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死誰？”

穆如酒輕笑著，不知何時從頭上取下一只發簪，刺進了李虎的肩膀。

“啊——”

李虎慘一聲，涕泗橫流。

穆如酒選的位置很刁鉆，分明半只發簪都進去了，他的肩膀上卻不見一點跡。

是軍人，征戰沙場半生，什麼位置最疼卻不見，知道得一清二楚。

穆如酒的力道很重，但是看向李虎時，眼睛卻是笑著的。

李虎疼得大，畢竟只有十五歲，雖然一開始還在囂著讓穆如酒好看，現在除了喊，只剩下力氣求饒了。

“沐、沐酒，放過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胖的臉盤抖起來，整個臉蛋都在抖著，李虎說話的時候，鼻涕和眼淚混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狼狽。

“放過你？可是李虎同學，你剛才可是說，要讓你爹弄死我的……”

穆如酒聲音溫得不像話。

“不、不不！我……我開玩笑的，我不會告訴我爹的，我不會跟任何人講，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李虎的肩膀已經沒了知覺，他哭訴著，好像下一刻就能給穆如酒跪下去一樣。

穆如酒輕笑，終于松了手上的力道。

那致的發簪在李虎肩膀里，不見一跡。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放過你，”穆如酒頓了頓，聲音沉了下來，“但是如果再讓我看到你欺負私塾學生，我要了你的命！”

“不敢不敢！我不會說出去的！”李虎終于有了息的機會，癱在地上，急忙回道。

點了點頭，穆如酒再次來到李虎邊，將李虎肩膀的發簪瞬間拔了出來。

“啊——”又是一陣慘，李虎反應過來的時候，肩膀上的發簪已經不見了。

代替的是星星點點的跡，隔著李虎華貴的，本看不出來任何異常。

李虎巍巍地站起來，膽戰心驚地看著穆如酒。

穆如酒笑得張揚：“還不走？”

“走！我馬上走！”李虎說著，連滾帶爬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臨走前，他眼中閃過的那抹狠厲的，穆如酒并沒有錯過。

輕笑一聲，待李虎走遠之后，穆如酒才對著不遠的墻壁喊道：“人都走了，別藏了。”

不消片刻，墻后面走出來一個男子。

穆如酒挑眉看向他：“紀符言同學，聽別人講話不是君子所為哦。”

對于紀符言的出現，穆如酒并不意外，雙手環，肆意張揚地看著面清冷的紀符言。

如果不是紀符言親眼得見，他本不會相信，那個在他面前唯唯諾諾的孩兒，居然將發簪進李虎肩膀中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年材筆，一雙好看的眼眸看向穆如酒的緒復雜。

穆如酒的神完全沒有被發現的窘迫，挑眉：“怎麼？害怕了？”

紀符言緩緩搖頭，思考片刻，還是開口提醒道：“李虎家世顯赫，睚眥必報，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知道。”穆如酒笑笑，表輕松，完全沒有大難臨頭的自覺。

紀符言見狀，皺了皺眉，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穆如酒走到紀符言面前，微微抬眸，黝黑的眸子就落在了年眼中。

太近了。

紀符言下意識地想要后退，但是還沒等他反應，對他出一個笑臉。

一對尖尖的虎牙帶著惡劣，壞心思地皺了皺鼻子：“紀符言同學，咱們同桌關系這麼好，今天的事，你一定不會告發我的對吧？對吧對吧？”

甜膩的氣息鉆進紀符言的鼻子里，他的目無措地落在彎彎的眉眼中，有一瞬間的失神。

“就算我不說，李虎也會告發你的。”

紀符言說這句話的時候，往后退了一步，神慌。

穆如酒眉眼彎彎：“不會的，李虎不會告訴私塾先生的。”

見紀符言不相信，穆如酒耐心地解釋道：“李虎那樣高傲的人，被我一個弱不風的小孩兒揍了，肯定于啟齒，他頂多是回家告訴他爹，讓他爹治我，不會跟其他人說的。”

穆如酒說得肯定，朝著紀符言咧一笑，似乎是吃定了李虎的心思。

“所以，紀符言同學，只要你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這件事就跟你沒有關系。”

紀符言抿：“隨便你。”

說完，轉離開。

穆如酒笑笑，知道紀符言是同意了。

“紀同學，等等我呀！”

輕快的腳步，三兩下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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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朝著辰字堂走去。

剛要進私塾，一個聲音從兩人后傳來。

“沐酒！你給我站住！”

穆如酒轉頭，一道掌朝扇了過來。

其實穆如酒可以躲過去的，但是現在是“膽小怕事”的沐酒。

想到這里，穆如酒沒有反應，等待著掌落下來。

出乎意料的是，陳婉的掌并沒有搭在穆如酒臉上。

旁的紀符言穩穩地抓住了陳婉的手腕，目清冷。

他先是看向一旁的穆如酒，確認沒有傷，這才看向面前的陳婉。

陳婉原本是帶著滿腔怒火來的，但是現在居然看到了紀符言，心中一驚，急忙回了手。

沐酒這個賤人！怎麼會和符言在一起？！

心里這樣想著，陳婉臉上已經換了一副委屈的表：“符言，沐酒欺負我。”

紀符言皺眉，如果是以前，陳婉這麼說，紀符言是不信的。

但是現在……

就在剛才陳婉告狀的時候，紀符言甚至聽到了邊孩兒一聲幸災樂禍的悶笑。

嘆了口氣，紀符言剛想要說什麼，邊的穆如酒卻開口說話了。

穆如酒的語氣竟然是比陳婉更加委屈：“陳婉小姐，您在說什麼？我何時欺負你了？”

陳婉見穆如酒還在裝，氣不打一來：“你說你在聽云閣給符言定制了筆，但是我去那里的時候，店家說你給的字據是假的！你居然故意想讓我出丑？！”

說著，陳婉拿出穆如酒給的憑據，扔給了穆如酒。

此時，周圍已經有一大圈學子圍觀，議論紛紛。

穆如酒“認真”地看了一眼憑據，咬咬，眼睛里全是霧氣：“不可能的，憑據是聽云閣的掌柜親自給我寫的，不可能是假的。”

陳婉冷笑：“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狡辯？今天你必須當著大家的面，給我一個說法！否則，我陳婉絕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