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灼白抬腳輕輕把它踢開,生氣又無奈地彎下腰來,把那些書本一一撿起。
都是高中時候的復習資料,和一些記得麻麻的筆記本。
這些東西,是他高二下學期熬夜苦讀的見證。
昨天晚上大哥問他,高二后半年突然好好學習,是不是和奚漫有關。
事實上,確實是奚漫的一席話點醒了他。
記得那天晚自習放學,簡灼白原本和秦赴他們說說笑笑回宿舍。
中途想起手機忘了帶,他獨自一人回教室去取。
從后門進去,教室里已經沒什麼人了,只有第二排奚漫還在和同桌莫沁講題。
們兩個生聽到靜齊齊回頭。
簡灼白從桌兜里取出手機,白皙修長的指骨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見看過來,他挑了下眉:“這麼晚了,不回宿舍?”
奚漫沒理他,轉過繼續對莫沁道:“你剛剛的解題思路有問題,應該這樣……”
認真的在演草紙上寫著公式,當簡灼白不存在。
習慣了這副樣子,簡灼白渾然不在意地笑了聲,抄著口袋走去教室前排。
路過奚漫的座位時,他下意識手想揪馬尾,又見埋頭學得認真,最終沒忍心打攪,收回手大搖大擺離開。
至樓梯口,他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距離教室熄燈只剩下5分鐘。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等一會兒,和奚漫一起走。
重新折回教室,正推門而,卻意外聽到里面討論的容不是學習,好像在聊他。
簡灼白停在門口,側耳過去。
莫沁:“簡灼白從高一追到高二,他還有毅力。”
奚漫:“這有什麼值得贊嘆的?他要是學習能這麼有毅力就好了。”
“其實簡灼白對你好的,他們家和你們家也登對,關鍵是人長得帥!”莫沁用手托著下,若有所思地打量奚漫,“你真的一點都不心?”
奚漫認真想了一會兒,搖頭:“我和他不可能的。”
“為什麼?”
“他這個人做什麼事都不著調,不見得就是真想追我,或許只是不想學習,給自己找點事干,所以拿我消遣而已,我當什麼真啊?”
“那他怎麼不找別人?”
聊到這兒,奚漫突然臭起來:“我長這麼漂亮,績又好,他選我自然是眼好。”
莫沁:“……”
教室門外,簡灼白也被逗樂,角牽起一愉悅的弧度,大腦自勾勒出此刻托著小臉,對著莫沁自我陶醉的得意神。
莫沁又道:“也不一定吧,萬一他是認真的呢?”
“即便是認真的,那我們倆也不可能。”奚漫答得不假思索。
簡灼白擰眉,笑意淡下來。
奚漫:“你看他績都爛那樣了,有半點上進的樣子嗎?這樣下去,不說他和我上同一所大學了,他連稍微好點的大學都考不上。”
“像他這種不學無的紈绔二世祖,沒有進取心,以后怕是等著他哥養他一輩子。也就高中這幾年能把我們框在一起,等高考過后,大家各奔東西,我和他就是完全兩個世界的人,沒有未來。”
莫沁聽得吞了下口水:“你們好學生談之前,還想這麼長遠的事嗎?”
奚漫:“想的遠一些,才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別人負責。”
莫沁:“我估計簡灼白就沒你想的多。”
奚漫:“如果他連以后都沒想過,你覺得追我這事上,他能有多認真?”
莫沁嘆了口氣,也有點惋惜:“初三之前,他的績一直都是學神一樣的存在,永遠的年級第一,從不失手。可能還是父母出事,給他打擊太大了。”
奚漫朝門口了眼:“他又不是小學生,事過去這麼久,再頹廢也該站起來了。他自甘墮落的時候,他哥還在負重前行呢。他如今只需要好好學習就是盡了本分,而他哥呢,面對簡馳集團的部,需要承的比他更多。”
簡灼白整個人像被了魂一樣,完全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走回宿舍的。
那個晚上,他躺在床上,凝神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徹夜難眠。
他滿腦子都是奚漫的話。
簡灼白第一次認真審視自己這些年的行為。
明明是心疼兄長,不愿意他為了董事長的位置,犧牲掉自己的婚姻。
可他卻選擇了最混賬的方法來抗爭。
再一直這樣吊兒郎當下去,他真的會像奚漫說的那樣,指兄長養他一輩子嗎?
父母早亡,兄長一邊忙著生意,還要分出力照顧他,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明明應該和兄長站在一起,齊心并肩。
而且哥哥和嫂子雖是聯姻,關系也并沒有很差,或許他們商業聯姻也能很幸福。
簡灼白懊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他反省了一晚上,最后做了個決定:他要把以前落下的功課,都補回來。
奚漫說的對,他連兩人的未來都沒想好,這份喜歡未免太過虛無,自然不值得給予回應。
于是他開始課上聽講,課下補習,周末回去上家教課。
他本來就有基礎,進步飛快,老師和同學都驚訝不已,簡灼白自己也看到了希。
他那時候想著,現在努力果然不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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