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看了一會，他推開，「小心些。」

淺淡的一句囑咐。

對拙劣演技的總結。

沈行濯斂回目，眼底冰涼，對的冒然進攻不予評價，只覺得意興索然。

帶著目的闖進棋牌室，他可以順水推舟將人留下。

麻將桌上，以退為進，他也可以裝作視而不見，讓只贏不輸。

人之的前提是有分寸。

如果對方沒有，很多話就沒有說下去的必要。

推門離開之前，沈行濯說：「吃過晚飯再回去吧，我派車送你們。」

盯著他的背影，裴矜泛白，輕聲回了句：「好。」

一語終了。

枉然不言而喻。

-

裴矜實在沒有胃口，晚飯期間簡單吃了點蔬菜，如同嚼蠟。

得知下午一直在棋牌室，沈知妤沒太細問，隨口閒聊幾句便換了話題。

飯後，司機候在門口。

知道沈賀舟和沈行濯在別院包廂吃飯，沈知妤想等他們吃完過去打個招呼再走。

裴矜自然沒什麼意見，陪在休息室待了一會，覺得悶，拉開木門，想出去散散步。

尋到一塊空地，坐在木椅上，拿出手機撥通好友程郁的電話。

待接鈴聲響了很久，被接通。裴矜直奔主題：「程郁，城南度假村的爛尾樓盤半年以後會復工續建，承包商是起晟旗下的子建築公司。」

電話那頭的程郁低罵一句，「起晟旗下？好一個金蟬殼啊。不過這消息你是從哪兒得來的，可靠不。」

裴矜深呼口氣，向後捋了下頭髮，「你先別管這些，順著這條線去查。」

「我是能找人查，但是裴矜，你千萬別做傻事。紀遠銘不是什麼好人。」

「放心吧，我能顧好自己。」

又聊了幾句，電話被掛斷。

裴矜心煩意地收起手機，在風口坐了許久，直到被凍得失去知覺，才有了回去的打算。

起，強烈的暈眩襲來。裴矜下意識握木椅靠背的位置，迫使自己蹲下。

緩了幾分鐘，低糖的癥狀總算緩解。

正要重新站起來。

男人頎長的影近在眼前。

沈行濯站在不遠接電話，看到那刻，講話的語速不著痕跡慢了半秒。

說完一句「先掛了」，抬靠近，他走向。

裴矜沒想到會這麼快遇到沈行濯，異樣緒來不及遮掩，聽到他問：「生病了？」

虛弱到沒力氣對他笑臉相迎，索放棄了笑，「沒……只是有點低糖。」

沈行濯低頭看。

蒼白的一張臉，沒什麼。那雙眼睛依舊很亮，水霧瀰漫。

脆弱跟無助顯而易見。試圖掩飾，卻能被人一眼看穿。

沈行濯沒多言，手握住的手腕，將人拉起來，「還能走嗎？」

裴矜借力站直，「能走的。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走吧，扶你進去。」

「……好。」

將人帶進包廂，沈行濯說：「我讓廚房送點甜品過來。」

剛轉過，察覺到外套袖口的位置被人輕扯了一下。

回頭掃了眼被攥住的面料，垂眸看。

四目相對。

他在等主開口。

裴矜鼓足勇氣，輕聲說：「我知道是我太心切了。」

「但是我也知道……這次要主。」

「不然就沒機會了。」

「我想抓住這個機會。」

第7章 第 7 章

07/混沌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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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濯的視線在上短暫停留幾秒，「想要什麼？」

一語中的。

沒對的話給予回應，而是問想要什麼。

裴矜垂下眼簾，突然不知道該怎麼答。

他的聲線平穩，很像在隨和話家常。

讓有種「只要坦誠相待，願就一定會如期實現」的幻覺。

可幻覺到底是幻覺。

沒給留太多時間思考，沈行濯緩聲問，「不想說還是不願意說。」

「都不是，我沒什麼想要。」裴矜思緒放空，忽地抬頭看他，「機會已經抓住了，不是嗎？」

說得晦，言語只表半分意，尾調上揚，又刻意放。

無聲與他對視。如此乾淨的一雙眼睛，連同這句話一起，充滿矛盾。

「這就是你把我留下之後想說的話。」

沈行濯突然挑笑了下，聲音很輕，帶了些許諷刺，不咸不淡地替作出總結。

語氣沒什麼責備意味，莫名帶來一種後知後覺的骨悚然。

裴矜啞然，僵直，頭暈得更甚。無論是生理層面還是心理層面，都很難忍住不讓自己怕他。

好像又在不斷出錯。

箭在弦上，哪還有什麼後悔的餘地。

「……是我想說的話。」裴矜生地笑，「總要找些話題來留住……」

頓了頓，用作結尾的「你」字終究被吞進嚨里。

「裴矜。」沈行濯第一次的名字。

裴矜下意識應聲，「嗯？」

「你左右不過二十歲。」

裴矜面滯了滯。

「別誤了自己。」

多有些難堪。

但奇怪的是，眼下讓想到的，不是窘迫境地的自己要如何險，而是沈行濯——單單只是面前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