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牛竟然說他要我的六指兒。
本來這段時間我對自己的六指兒已經沒那麼在意了,此刻他突然提起,從小就有的那種被人指指點點的自卑馬上重新涌了上來
我下意識將自己的左手收到了后,雙眼死死盯著牛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開玩笑,如果是,我準備和他干一架
可惜,他一本正經,并沒有嘲諷的痕跡
“牛,你說什麼呢”蒼見我面鐵青,朝牛低喝道
牛也不在意,看著我道:“你別詫異,我是認真的,一句話,你若是答應,找人的事我包了。不僅如此,你的六指兒切割手費用、大夫全我安排,然后還會給你的手做個整形容,怎麼樣”
蒼大聲道:“牛,你夠了”
牛搖了搖頭,對蒼道:“我的冰山大小姐,你對別人可從沒這麼熱心,你該不會對這位兄弟了念頭吧要是真的,我勸你趕收收心思,讓他多活兩天”
蒼面紅耳赤,上前揪著牛的大領子怒道:“再胡說,再胡說我就把鬼螽斯塞進你的耳朵”
牛連連擺手,大道:“別別,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蒼放了手,反問道:“你不能換別的換條件嗎你沒事要個手指干嘛真要切下來,淋淋的,你不覺得瘆得慌”
“這個大小姐不用管,我就認為它值這個價而且,絕不會淋淋”牛咧著又對我道:“兄弟,不用我說你自己也明白,這手指對你來說就是負擔,從小因為他沒遭罪吧與其如此,不如干掉它。六指兒切除手不是難事,切掉它對你來說還是個解”
說實話,我還真有些猶豫
對我來說,這六指就是掃把星的象征,我的每一步厄運都被人和它扯上關系,我自從懂事起就想砸掉它
可是,玄冥老道說了,不得,必須三個半紀劫之后才能置。現在好不容易三個半紀劫渡完了,我也終于到了一點點六指兒的用途,就這樣割掉嗎
割了,沒了恥辱記憶,還能找到田宇森的下落;不割,我仍然是我
我一只無法面對這六指兒,是因為它給我的都是屈辱,這是我兒時的想法可是,現在我明白了,一個人的寵辱真的是一手指決定的嗎
不是
當我幫助了楊蘭芝老太的時候,會激我,當我幫助完三姐后,依舊會嫌棄我,兩種不同結局責不在我,而是在于別人。既然我做的已經夠好,為什麼不是別人改變而要我來改變呢
我猛然站起道:“蒼,我們走”
蒼長出一口氣,隨我下了樓,顯然,是怕我真了自殘的念頭
牛送到門口,笑道:“兄弟,想明白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我淡定道:“放心,這手指就是個攪屎我也不會再切的念頭”
此時天已經放亮,蒼送我回去,一路無語
我看了幾眼,朝打在臉上是那麼明,我的心莫名的一暖
臨近下車,我有些不舍,不知道為什麼,
和蒼在一起的時候,我的心會莫名的舒暢。
“什麼時候還能見到你”
“放心,我們還會見面的,田宇森的事別急,我一定幫你想辦法”
沒想到,我們倆竟然同時開了口
我倆都是一愣,隨即笑了
站在店門口,看著蒼車去的背影,我心中有些失落
“喂,瞅啥呢著洗腳城出神,莫非你想大保健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師父已經開了店門,站在我后大聲道
我嚇了一跳,回頭一瞧,發現老頭紅滿面,看來昨晚上十分盡興快活啊
“師父,那個啥,我準備在附近找個房子出去住”我結結道
師父一愣,瞇著眼看著我的臉,似乎在審視什麼
我唯恐老頭看出來我知道他半夜風流的事,開口道:“師父,你別多想,我就是想”
“哦,我明白了”師父嘿嘿一笑道:“你個小東西有朋友了哼哼,想找個安樂窩對不對唉,年輕真好啊為師的得支持,你去吧,我給你出一個月房租”
切,我心道,我找安樂窩我還不是為你老著想。你們夜里那麼大聲,整個街坊都恨不得聽見了,我還好意思住嘛
不過說實在了,爺爺不在后,師父是對我最好的人,雖然我倆天相互調侃,但是我很激他
拿著師父的錢,我在附近的一個胡同里租到了一個出奇便宜的房子。房東沒見到,銀行匯的款,然后只在電話里通了話,聲音很好聽,是那種溫語的人。房子設施有些陳舊”,但是能省大好幾百塊的房租,我還是滿意的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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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到店里幫忙,夜診完回去睡覺,一連數日,相安無事
師父老當益壯,一天比一天倒紅潤了不,老頭心也不錯,整天嘻嘻哈哈,看來人的魅力確實令人年輕
我則日日盼著蒼,可惜,就像南去的風,再無消息至于洗腳城,田宇森也沒再出現過
大概是過了十多天后的一個下午,天上掉著雪花,師父去藥材市場看貨,我獨自坐在藥鋪里打著瞌睡
忽然,半掩的店門被推開了,一陣冷風灌了進來
我一抬頭,發現一個打著黑傘的姑娘已經站在了店里
“請問,鬼醫大夫在嗎”孩聲音玲瓏,可是卻著一子悲涼
這姑娘眉清目秀,梳著兩個俏皮的辮子,穿背帶,十分可。只不過,臉蒼白,形飄飄悠悠,一看便是鬼
我早就不是那個見到鬼就渾哆嗦的小子了,見鬼對我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只不過,這大白天上門的,這孩還是第一個
大白天見鬼,要麼是我的大限到了,要麼是鬼的大限到了,得不得不白天出現
“方大夫不在,請問姑娘有什麼事”我淡淡地問道
“我”這丫頭猛地抬起頭,雙眼冒著的芒:“小先生,你的能給我喝一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