很隨意地又再次開口，道：“剛才我看見你那相親對象了。”

程菲：？

“長得還可以，就是氣質不怎麼樣。”

程菲：？？？

程菲眉心不可控制地打起一個結，忍不住道：“你怎麼知道我相親對象長什麼樣子？”

周清南臉上沒什麼表，說：“你前腳剛從鶇林走，他后腳就出來了。”

程菲腦子有點，眉頭也跟著越皺越，嘀咕著道：“我跟你說過我相親的雅間鶇林？”

“沒說過。”

周清南了口煙，慢條理斯地說，“這家店鳥字旁的雅間總共就兩個，除了鶴林，當然就是鶇林。”

……行吧。

看不出來，這位社會大佬還有點文化在上，跟程菲刻板印象里，那種只知道打打殺殺大字不識一個的古仔群不一樣的。居然認識“鶇”字，了不起。

不過。

請問大佬您是閑出屁了嗎，居然跑到面前蛐蛐的正牌相親哥？人吳旭招他惹他了？

程菲有點為吳旭小哥不平，不住道：“你別這樣說我相親對象，人家是個好人。”說著，微頓了下，聲音更小地低低吐槽，“而且，人家氣質再不怎麼樣，好歹靠譜，有個正經工作，你也不想想自己是干什麼的。”

程菲后面的這些話音量實在太小，跟蚊子嗡嗡似的。周清南聽后，轉白玉珠的作倏忽慢幾分，瞇了下眼，“你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

程菲干笑兩聲擺擺手，飛快改口，“我說這會兒天也不早了，周先生您這樣的大忙人，每天日理萬機業務繁忙，實在沒必要在這兒堵我路，趕回去歇著吧，我真不值得您浪費時間。”

話音落地，周圍驀地一靜。

周清南一雙淺棕的桃花眼直勾勾盯著程菲，眼神好整以暇里蘊出幾分興味兒，不知所想。

就在程菲半天等不來對方回應，都有點兒不耐煩了的時候，又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卻從洗手間的方向傳來。

怔了怔，條件反回過頭。

見來人形魁梧冷面寒眼，是那位兇悍又高冷的刀疤哥。

程菲：“……”

什麼自作多？什麼自我覺良好？什麼小丑竟是我自己？這就是了。

搞半天，人家本就不是在這兒等！

程菲結結實實地尬住了。腳趾幾乎在地上摳出一套豪華大別墅，抬手默默捂住整張臉，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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