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上藥前,他囑咐傷口不要水後便起離開,給了單獨的空間。
周圍清淡的氣味散開,好像空間都顯得開闊了不。
心口某個地方仿佛也跟著那塊發紅的皮一起灼燒。
溫聿秋無疑是頂好的上司,儒雅隨和,他上的溫和疏離十分矛盾又和諧地糅合在一起。也因而,他的舉讓人窺探不出他是否要越界的心思來。
南夏未嘗不起波瀾,只是早就記著從前學姐說過的話,知曉自己和溫聿秋是兩個世界的人,因而避讓。
像自然界裡本能避開危險好生存下去的弱小類。
南夏理好傷口走出辦公室,單手拿著幾份文件,送到溫聿秋辦公室里讓他簽字。手上不方便的緣故,不好敲門,剛想把文件找個地方放一下,後有隻手幫敲了門。
側過臉,看見跟在溫聿秋邊的司機關慎,南夏見過他幾面,平日裡溫聿秋有什麼瑣事也會給他辦。
跟著關慎進去,把文件遞給他後,溫聿秋一邊翻開一邊說:「提前回去休息吧,不差這點兒時間。」
南夏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鐘,不覺得手上的傷有多重:「不用了溫總……」
他抬起眼,嗓音溫和卻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味道:「讓關慎送你。」
溫聿秋到底是居高位,總讓人覺到幾分迫,南夏原本不該拒絕,但想了想後溫一笑:「要不然我休息會兒,下班後正好請您吃飯。」
溫聿秋沒想到還記得上次的事兒,好像迫不及待地要還他人似的,他斂了幾分神:「今晚臨時有約,下次吧。」
南夏最清楚溫聿秋的行程,因而對他口中的「臨時」二字多了幾分質疑,多心是否剛剛上藥的事兒讓溫聿秋記恨上了,因而才不願意答應同一起出去吃飯。
但轉念一想,溫聿秋並不是這樣格的人。
他沉穩疏離,總給人一種也寡淡,恨也寡淡的覺。若是能讓他恨一個人,想必也需要一番本事。
南夏不再糾結:「那我先回去了。」
坐上溫聿秋的車,心想雖然比上司先下班不太好,但一想到溫聿秋還要再工作一會兒,莫名心口有點舒暢,這順暢將今日所經歷的不快衝刷了一些。
南夏看著窗外,眸底風景飛快掠過,面容恬靜得像是江南暈開水墨的朦朧煙雨。
關慎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倒不是因為漂亮,溫聿秋邊漂亮的人他見多了,但能讓溫聿秋另眼相看的卻是數。
跟在溫聿秋邊多年,他知曉溫聿秋對人雖禮數周全卻很上心,因而對這位南小姐產生了幾分好奇。
兩人視線在鏡子裡對上,關慎便同談:「南書,你手怎麼了?」
「不小心被燙了一下。」回答得很有禮貌。
對話到這裡戛然而止,兩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繼續。
南夏住得偏,車開了很久才到了地兒,角帶著溫的笑,禮貌地同他道謝:「今天辛苦你了。」
「分的事兒罷了,沒什麼好辛苦的。」關慎回得也很客氣。
送完南夏,他開車原路返回,再去送溫聿秋。
將人送到餐廳後,門口的接待員上前畢恭畢敬地打開后座車門,溫聿秋躬下車,風被吹起一角。
陳妄時早就訂好了包廂等他過來,門被侍者打開,溫聿秋裹著一寒氣從外面進來,眉眼清貴。
了外套坐下,溫聿秋瞧見他準備的菜品,雖緻卻分量極小,看上去十分寒酸,還當他是故意為之:「拒了佳人的邀約過來,你就給我吃這個?」
「什麼話,這是店裡的新品,你試吃的。」應完後,陳妄時品出幾分不對勁來,「哪位佳人,看你這樣兒,總不能是鐵樹開花了吧。」
打趣完,見溫聿秋不答話,陳妄時心裡:「說啊,朋友?」
他思及什麼,淡淡應道:「不算。」
眼前浮現出南夏清麗的影,連同初遇那日綠綢面的旗袍在他心頭搖晃,只是這躁很淺,淺淡到如同綿綿細雨落湖面,掀不起波瀾。
溫聿秋想,到底是他的書,沒有吃窩邊草的道理。
陳妄時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神,也就沒怎麼追問。兩人等菜的時候聊了會兒,陳妄時聽了今日的事兒,笑道:「那幾個老傢伙難纏得很,好不容易爬到那位置你給人調離了,能不找你麻煩嗎?」
他仍舊是平日裡的浪語氣:「可憐了我們南書,因著你倒了次霉。」
溫聿秋聽到「我們」兩個字,知道他的脾,什麼人都要招惹:「缺書自己找去,別什麼人都你的了。」
陳妄時瞧他那小氣勁,好像生怕自己霍霍了他書似的。
飯後去了撞球廳娛樂,溫聿秋漫不經心地用巧拭球桿,這才進主題:「你最近做了什麼,勾得沈西音對你神魂顛倒?」
陳妄時知道這個小姑娘,因著溫聿秋的面子對幾番照顧關心,誰知招來對方狂熱的追求,他本來就覺得難纏,聽到溫聿秋這興師問罪的語氣覺得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偏見?怎麼一定是我做了什麼?」
溫聿秋他,雖沒說話,眼神卻仿佛寫著:你確定那是偏見?
陳妄時看出他的言外之意,「嘖」了聲:「就算是我做了什麼,也只能怪我長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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