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嵐睡眼朦朧洗漱完，出門時前面竹林周圍籠罩一層薄薄的霧氣，空氣微微有些涼。

一個牽著牛的瘦得跟麻桿一樣的小丫頭蹲在竹林小道邊，顯然是在等。

魏嵐頓時一個激靈，瞌睡全無。

一起出門的還有姜麗華和楊燕。們打算趁早上還涼快的時候把水田裡的雜草拔了，等中午日頭高升就可以回來歇著了。

魏嵐打了聲招呼，先出了門。

竹林深鳥兒「喳喳」地，抿一笑，「右蘭是嗎？久等了吧？」

面桃腮，桃花眼彎小月牙，的跟畫兒里走出來的仙子娘娘一樣。

小丫頭赧的點頭，「嗯。」

昨晚婦主任提過右蘭，魏嵐以為姓右，問了才知道人家姓顧，顧右蘭，家就在知青點前面那片竹林，挨得倒是近。

右蘭很靦腆，只敢看魏嵐，有時候視線不小心和撞上，很快漲紅一張臉，低下頭。

魏嵐主搭話，「你很怕我嗎？」

右蘭小心翼翼看一眼，害笑笑出兩顆小米牙，「不怕，嵐姐姐是好人。」

好人卡讓人猝不及防。

突然想起昨天遇到的那個男人，魏嵐臉上笑容微微一僵。

之前好像聽右蘭那個男人哥來著？

出兩顆糖，大白兔糖遞給右蘭，薄荷糖塞進自己裡，魏嵐問道：「那天是你哥接的我們吧？你哥什麼名字？」

「顧朝。」

「我哥顧朝，朝的朝。」右蘭認真地說。

以前聽大隊里的嬸子說，方只有在相中男方的時候，才會打探有關男方的消息。

嵐姐姐長得漂亮，人也好，給的糖也好吃，嵐姐姐喜歡哥哥嗎？

揚起小臉看魏嵐，頭頂兩個小辮子了。

一想到魏嵐會為自己的嫂子，低下頭，沒忍住笑出聲。

顧朝這個名字沒什麼印象，應該是個不起眼的路人甲？

魏嵐正想事，聽見聲音，低頭看見小丫頭笑的模樣，不揶揄道：「想到什麼有趣的事了？這麼開心？」

右蘭猛地捂住了，輕輕搖頭，眼睛亮晶晶的。

魏嵐沒在這個話題糾結，等走到寬敞大道上，從右蘭手裡接過牛繩，右蘭在一邊不時提點。

丁茂茂和林清說地不錯，別看這牛頂著彎鉤似的牛角嚇人，其實真的很溫順。

這牛是生產隊的老牛，認得路，一些需要拐彎或者掉頭的地方，魏嵐順著方向輕輕扯一扯繩子，它自個兒就會走。

「嵐姐姐真厲害。」右蘭著手裡的糖，毫不吝嗇的出聲誇讚。

「上午要碾穀子，早上就讓牛吃飽，等水幹了，稻場那邊就要用牛，我們趕在那個時候回去。」這事以後需要魏嵐來做，右蘭怕出岔子，講解得格外細緻，「太落山前，還要再牽出去放一會兒，不然牛肚子，夜裡起來吵人。」

魏嵐點頭認真記下來。

溪邊的草很多，基本上把牛拴好，就可以找個涼的地方貓著。

右蘭估算著距離，確定牛繩繃牛也不會靠近莊稼后，把樁子定在地上。

魏嵐張口結舌：「這、這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