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怨聲載道，但易中海毫不為所。

「李東，從你開始吧。」

在易中海示意下，李東愁眉苦臉地站了起來：「潯江頭夜送客，楓葉……」

李東一開始背得還順暢，可還不到一半就開始吭哧癟肚了，最後一大段，那是說什麼也想不起來，只好低著頭，可憐地杵在哪裡。

易中海努力舒展眉頭，不讓它們皺起，又點了幾個同學背誦，但結果讓他一再失。

多數同學都有些生疏，能完整背出前三分之二的，已經算是很不錯了，有幾個傢伙甚至只能正確背出前八句來，然後就進了隨機模式，想起哪句說哪句……

就連兼任課代表的班長雷蕾，也由於疏於練習，背丟了七八句！

易中海嘆了口氣，嚴肅起來：「跟你們說過一萬遍，語文在於積累，你們就是不聽！我說過，咱們這門課，不像有些科目，看看書、做做題就行，語文不一樣，平時一定要注意積累，要自覺訓練背誦能力，要在理解中記憶……」

訓話告一段落，易中海繼續提問，很快就到了江寒。

江寒放下《三年高考、五年模擬》，應聲站了起來：「老師！我覺得吧，這個……大家背不下來，其實，那個……似乎有可原。」

「嗯？」易中海眉頭一皺，「你的意思，背不出來還有理了？」

江寒連忙澄清：「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吧，靠死記背，可能不夠有效，記得快忘得也快！所以……」

這邊江寒和易中海對答，下面的同學們就看起了熱鬧。

有懷疑江寒不會，故意跟老師折綹子的；也有人覺得江寒放完暑假就變皮了，不像高一時候那麼懂事、聽話了，沒準是叛逆期來了？

更有人小聲嘟囔了出來：「你就說會不會，不會回去背就完了，說那些沒用的幹啥？」

也不怪他們小看江寒，雖然下午數學課上，江寒解出了大家都不會的題目，但數學那玩意講天賦、講機智，而語文……

其實他們心裡都有個念頭，不便宣之於口：江寒背不下來最好，這樣大家都不會，老師也說不出太多話來，畢竟法不責眾嘛！

但如果江寒能背，其他人都不行……

見江寒有些遲疑，易中海盯了他一眼：「有什麼經驗你就說，別磨嘰！」

在老師鼓勵、一些同學懷疑的眼神里，江寒靦腆一笑：「我前一陣沒事的時候，琢磨了一下，覺得有些古詩當歌詞，唱起來還有味道的，而且好像比較容易記住。」

唱？

《琵琶行》？

全班人齊刷刷抬頭，向江寒看過去。在全班的注視中，江寒仍然一臉恬淡，彷彿那些目全是空氣。

「呦，那還真新鮮……趕唱出來聽聽。」易中海大興趣。

江寒清了清嗓子，唱了起來：「潯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飲無管弦。醉不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

這麼點小場合，放不開是不可能的。

當年江寒剛參加工作時，遇上團建活，可是當著二、三百號人，連唱帶跳外加各種冷笑話的。

哪怕他其實不擅長，也得著頭皮上！

次數多了，不擅長也就變得擅長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江寒只唱了幾句，教室里就響起熱烈的掌聲。

原以為江寒會用《琵琶行》的詞，套上哪一首流行歌的曲調，沒想到他唱的居然是一段十分新鮮的旋律，在場所有人竟然誰也沒聽過！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落玉盤……」

當江寒唱到這段戲腔時，下面頓時響起了口哨聲……

沒錯，江寒這首歌的曲調，正是後來在網上很火的那個版本，原唱是奇然和神人，而且，還是速度較慢，更適合唱的第二版……

幸好他重生前，歌曲列表裡有這首歌，每天多總要聽幾遍；有時候設循環，忘了取消，甚至能放上一整天！

若非如此，他還真不一定能從頭唱到尾……

「……江州司馬青衫，青~衫~——！」

一遍唱完，同學們大聲好，江寒嘿嘿一樂，學著江湖人的樣子，抱拳做了個羅圈揖：「獻醜，獻醜啊！」

李東湊過來眉弄眼，低聲說：「老江你這是小母牛拉——牛掰了啊！」

易中海十分開心，也不吝讚許：「別說，還好聽的哈！行啊江寒，你還真有兩下子……明天放學別走，來我辦公室。」

最愉快的當然是江寒自己了，信息欄一個勁的刷屏，本停不下來！

來自李東的震驚值+10

來自雷蕾的震驚值+15

來自張海峰的震驚值+28

……

「咦？和先前不太一樣了，沒有小數點了，而且，居然實名震驚？」江寒嘖嘖稱奇。

很快，震驚值總數突破了600點，要知道，班級里總共才50多人而已！

只可惜，商城還沒開啟，也不知道購買力如何……

易中海代完，也不再為難其他學生，夾著書本，哼著《琵琶行》走了。

接下來，班級里就一下子熱鬧了起來，許多人議論著江寒的表現和那首歌曲。

當然，普遍都是好評。檸檬好者雖然所在多有，但他們只能默默咀嚼，而不至於當面反酸。

畢竟是高中生，還是要點臉的。

下了自習，江寒和三個室友組隊往寢室方向走去，一路打打鬧鬧，說說笑笑……

覺和從前也沒啥兩樣。

進宿舍樓后，江寒離了隊伍，轉進了值班室。

一進門他就看見了老李，後者正坐在床鋪上看電視。

這種「大腦袋」電視，使用的比較原始的極線顯像管，在2012年其實就已經很見了，更別說十年之後……

老李大約三十來歲，材極度壯碩，長相相當剛，據說學校好多中年婦，都對其有些特別的覺……

別看此人只是一個宿管，工作中麻煩不，好沒有，那也是正兒八經的在編教師！

而且，這傢伙還不是正經從大學里畢業的，據說從部隊轉業回來之後，隨便看了幾個月書，就特麼考上了！

考上了……

上了……

了……

……

當年不知氣死多寒窗苦讀的，最關鍵的是，上面居然準許他參加考試……

上學時，江寒對此還沒多大覺，參加工作后，偶爾想起來卻每每驚為天人。

看見江寒進屋，老李坐了起來。

「江寒，有事兒？」別看住宿生那麼多，他全能一眼出名字，這是一名宿管的基本修養。

江寒先是人畜無害地一笑，然後大大方方地說出來意：「李老師，我用下手機。」

對於學生使用手機等電子設備，大多數高中都是嚴防死守的態度，重視程度不下於早等敏問題。

作為省重點，松江一中自然也不能免俗，學生可以帶手機，但不能拿進教室。

走讀生還好，校有專門的人員收繳、保管，放學就可以拿回去；住宿生就比較麻煩了，只能將手機、平板什麼的寄存起來。

用的時候怎麼辦？

「借」唄。

沒錯，我「借」我自己的手機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